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惊扰心上指尖》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一】 深夜,余小屿坐在电脑桌前,手指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蓝光莹莹,映在她的脸上,似是朦胧的蓝雾。屏幕中的聊天记录如盛夏的温度在不断增加。 一座空城21:25:30 我决定了 一座空城 21:30:55 我要考澄立大笑 茄子小金刚 21:40:12 卧槽你发什么羊癫疯 打电话把我叫醒,我以为你打算把男神送给我了害得我踩着风火轮开了电脑。 差点摔死我,被被子绊了一下 一座空城 21:42:58 抱歉梅梅,我记得你家只有拖鞋没风火轮 但是你看到我的话没 茄子小金刚 21:43:36 看到了啊,你快去睡吧,没睡醒吧,傻不啦叽的大晚上瞎嚷嚷 害得我想唱首歌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茄子娃,他们脑残又愚蠢,他们就像余小屿一样白日做梦 一座空城 21:50:00 锤子姐姐我说要考澄立 别把葫芦娃和蓝精灵毁成这样好吗翻白眼 一座空城 21:55:22 人呢 茄子小金刚 21:56:24 我在笑快岔气了 一座空城21:56:26 茄子小金刚 21:59:30 好了,我去拿了瓶牛奶热了热,来,你继续,发表你的白日梦感言。 一座空城 22:01:02 茄子小金刚 22:01:47 小屿,不是我打击你,而是你有自信吗澄立分数线太高了。 我是没问题的 你要是能考上,母猪都能上树了 一座空城 22:02:11 让母猪上树是技术活,但我能让母猪下树 茄子小金刚 22:02:38 哦疑惑 一座空城 22:03:03 你上去,我保证让你下得来鬼脸 茄子小金刚 22:03:55 啊啊啊啊啊啊啊,余小屿手雷 茄子小金刚 22:05:21 黑猫警长都救不了你了火箭炮 我代替潇洒哥画个圈圈诅咒你枯萎的玫瑰 茄子小金刚22:10:44 卧槽x10088飞天小女警不会放过你的魂淡啊喂,把我一个人落下了大哭 茄子小金刚 22:15:08 天啊路,余小屿今晚明晚一定会梦到自己被我拿着西瓜刀敲头刀 坐在电脑前自鸣得意的余小屿看着符梅梅使劲往下刷着屏,一字一句透着无比的愤怒。 余小屿就是不吱一声,直到符梅梅累了,愤恨地甩了句“帅的人要去睡觉了,丑的人早睡了”,接着没了后续。 余小屿耸肩,摇摇头,“傻妞,你的话暴露了你的年龄了。老了噢。” 第二天,余小屿对自家老妈也说了要考澄立,无疑是被嘲笑了一通。 这回余小屿不满地甩门出去了。 个个都不信她真想爆粗口 脏话要是被隔壁那位听到,活腻了。那家伙总一板一眼纠正她的陋习,老妈子似的。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二】 隔壁厨房,一个少年微垂着头,漆黑幽沉的眼眸中印出一抹锋利的银色,他手下的刀在案板上笃笃地摆动着,切着白菜,他自始自终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表情。 站在他旁边的漂亮女人忍不住开口:“儿子,你都切了一大筐白菜了,你中午又不回家吃饭,这些菜怎么办我吃不完。” 少年坦然自若,说着不切实际的话:“给我爸吃。” “可你爸出差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夏眠想了想,“刚好小屿妈妈要减肥,吃蔬菜好,送半筐给她。那个,我剩点晚上给你做白菜炒白菜吧。” 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了眼夏眠女士,纤长的食指抬起水龙头,他洗了把手,慢慢地说:“晚上我要练习切西红柿,所以吃西红柿炒番茄。对了,番茄也叫西红柿。” 夏眠:“” 等在门外的余小屿渐渐磕上眼皮,一道又一道复杂变幻的函数题目,一个接着一个交织成网,牢牢地笼住了她的大脑神经,不让她休息。她点着脚跟靠在门口,薄密的睫毛轻轻打着颤儿。 “你是猪么” 百听不厌的声音如期在耳边响起。 余小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挎着黑色背包径直走了过去,柔软的黑发在斜对面窗口射进的微光中,扬起了优雅的弧度,带动了空气。 这个场景,即使是一个刚入门的摄像师,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拍出一张华丽的艺术照片。 余小屿困得紧,没心情和他斗嘴,只是耸了耸肩膀上的书包跟了上去。 少年好心地提醒道:“嘴角。” 她一抹嘴角,竟然是牙膏渍。 张牙舞爪的心理阴影又一次涌上来,填满了整个心房。 七岁那年的她太“有爱”地想戏耍新搬来的厉司言,她故意落进喷水池吓他,结果他被吓得差点闹出心脏病,而她呛了好几口水,还额外得到家长的一顿斥责。 事后余小屿边流鼻涕边仔细反省,其实她喝的不是普通的水,是鲤鱼的洗澡水才对。 两个人身为邻居,在双方妈妈的热情下成了青梅竹马。 高大长腿的厉司言在电梯里点着楼层数,余小屿低头看了看可怜的小短腿,不禁哼了声。 他们智商有差距也就算了,连身高都欺负她同样的岁数,他一米八多,而她像是就只能这么点儿高,两年来一直停留在一米六六左右。对,前年一米六七,今年一米六五。居然缩水了。 摊开双手,更郁闷了,不够细长不够嫩白。她偷偷瞄了眼厉司言的手指。 根根欣长白皙,圆直如柱。 她觉得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为什么你的手那么好看不公平” “你的手算是柔若无骨。” 她眉开眼笑地问:“真的” 他点头:“都是肉。” 余小屿捂住心脏,摆出痛心疾首的神情:“拜托你去医院把嘴缝了。” 一个神奇,一个腹黑,从不相亲相爱。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三】 每天上下学都是厉司言骑车接送余小屿。两个人年龄一样,但余小屿今年是初中毕业,厉司言却是高中毕业。两人的学校相隔两条街。 厉司言跳过两次级,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材生。 他在高中学校从没公布过真实年龄。 厉司言由初一跳到初三,考上名校后凭借高智商直接上了高二。这意味着他比身边的同学都要小,可他就是不表现出他的年龄是个初中生的真相。身边的人也没瞧出不对劲,因为厉司言太闷河蟹骚了。 厉司言推着他的自行车和余小屿在小区外的店铺买了食物填肚子。 余小屿的妈妈看上去是个完美的女人,谁料她只是个花瓶,原因无他,当初名校赫赫有名的才女被老公宠坏了。高芝芝能把荷包蛋做成“炸弹”,最后剩下层“皮”,还能把面条煮成糊。 为了生命安全,坚决抵制黑暗料。 余小屿特意拉上厉司言陪着花钱买早餐。 吃货余小屿三两下解决掉了早餐,厉司言还在慢条斯理地咬面包,喝牛奶。 样子十分赏心悦目,和余小屿之前的吃相出现了绝对反差。 余小屿嫌他磨蹭,忍不住说道:“你吃相好娘我说过吗” 厉司言继续吃,没理她。吃完坐上了自行车,他反问她:“你吃饭好粗鲁我说过吗” “好像,说过。”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墨黑的眼眸粹出淡淡的微光,“我不想像你一样。” 然后她如他所愿炸毛了。 “你怎么不去死” 他作势要走:“你是想走去学校” 余小屿不以为然地说:“等我到学校了,你去死吧。” 如出一辙的语气:“那以后你都自己步行吧。” 余小屿气结,两条街啊她懒不知道吗 “你要知道身为一个男孩子不应该跟女孩子计较的。” 虽然两个人从小就和对方计较这计较那的。比如看到地上有一只蚂蚁和一只蜗牛,余小屿总是兴致勃勃地和厉司言赌哪只速度快。 余小屿赢了,因为她抢着说:“我比它们都快”搞得他到嘴边的“无聊”拐了回去。 但是厉司言会在之后讲出一道物理题让余小屿算加速度。余小屿表示她要炸了。她物理烂知不知道她怎么会那种题目 厉司言计较起事来是资深的。 厉司言摆明着故意戏耍余小屿,带着近乎真实的怀疑,“噢你是女生平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与众不同的撒娇”余小屿死不悔改地狡辩着,明显在胡言乱语。 “是吗”厉司言狐疑地眯起黑眸,藏不住的笑犹如朗月的光辉明净。 余小屿瞧他是存心找茬,脑子一抽,嘴里便说:“言哥哥。” 厉司言脊梁骨一僵,踩着脚踏车咻得消失原地,余小屿偷笑起来,从小到大她连他小名都没叫过,现在一声言哥哥不吓到他才怪。 三秒后她大惊失色,开始口不择言:“等等,你有东西掉了”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四】 被吓跑了的厉司言转车回来,两手握着车把,一脚踩在自行车杠上,一脚着地,神情如初,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小男生的窘迫。他一直这样,面对她的时候,从没失态过。 他逆光的面容染上了暖暖的金光,眼眸在光中略显朦胧,却清澈依旧。她能在他乌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余小屿从第一眼看到厉司言就知道,他是个很容易让人惊艳的少年。 他长得很养眼,于是她把最近近视的原因归结到他身上,物极必反懂吗 厉司言看着眼前的少女痴痴的模样,好心情地用右手压了压车铃唤回了她的魂。 他问:“掉了什么” “我啊” “东西呢” 余小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还是我。” 厉司言皱眉:“你智商被狗吃了吗” 她反问:“好吃吗” “” 厉司言要是这么容易被打败,他就不是余小屿所认识的厉司言了。 果不其然,在三秒的得意过后,余小屿迎接来厉司言的一句“我差点忘了你根本没智商”,简直大逆转。 余小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抱着厉司言的书包,一手拉着车垫下面,她脸皮有时候薄,不敢拉厉司言的衣服。虽然两个人有过比拉衣服还要亲密的事情。 阳光温柔的铎在脸边,身体不自觉的温暖起来,余小屿惬意地抬头迎向太阳。 终归是低估了阳光明媚,但始终是不可直视的,她被刺得眼睛一疼。 当她避开太阳,缓缓睁眼时,她看到了他干净利落的墨色短发。往下一点,是白瓷般漂亮的脖颈肌肤。她心虚地眼神再向下,少年挺拔好看的背影近在迟尺,短袖的棉质校服勾勒出他背部流畅修长的线条。 “总有一天我一定比他身材更好”当时体重46千克的余小屿默默想着。 厉司言骑自行车很慢,像是在享受一个过程。风吹来,带着他衣服上的清香和她的思绪飘远。一路无言。 余小屿下车后,厉司言从校裤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丢给她,“巧克力能提高大脑内一种叫“塞洛托宁”的化学物质,对人记忆力有帮助,能缓解压力。考前半个小时吃。不过你要是脑子没用巧克力也帮不了你。” 意外的,她没有反驳他的毒舌。 他诧异了会儿,而后踩着自行车远去,只留给她被阳光拉长的影子。 余小屿收起巧克力,固执地握紧它,像是在握住命运。 这时,一个粉色丝线挽着长发的女孩抱着手臂,踩着一双增高的白色凉鞋走到余小屿的面前。学校的校服穿在这个女孩身上穿出了种公主裙的味道。 艾萤,学校第一的优等生,自厉司言跳级后保持着无人打破的成绩。家境优越,成绩斐然,长相甜美,以致养成了不小的自以为是的脾气。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艾萤亦不例外。她天生有心脏病,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公认的病美人。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五】 处在同一个班级的两人并没什么交集。 余小屿正纳闷,艾萤则一上来就以一句话直奔主题,“请离厉司言远点。” 余小屿一脸震惊,这孩子哪来的自信能劝动她离厉司言远点的要是离厉司言远点,岂不是没有长期车票了。真想矫情的对艾萤来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你会影响到他。”艾萤没管余小屿纠结的表情,她咬字加了重音,言语里的强势一览无余,但她只是个初中生,没接触过社会,威胁人的语气不怎么难听,“连我都配不上他,你应该和我一样有自知之明,如果我没有我相信我是最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你还是放聪明点吧。”她的眼里闪过失落与不自信。 余小屿那双如剥了壳的荔枝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她真挚地说:“我们是正当的朋友,没到了解对方有几根头发的地步。顶多亲密到扇对方一巴掌也能三秒和解而已。” “你扇了厉司言” 妹子那不是重点 几个旁听的女生自认为余小屿欺负了她们的艾萤,反正值周老师还没来,周围学生也不多,于是其中一个上前推了余小屿一把,另一个扯下余小屿的书包扔在了地上。满脸不屑。 余小屿不卑不亢地弯腰捡起书包,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一脸平静:“厉司言说除了我,初一其他同学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余小屿的脾气就是这样,厉司言深知余小屿的脾气是最难搞的,她从不直接怒火中烧到破口大骂或冷嘲热讽对方,只会以一句话冷淡他人,结束战场,或是不再理睬对方。 在艾萤听来,余小屿的意思就是,人家厉司言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艾萤啧了声,一脸自负,脸上仍是没掩藏住的任性,“要不是这病,呵呵余小屿,你长得普普通通,成绩一般,我不信厉司言会喜欢你。” “噢。” 艾萤见她的态度更不舒服了。 小跟班还想讽刺几句,结果余小屿自顾自说了句:“厉司言说我和电视里的明星一样好看。” 艾萤一脸梨花雨。 小跟班们:“小萤,你怎么哭了” 事情的真相是,厉司言是在余小屿半卖好半撒娇的攻势下,忍俊不禁地说她像像喜羊羊与灰太狼中的懒羊羊一样可爱 余小屿在她们离开后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女生不就是初一时向厉司言告白过的人吗 记仇了,不就是她看到了厉司言拒绝了她们,他当着她们的面指着自己说了句:“你们比她好,我也不会喜欢你们。” 那时候的他盛气凌人,少年的嚣张刺得两个女孩眼泪想掉又舍不得掉。 余小屿当时懒懒地扶着一棵树,吊儿郎当地说:“厉同学,你看你又不要脸的拒绝女生了。” 厉司言不羞不恼地说:“余同学,你看你又不要脸的偷看别人告白了。” 余小屿摔惨了。 腹黑和神奇的过往【六】 好友符梅梅咬着一袋热牛奶,两只手拖在书包后面,吃力地小跑过来。婴儿肥的脸红扑扑的,她轻微一运动也出汗。 余小屿接过她咬着的牛奶袋,顺手摘下她的书包,不禁感叹:“做学生的悲哀就是被书包压低了身高啊。” 符梅梅踹着气,双手支在膝盖上:“呼,谢啦。这书包可重死我了。” “你书包里一定有不少零食。” “嘿嘿。” 没缓过来气,符梅梅立马东张西望起来,眼里的希冀忽明忽暗。找了半天没找着目标,她大大叹了口气,拿回牛奶吸了一大口。 符梅梅语气低落地说:“哎,我早该猜到的,你来了他必然走了。” “你什么意思呢” “好小屿我错了。我只是没见到男神很伤心嘛,我定了凌晨五点的闹钟,央求老妈上班前送我,要是乘公交车的话太慢了” “那为什么还迟了一步” 符梅梅为了见厉司言也是拼,她家离学校乘公交车至少要一个小时,遇上堵车,一个小时半都有可能到不了学校。换做余小屿,凌晨五点是起不来的。 厉司言说过,如果她不早起,他就不管她直接走人。 余小屿懒出习惯了,不得不遵从厉司言的意思。 反正在他家门口休眠待机不也一样。 符梅梅揉着牛奶袋子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 在余小屿压迫的眼神下她坦白说:“好吧好吧,我招,我全招,是我的错,我烦闹钟吵个不停,把它们甩出窗外我妈被砸了。” “你说它们不止一个闹钟咯你妈不会出血或被砸断骨了吧符梅梅你真行。” 余小屿额前滑下三条黑线,符梅梅家住五层楼,闹钟那玩意儿成数砸下去,后果能不严重 符梅梅后怕地拍拍心脏的位子,赶忙解释:“还好还好,我妈给我买早餐啦,她一瘸一拐地回来叫我自己去学校。她人多温柔啊,所以没骂我,跟我爸慌称是走楼梯崴了脚,我爸多精明,看见楼下的闹钟尸体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我妈喊疼,我爸没时间骂我。我担心我妈,和我爸把她送医院后火急火急地赶来了,放心,只是砸肿了,看着挺疼的。可是” “可是什么” 她哭丧着脸说:“可是男神没了啊” “你真是没心没肺” 符梅梅抿着唇不说话了。 余小屿见她心里其实是不好受的,宽慰她说:“中考后你还有心情的话就来我家玩吧,厉司言也在。我们三个可以出去玩,也好有个伴儿。” 符梅梅喜极而泣,一把抓住余小屿的手臂,胖脸上就差挂两条感激的眼泪:“当然有心情” 符梅梅成绩一直比余小屿好上几十分,是班里的学霸,加上有家庭教师指导,她稳坐学校前十宝座。想考个市重点不成问题,她的目标也是澄立,因为厉司言是澄立校草,上男神上过的高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一】 “我妈小时候是个学渣,我爸不是啊,我爸是学神,感谢上苍,赐予了我神父。”符梅梅一考试就说这句话。 得到保证的符梅梅在心底欢呼了不下一百次,随即又摆出抑郁的神情。 “又怎么了” “感觉不爽。” “额” “你这个大灯泡太显眼。” 余小屿:“”你才是大灯泡 中考对于学霸符梅梅来说,jt走个过程,像是吃东西一样,so easy 中考对于中等生余小屿来说,是和难题作斗争的时刻,打怪到最后是要和oss碰头的。 中考对于差生来说,考完后祈祷着能考个好分数,却不反省平时的疯狂玩乐和不顾作业的懒惰。 再煎熬的时光,只要忍忍,多想些美好的事情,痛苦与折磨会过去的。 过去了便是好的吗 余小屿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厉司言在一旁不断递来纸巾,“哭什么,你走路不看路,傻到撞了硬墙都不皱下眉头,现在是泪腺坏了吗” 她抽了抽鼻子,接过纸巾,用力地擦着眼泪,擦完随手扔在了地上,“你知道我有多想考上你读的学校吗” “我的笔记本你没看” 她晃了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看了,好用” 他做的笔记工工整整的,摘抄的都是容易被忽略的学习要点,对她考试起了不是一星半点的作用。 厉司言低头看到一地的狼藉,他用脚尖踢了踢脚边的纸团,“矫情。”不知是在说谁。 他从房间拿出一本笔记本,他手中的笔记本似乎厚得能拍死人。 余小屿惊讶地问:“不会吧,你高中笔记” “嗯。” 她小心翼翼接过去,一脸又悲又喜。 “里面总结了我的学习经验,高中教材不是一尘不变的,你不喜欢我的学习方法可以自主改动。” 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 毕竟她今后想让他教她也不可以了。 “谢谢。” 厉司言平时是挺恶劣的,嘴巴又毒,脾气又怪。 比如,厉司言问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意思,她乐滋滋地说了句:“形容小说男主角很厉害”事后厉司言甩了她一脸成语字典,她鼻子差点歪了。 但关键时刻他比任何人都靠得住。就好他自个儿还忙着高考,在闭关前还把笔记送给了她让她借鉴。 低头随手翻了几页,他特有的字体飘逸似水,细腻的文字翔实深刻。 他第一页仅写了十个字: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她看过这句话,是出自苏轼的稼说。 她记得语文老师解释过此意。 意为:读书要广博而善于取其精要,要有丰富的积累而谨慎地运用知识。 第二页第三页到后面的第五页都是讲作文的。而作文是她的弱项,中考前他没给她写关于作文的指导,而是叫她背了十篇不同类型的作文。幸亏她记忆力强悍,不然非得抓狂。 这次他特意做了详细的说明。针对她指出了缺陷。只是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二】 字字珠玑不如字字见情。很多老师都跟学生提倡写作文多用修辞,多用华丽细致的文字组词造句。可滥用修辞,往往会让文章显得空洞做作,太过刻意的华词丽藻,也会让文章显得没有血肉,苍白无力余小屿就喜欢天花乱坠,胡乱加修辞写文。什么“那天我就像是离弦的子弹,旋转出高速气流冲向食堂”,真厉害,子弹还离弦,跑个步高速气流都出来了。 好词是要讲究怎么用。形神兼备的文章跃然纸上会令人舒服得多我不指望余小屿能写出凤彩鸾章,云霞满纸的文章,这比猛戳乌龟的头,不让它不缩头难多了。 写文章也应删繁就简就像去剪头发,一会儿剪刘海,一会儿剪发梢,按着步骤删减,挺麻烦。 不要一味模仿别人,不要丢弃本质,一个人的风格一个人的特点。文字倾注了一个人的思想一个人的灵魂,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文风,不要试图扭曲它,也不要试图太看重它,它随着时间在磨练我和余小屿的差异就是她需要我教而我不需要她教,简单说是她比我蠢。 余小屿:“” 看到每一段文字括号里的小字,终于忍无可忍地关上了笔记本。 好吧这么加上些小字是“生动形象”地解释了文句,可是她还是好不爽 厉司言早早料到她的反应,索性不看她,去看窗外。 她不会读心术,所以她听不到他凝视着窗外时所想的心声。 那时候的他有些无奈地笑了。 余小屿,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真希望你能快快长成我心目中的样子。 到时候,我就不会把你当小孩子看了。 真的想看到你长大。 符梅梅在暑假来找余小屿玩儿,准确说是来觊觎男神的。 结果收到了个晴天霹雳她家男神出国了 符梅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揪着余小屿质问她为什么不挽留厉司言。她好悔自己怎么不有个贼胆,半夜三更爬窗去男神家呢男神住八楼啊。 余小屿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在符梅梅再三折腾下,余小屿看似平静地说起厉司言出国前和她出去玩的事。 那天,高中同学开聚会邀请厉司言去ktv,他顺便带上了余小屿,当做他们毕业的庆祝,至于为什么不两个人单独庆祝,余小屿认为不蹭白不蹭,她从来不会客气的。 厉司言班上的班花韩雨凌,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也是富家女,出手阔绰,又因为今晚有目的,所以十分豪爽地承包了一切开销。 大家在离别和解放中释放着压力、感情。 厉司言被当做那晚的男主角邀请到了显眼的正中央,余小屿则和厉司言在班级认得姐姐叶梓露在一起。说是认得,其实一开始是叶梓露一厢情愿。 叶梓露是个漂亮大气的女孩儿,亲和力十分强,没过多久就和余小屿熟悉了。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三】 两个女孩儿窝在沙发里,边喝饮料边聊着天,叶梓露笑着说:“阿言这家伙藏得真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平时沉默不语,我开始以为他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不对,是个有着漂亮外表的书呆子。没想到同桌半年才发现他真会隐藏。啧啧,嘴巴毒得不得了。要不是身为班长的我无意看到他的个人档案,我都不知道阿言比我们周围的人小了好几岁。可笑我们班里好多男生喊他言哥。阿言气场很足呢。人缘好,又酷酷的。学校里不少女生暗恋阿言,阿言每天情书收了不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处理掉的。他心性不错,那么多女孩都没动摇过他。他好像在执着什么,你知道吗” 余小屿颇为惊讶,她记得初中没跳级时的厉司言可能闹腾了,抓她头发挠她耳朵,顺带抽掉她的发绳,还捉蛐蛐螳螂吓她,再无辜地拿零食讨好生气的她,幼稚得不行。 余小屿摇摇头。古怪如厉司言。 至于情书的事情,她更不知道了。虽然厉司言下午总会接她回家,可她抱着他书包时没发现一丝异样。像是情书塞满书包的可能性是没了的,毕竟她时不时翻他书包找吃的,估计她从书包里找到的巧克力都是其它女生塞的吧。 闹剧一旦展开,要么喜剧结尾,要么悲剧收尾,要么以意想不到的结局结束。 人有无数种错觉,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是虚幻无常的,所以不要相信所谓直觉,那也得看运气来定对错。 校花韩雨凌竟然当众告白,场面更high了,厉司言沉默着。在包厢里浓烈酒气中,他清冷的气质突兀的吸引着韩雨凌,她羞羞嗒嗒地告白,因为三年了,她喜欢他三年了。再不说出来她怕她会后悔。 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一个叫厉司言的少年。遗世干净,沉静如水,理所当然的是所有女生憧憬的对象。她再怎么心如止水也无法在青春期保持着没用的孤傲。 很多人起哄着,高中毕业的人了,大多以为自己已经成熟,独立,长大,能独当一面,能把握未来。 厉司言抬手,所有人安静下来,点歌机早被人好心地关掉。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引导着别人,这也是韩雨凌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突然,他静水流深似的眼眸闪过淡淡的笑意,那沁人心脾的笑如清凌凌的水,纯净,透亮。 世界因为少年轻吐的话而静止。 “不可能的。” 有人呐呐地问:“为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答应,包括余小屿,因为他那一瞬间笑得时候,世界仿佛要溺在了他的眼里。 “狼真的会爱上羊吗”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厉司言牵起余小屿的手说了句“have a good ti”便离开了。 韩雨凌不甘心地咬紧着下唇,柳叶眉紧紧向下倾去,少女骄傲的信心开始在面部呈现支离破碎。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四】 绝对有原因的,韩雨凌不信厉司言不喜欢她。 是因为要分开了怕给不了她幸福吗怕她没安全感吗或是想考验她喜欢他多还是爱自尊心多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在学校都没这么拒绝过她啊。 厉司言不介意任何人的喜欢,但介意这种方式的告白。他不容易被人威胁,即使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不会为了顾及韩雨凌的面子而委曲求全地答应她的告白。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身边,晚风吹得人身心愉悦。包厢的酒气余小屿早受不了了,幸亏厉司言发神经出来了。 余小屿问他为什么拒绝,他说狼爱的是兔子。 真是莫名其妙 她甩开了他的手,有些尴尬地说:“咳咳,我们打的回去吧。”掌心的余温烫得她脸都跟着热了。 他突兀地来了一句:“我其实不讨厌韩雨凌。” “那你回去解释,女孩子哄哄应该能挽回,你那么优秀是不是。” 不讨厌韩雨凌,是喜欢的意思吗怕对方知道他是个小她好几岁的初中生所以嫌弃他幼稚,他害怕了,才拒绝了想想就觉得可笑,他居然为了一个女的没有自信了吗 余小屿脸上闪过几种从未有过的表情。 良久,他说:“小屿,你手挺热的,我手冷能帮我暖暖吗” 她冷冷说:“这辈子都别想。” 他垂下眼帘,橘黄晕沉的灯光打长了他的影子,冷硬的侧脸隐在了路灯寻不到的黑暗当中。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他完全背对过去,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了。” 挺拔如松的背影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踏入漆黑中,像是一缕光在缓慢的消失,让人由内自外的感到冷寂。 余小屿楞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事后她也气了,把一个女孩子丢在大街上太过分了吧 她便没去找过他,一连几天待家里看电视、睡觉、吃零食。如此反复。 直到厉司言的妈妈和她聊起厉司言,她才知道他出国了。 当时她懵了。 余小屿觉得,厉司言就是个脾气古怪的自大狂。 心里不免地又生出了些不是滋味。 他居然不告而别 他从没说过他要出国 那一刻她有被骗的难受,有他对她冷落的难堪,有她再见不到他的失落。 可无论是难受、难堪、失落还是孤独、心酸、痛楚,都将在时间冲洗下变淡,再变淡。淡到快遗忘了它们,也可能淡到植入了骨髓,沉淀下的痕迹是无法磨灭的。 一个陪了你好多年的人突然走了,两个人的线生生地被命运剪断。谁都无法一时接受它,那么,请时间洗礼魂牵梦萦。 余小屿再没有与厉司言有任何联系,他走后qq头像一直暗着,黯淡的头像犹如框入相册的黑白回忆。他没给她联系方式,她也没有理由去问他家人要手机号码。以前他们用不到手机,因为他一直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而以后,她需要一个人独自行走。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五】 时间如白驹过隙,自乐地跑过了每个人的身边,岁月是个神偷,偷走了我们珍视的事物,青春,容颜,声音,感情,朋友 随之,青葱的时光,在盛开的花蕊中也悄然无声地温柔了每一个人。亭亭玉立,顾盼生辉的少女成长得独当一面,越发温润,如雕琢成的美玉,熠熠生辉。 余小屿在大学毕业后一个人住在了离自家父母远几个街的小区里。 毕业后她在一家有名的公司当起了实习生,两个月试用期过后有惊无险地签约协议正式成了上班族。 y是近几年崛起但实力深厚的服装公司,奇怪的是,兢兢业业了那么多年,余小屿连她们公司的顶头上司也没见过一面。 起初对于y这个名字余小屿是有些鄙夷的,觉得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当时刚睡醒,y,躺,真逗。进公司后有人解释说y还有花纹方向的意思。 这座城的夏天是清新而温热的,蓝白的天云给人看一眼就舒服得想眯上眼睛。散射的太阳光逐片逐片地分碎成点点金光,乘着白云蓝天的恬淡,在这座城的直耸云霄的大厦、人头攒动的街区、熙熙攘攘的小巷无处不在。 余小屿爱在午后散步于小区楼下,追着阳光的影子走,她越活越安静,可以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点一杯咖啡,抿几口,等咖啡冷了付钱就走人,再寻找下一个静谧的地段继续神游。 “嗨,余小屿,看,我男友jerry哦。” 一个波浪卷女人翘着兰花指挽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笑得一脸得意,“你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对象哎,你看,我脖子上的项链都换了好几次了可你连手链都没人送,真可怜。” “” 余小屿记得她上一任,前一个周末交的男友叫t吧,猫和老鼠,怎么t猫斗不过jerry鼠呢 好吧,一只羸弱的猫和一只有肌肉的鼠确实没法比。 金丁香,人不如其名,不像丁香花般忧郁,结着愁怨,相反,她是一个能每星期换一个男朋友的情场高手。与余小屿保持着时好时坏的关系,大学时两个人是舍友。 余小屿的手机铃声是一首纯音乐,v etter情书。 如时光流水淌过的旋律,每每听到这首曲子,她便会微微一笑。 “喂。” 手机那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悠哉响起,“高中负责修理宿舍空调的余小屿,我家里冰箱坏了,帮忙来看一下。” “等我半小时。” “是韩雨尘”金丁香紧张地松开了身边人的手臂。 余小屿点点头。 金丁香喜欢过韩雨尘,她悲催的成了金丁香又恨又嫉的对象,因为她和韩雨尘交往过,虽然没出一个星期就分手了。 “余小屿你眼瞎。” “我又怎么了。” “雨尘那么好的男人你都不死抓住” jerry:“我还没死。”所以别当着他面夸别的男人。 时光总会温柔我们【六】 韩雨尘和余小屿只是演演戏,无意向男女朋友发展。 主要原因是余小屿的低情商和韩雨尘的漫不经心,一个无意,一个无情。 最后两个人做了闺蜜。韩雨尘负责余小屿功课,余小屿负责韩雨尘餐点,两人搭档完美。 他以她为挡箭牌,在争奇斗艳的花丛中走过,衣袖不染半片叶子半滴露香,她在他有意保护下,加之低情商下硬生生伤过几个小男生的心,搅黄了一切。 余小屿面前这只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穿着居家服的男子长了一张精致的脸,双眼皮,眼角微挑,典型的丹凤眼,眼下一颗淡淡的泪痣敛着清雅,薄唇挺鼻,眉若远山,艳丽如虹。他像是漆黑夜里的星辰,有着自身凝聚的光华,最纯粹的漂亮妖冶。 那些女孩子的眼光不瞎,活该韩雨尘高中大学被女生们死追猛打。 余小屿脱下鞋子,套进他事先准备好的拖鞋,熟门熟路地拐弯开门。 “韩雨尘,你这个月坏了多少东西了先是电脑再是电视,现在是冰箱。你是不是虐待它们了” 韩雨尘戏谑她:“冰箱在厨房,你不是暗恋我吧,去我房间干嘛。” “意外,别误会。” 高中同学到大学同桌,韩雨尘这个浑身发光的生物体无时无刻不压榨着她的劳动力,感个冒都要她操心。谁叫第一次在澄立遇见她失手推他进了人工河呢他极其认真地要她负责,当时他不过被水冲走了饭卡和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问:“不留下吃饭吗” 她摊手。 韩雨尘挑眉,歪了歪头,恶意卖萌的他大大方方地将手覆到她手心,“要把我领回家吗” 打掉他的手,义正言辞:“不,我只想要打的费。” “难道我一个活生生的大美男抵不上区区车费” 余小屿认真地说:“那得看司机大叔收不收你。” “你走。” 余小屿坑了韩雨尘一大袋新买的零食,心满意足地回了小区。 门口停了一辆卡车。小区是近几年新建的,时不时有人陆续搬入,司空见惯的余小屿哼着小调不作猜想。 一个走路轻慢的男子抱着两个重叠在一起的箱子和余小屿同路。 男子腿长手长,她多看了他几眼。好看的人丑的人她都会多看,这个人百分百属于前者。 鼻子比东方人要挺很多,小麦色皮肤,发色是深褐的,在头后绑了个松散的小尾,戴着浅色的眼镜框,上身是宽松的t恤衫,下身是挽着裤腿的九分裤,他的手腕和脚踝看上去都很纤美,却不给人弱气。 “哎哎哎”箱子挡住了男子的视线,倒霉地在下坡楼梯口踩空了,人没摔倒,物品散了一地。 余小屿停下来帮忙捡东西。 男子用纯正的音腔道了声英文的谢谢。 他猛地哀嚎,余小屿奇怪地看着这个气质高雅的男子捧着一条围巾在双手发抖,好奇怪。 而且这条围巾好眼熟,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老去的当年,放不下的执念【一】 “嘶我死定了要是被juian知道,我得少根骨头。” “这条围巾织线没那么密集,很好拍干净的。我帮你吧。” 男子很高兴,刚回国就遇上个漂亮体贴的姑娘,这次苦力做的倒也不错。 男子很健谈,马上说明了围巾的重要性,“这条围巾是我朋友的。他宝贵死这围巾了。明明怕冷,却盼着冬天,就为了围上它。” 余小屿边拍着围巾,边想着到底在哪见过这条围巾。 想不到就算了,又不是要紧事。 她把拍了干净的围巾还给了男子。y gir,我叫白青萝,英文名是evis” 余小屿负手转身,狡黠的眸光像极一只聪慧的小狐狸,“我叫余小屿,余晖的余,大小的小,岛屿的屿。on” 白青萝一征,西蒙那不是男人的名字吗 余小屿噗嗤笑出声,“其实是sione噢。” 白青萝忍不住低低叹了句,温润的嗓音如潺潺泉水,“nice day” 余小屿回到住处,把零食丢到床上,打开大学期间打工赚钱买来的笔记本电脑,浏览了一遍近期书架的小说更新情况,然后关了网页打开文档,她盘起腿 ,长发散下重新扎了个松软的丸子头。拆开一包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眼睛盯着文档里的内容,若有所思。 “果然太老土了,我们y公司的有创意很多” 她大学学得是服装设计方面,比不上国外的著名设计师,所以扎扎实实的一步一步走上去是唯一的选择,不是没想过出国,只是不想像某人那样任性。 看了一个多小时,有点乏了,眼睛酸胀起来,她合上电脑,起身灌了杯凉白开,着手准备晚餐,刚打开煤气灶,手机响了起来。 高芝芝破天荒地又温柔又缓慢地叫她回家吃饭,并强调是自己亲自掌厨。这几年高芝芝跟着厉司言的妈妈夏眠费尽心思学了几道家常菜,为了不被其他家庭主妇笑话,但她不经常做,莫非今个儿良心发现了还是老爸回来了 余小屿重新扎好头发,作为一个踏入社会的成员,她不会再邋遢得不成样子,得有市容。 于是换了一身简约淡雅的碎花裙,再取了钥匙挂在脖间。钥匙是她特意换了门叫开锁的师父打造的,小巧玲珑,尖端是心形的,色泽有点透明,造型不像钥匙像装饰品。 想到最近拉着韩雨尘出去吃了好多东西,麻辣烫,鸳鸯火锅,烧烤,油炸,每一样她都狂加辣椒,额头的痘痘大军有破城的趋势,她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看到有个顽固的痘痘,直接挤掉,不管会不会留下痕迹,扑了扑去油霜搞定完事。 怎么回事,怎么今天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 她不爱化妆,除了公司要求淡妆,她很少化妆,化妆麻烦又费钱。 老去的当年,放不下的执念【二】 即使那么多年,原先的小区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变得是被岁月淘尽的细微脱壳再涂漆的墙,变得是向死而生的花草树木,变得是住进来离开这的人。 再次回家的余小屿在门口犹豫了下,怎么多了两双鞋子 一款女士高跟鞋,一款男士黑皮鞋。 涉及y公司的品牌余小屿倒背如流。y挺多的同事喜欢公司的品牌,身上穿得大多是公司打折扣的衣服,聊表忠心。何况公司的服饰在商场上也是名牌,比一些新起牌子、经典名牌更加抢手。 “妈,我回来了。好香糖醋鱼这味道是好棒,我最爱的大闸蟹” 余小屿的贪吃因子蠢蠢欲动。 吃了一下午的干货,她只感觉腹部涨涨的,现在闻到这般香味,神经都兴奋了。 “是老爸在做菜吗是不是夏眠阿姨也来了我不相信妈你能做出这么香的味道”余小屿忽略了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直接进了厨房。 热气翻滚的厨房里,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香气萦绕在厨房,像只无形的手在鼻下摸索。 男人围着围裙,挽着衬衫袖子,俊挺的背影稳重熟悉,手腕翻着金黄的荷包蛋,他偏头,精致的眉眼轮廓清俊而优雅,颜色微淡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惊艳人心。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他说:“欢迎回来。” 不再是多年前稚嫩好听的少年声,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意外的让人心神恍惚。 厉司言,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余小屿闷闷地想。 余小屿没有对方想象中的那样,他以为她见到他,会大力地扑上来诘问他,或者不理他,生他气。 结果大相径庭,她只是同样地说了句“欢迎回来”。 所以说,这个姑娘长大了吗 厉司言手艺精湛,光是小小一个荷包蛋便做出了高大上的感觉,更别说是清蒸大闸蟹、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汤等美食。 在国外,厉司言不喜欢结伴去酒吧之类的地方吃饭,只一个人安安静静,冷冷清清地在租的房子里动手做饭一个人吃,除了有时候和粘人的朋友处处,有时候下楼接受房东的邀请看个电视,他多数时间都专心于学习。学习科目,学习做菜,学习怎么做个有魅力的人,学习怎么拒绝别人的好意,学习怎么能不害怕在岁月洪流中遗失在意的人在意的物。 其实那些日子很平淡,很无趣,但不寂寞。他有执着的事物,有一个信念,他想那些抛下他的时光,是生活在验证他是否是真心的。 坐在厨房外的两个人正是夏眠和高芝芝,两个人不避讳地谈论着彼此的儿女,大有撮合之意,听得余小屿想钻进地洞里去。 得了吧,当年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的厉司言怎么可能看上她。高芝芝女士和夏眠大美人真是瞎操心。 余小屿悲催地发现厉司言也听见了两个母上的对话。 他还在笑。 笑得那么好看。 老去的当年,放不下的执念【三】 一顿饭吃的很不安静,余小屿表现出“姐很淡定,姐不在乎”的样子。 事与愿违 好硬,咬不下去 “碗好吃吗” tt 饮料翻了,慢慢擦啊擦,擦啊擦。 看不下去的某只:“别擦了,你裙子要报废了。” “妈,有衣服吗” “有。外面商场有很多。” 您是亲妈 tt 厉司言解围说:“我的车在楼下,我带你去商场。”拿起挂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穿上,开了门,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高芝芝快四十了,可她仍保养得很好,她有些失神地握着筷子,笑了。 起身,走进卧室,打开堆在地上的一个袋子,一件雪纺连衣裙在她手中半散开,如雪莲绽放。 手指滑过制作精良的裙子,高芝芝无声地笑了,“阿言这小子,真是很好。” 夏眠站在门外,不减的风韵流转在她的眸中,她笑,厉司言的笑和她很像。 厉司言拐了自家女儿。高芝芝是默认了的,不然早在余小屿犯傻后说房间有衣服换。 还是避免不了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面接触到。 车内开了灯,余小屿清晰地看到厉司言陌生柔和的侧脸,多年过去,少年成长的那么彻底,她找不到他曾经的青涩,他对于她,无异于陌生人 有种下车逃走的冲动,可从头到尾她没做错过什么。是他一声不吭走了,是他又一声不响回来了,强压下这种无言的冲动,她看向照着影子的车窗。 他的手指压在方向盘上,:“安全带系好了没” “嗯。” 车启动后,她觉得气闷,头昏昏的,细心的他放下车窗,开了音乐解闷,其实他开车不习惯有杂音干扰,他从不开车打电话、听音乐,这些余小屿并不了解。 凉风一吹,她清醒了不少。摸了摸吃饱喝足的肚子,瞟见左手边的盒子,包装精致的盒子散发着甜品的特有香气,余小屿鼻子灵得可怕。 “给你的,方才忘了拿上去。” “谢谢,我可以打开吗” “随意。” 余小屿拆开包装盒,眼睛一亮,酒心巧克力 塞一块进到嘴里,香香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巧克力浓稠丝滑,红酒的香味在舌尖跳跃。 “好吃。”她盖上盒子,美滋滋地说,“回家边看电视边吃才是享受。” 她抱着巧克力盒,转头对着玻璃窗。 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只是见面了又无所适从。因为他们都变了不少。 窗外的景物不断的擦边而过,只留下眼前的残影,那么不真实。街边橘黄的路灯和不时的黑夜在她脸上留下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她叫道:“厉司言。” “嗯。”他目不斜视地看似专心地在开着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停了下来,得空偏头看她。 她焦躁地在深呼吸。 他的目光深得人的心不自在地加快。 余小屿感到口干,舔了舔嘴唇,在他平静如水的注视下问道:“厉司言,你当年为什么出国” 老去的当年,放不下的执念【四】 厉司言并没有草率地敷衍她一句,沉默了会儿,挪开目光,缓缓地说:“在高二的时候我爸就打算送我出国了。当时不想走,觉得在国内发展也不是不行。 ” “后来想想,如果出国能更有前途,不是坏处。” 结果一离开便是十年。 “骗人你当初明明说过要在国内和我一起打拼的,你说过你会陪我一起。可是你却没做到,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骗子。”不是她无理取闹,只是感觉到他在隐瞒什么,她执拗地想一探究竟。 厉司言眼神一冷,在红灯秒闪为绿灯的一瞬间驰车而出,“你敢说,没了我在身边,你活得不是更好吗你不再依赖我,学会了独立不是吗世上没有谁有义务陪着你到终结。余小屿,做人太自私不好。” 他忍受着分离,只是为了给她成长的空间。 市里最大的商场,里面人来人往,只增不减,里有游戏厅,餐饮店,电影院,大型超市,模拟的cf游戏生存场所,溜冰场,价格不一的ktv包厢,华丽的sy的场地以及露天的情侣约会的绝佳圣地。 普通在校大学生,妖娆生姿的ser,涂着彩漆,穿着迷彩服,执着仿真枪的cf选手,如胶似漆的甜蜜情侣和打扮时尚的贵妇人都是常客。 外有各种小吃店,规规矩矩,不吵不闹地一字排开在租的摊位买卖。 秩序并没有因为售货的杂乱而杂乱,相反一直以来都很和谐,划分了几个区域几个空间,合成一个商场。 如果有卡,商场里其他不为知晓的地方都会为人敞开。 这种商场,大学生十分热爱,余小屿在大学期间就常常和符梅梅一起偷跑出来吃小吃,逛逛超市。但从不往五楼以上的地方跑,因为五楼以下普通人能花钱买下好东西,到了五楼以上,物品价格贵得一般工薪阶层的人想骂爹。 服装区在三楼和七楼,厉司言向工作人员打听清楚后领着余小屿到了七楼的女装区。 “厉司言,这个月我工资还没领。我们下楼吧,楼上很贵,我付不起。” “我付钱。” “不要。” “你领了工资,买件衣服还给我就行了,以物抵物。” 余小屿还想说些什么,厉司言突然在电梯里壁咚了她,他单手撑在她身后,黑发散在眼前,眸光清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撩起她的一缕秀发,轻轻地攥在手心,散漫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柔软,“随便买件衣服我都不介意。” 余小屿推开他,“那就给你套个麻袋。”天生的衣架子,套麻袋应该也难掩光芒。 厉司言揉了揉被她狠掐过的手臂,微叹,怎么情商还那么低。 眼花缭乱的世界震得余小屿小心脏疼,那些衣服的标价越看越令人心惊。 “裙子吗” “裤子就行。” 小时候穿裙子被他嘲笑的场面历历在目,今天她抽风了才穿上裙子见人。 所谓男神的魅力【一】 厉司言不管余小屿愿不愿意,直接带她到一大排夏季女士裙前挑选,“你穿裙子挺漂亮的。” 余小屿投去诧异的目光,去了趟国外,变绅士了还是省美观变了 “你小时候穿裙子挺美的,但是你那么野,跑起来裙子一飞,很没形象。”手指挑过一件又一件不同款式的裙子,手指在一处顿住。 余小屿扁嘴:“可你说我穿裙子特别傻” “穿着新裙子,用裙子兜着瓜子,没形象地掀起裙子磕着瓜子,不傻”厉司言一想起余小屿小时候穿着短裙在下雨天乱淋雨,还撩起裙子打结的样子,只觉画面惨不忍睹。 刚才听了他的夸奖,心情不错,这会儿她又有点小气愤,“好了,我要挑裙子了,你走开。” “就这件。”他擅作主张地塞给她一条淡蓝色裙子。 “先生眼光真好这是y公司推出的新品牌,s gir新系列,你的女朋友穿着必定十分赏心悦目,和穿着西装的你极其登对,如果先生不介意,可以到对面的男装区挑一件新品牌的衣服。”年轻的导购小姐殷切的介绍起来,她见厉司言举止非凡,受过特训的她一眼看出他身上的衣服价值。 厉司言挑的是一件淡蓝的针织连衣裙,高领短袖,边纹层层自上而下,衣摆的滚边是当下流行的碎花,配上余小屿清新的白色球鞋,正合适。 “我不是他女” 厉司言伸手解开了余小屿的发绳,笼着手指理了理她的长发,倏尔浅笑:“很好。” 余小屿说不出话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皱起眉头,“好贵。” 导购小姐噗嗤一笑,她笑得是余小屿的可爱,并无鄙夷之意。 余小屿的脸却红了红。 厉司言结了账,导购小姐拿了袋子装好余小屿先前穿的衣服,提醒说:“楼下左拐有免费的干洗店。” “谢谢。”厉司言接过袋子,礼貌地说道。 导购小姐只觉学校的校草都没这个眉目精致的男人好看。要不是他凝视着那个少女的目光如此不寻常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寻常,只觉得他的目光不像看女朋友的,也不像哥哥看妹妹的。主要是男人的眼睛深邃得醉人,她不好判断。不然她一定会要他手机号码的这种难以驾驭的感觉只给女人一种挑战感,但他身上的气质又让人不敢突兀去惊扰。 余小屿在二楼看到美食,起步要走,厉司言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办了个arty,去吗” “有好吃的”余小屿睁大眼睛问。 “他有个会做各国菜肴的管家。” “管家多少钱一个,我买得起吗” “月工资六千欧元,折算成人民币四万,你确定要买” 余小屿摆手:“好,我知道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厉司言似有意无意地说:“与其花钱雇管家,还不如找个优秀的对象照顾你好。” 所谓男神的魅力【二】 包厢里,一群人懒散地聚在一团举杯致意,俊男美女,靓丽衣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聚,借着年轻时留下的冲劲、怀念,放下生活的匆忙,盛装出席,盛装玩乐。y的发起者惊疑地举杯上前,“juian,稀客。” 注意到厉司言身边的人儿,他觉得缘分这东西玄乎得很。y发起者正是今日回国的白青萝,不复下午所见的休闲打扮,他摘下了眼镜框,换上了熨帖的黑衬衫,俊雅过人,大长腿傲人的在西装裤包裹下显得笔直修长,褐发未再绑着,而是随意散下,有种漫画中贵公子的即视感。 红酒滋润过的嗓音,被古典的音乐气氛熏染得醇厚。 “白青萝,叫我小屿就好。” 白青萝朝厉司言做了个表情,小声说:“她就是你的小青梅真遗憾,我看她还蛮不错的咳咳,喝酒喝酒,你自便吧,小屿小美女也自便。”避开厉司言淡淡凉凉的眼神,白青萝知趣地换管家去照顾他们。 “evis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和我共同创业。”厉司言解释说,“他有个副业是漫画家。” “漫画家” “消失在地中海的椰树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这个我知道,超好看男主角帅哭我,白老师画的签名,我要去要签名,微博上说他真人是个大美女,晕,被误导了。”余小屿把称呼都改了。 一旁的混血帅管家微笑着说:“少爷只是无聊之余随便画画。” “确实挺随便,画个星星半夜爬山,玩到腰闪。”厉司言淡淡道。 “白老师真敬业点赞我想去他画星星的地方看看,漫画里的场面震撼到我了。” “那座山离这儿不远。”厉司言曲起手指抵在唇下,略略思考,“有时间带你去。” “厉司言是大好人” “别随便发好人卡。” 余小屿抱着一盘水果蛋糕坐到沙发上欢快地吃着,厉司言坐在她身边摇晃着高脚杯,不见沾染半点鲜艳,余小屿也不管他,反正白青萝不是说了,自便。y的主办方是白青萝” “嗯。”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太好了,我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 “花痴。” “不。”余小屿塞了一块蛋糕进嘴里,一脸向往地说,“等到我成了他的闺蜜,他的管家就是我的管家,随便使唤,多么美妙的事情,和花痴无关。” “我会做得更好。” “哈” 厉司言没有重复第二遍,偏头静言。 管家挂着绅士的笑容,“能为美丽的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余小屿一阵感动。 厉司言哼道:“原来evis的花言巧语跟你学的,他以前多老实。” 管家:“”这只是他基本的绅士美学。 不远处的白青萝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再次挂上漫不经心,温文儒雅的笑容,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所谓男神的魅力【三】 一个外国美女举着杯酒和厉司言寒暄,她用余小屿听不懂的语言和厉司言交流了会儿,美女身材好得男人流鼻血,厉司言却神色淡定,语气淡然,不为所动。 直到美女离开前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才脸色微变,有点阴冷地回敬了一句。 美女抛了个飞吻走了。 “你们说啥呢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不用管她。”厉司言塞了块苹果给余小屿,她照收不误。 妖艳美人是西班牙人,她说,“你身边的小妹妹真可爱,我能和她发展吗”身为一个追求过厉司言,在国外学校是知名人物的她,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个双性恋,厉司言警告她,“我不介意告诉你哥哥你亲了他的初恋对象。” 白青萝叮嘱过自厉司言进门后就按捺不住的女性朋友们,“告诉你们,别怀疑我们的juian,他在国外是没交女朋友,更没交男朋友,但他绝对正常,最好别自讨没趣,那家伙看上去一本正经,礼貌温和,偏偏对谁都疏离淡漠,他顶可怕的是一语秒杀。” 厉司言风姿卓越不假,成熟稳重不假,但他非一日之功的拒绝人的本事更不假。 余小屿喝下一杯果奶,感觉到一阵不对,动了动身子,脸颊潮红。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他靠近一点,体贴地没造成不清不楚的感觉。 “我好像来姨妈了。怎么办,沙发一定脏了,我觉得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这个沙发,厉司言,你说我跟他们说是你一口吐得血他们会信吗”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窘迫,她急忙向厉司言求助。结果一偏头,找不到厉司言的身影了。难道是被她的弱智给气走的不是吧 越坐越是煎熬,手心微微出汗。余小屿崩溃地捂着脸,这家伙故意的吧,关键时刻不见了。丢死人了 算了,直接跳起来一走了之吧至于沙发上的“罪证”,如果能放火她一定放要不掀了这沙发打电话叫韩雨尘过来看时间将近十一点了,韩雨尘习惯十点准时入眠。 当万分纠结之时,余小屿被人拉了起来,他把她的身子贴在自己怀里,拿杯的手腕一翻,杯中的红酒淋在了她坐的地方。沙发色沉淀成了深黑。 他脱下外套,弯腰,把衣服围在了她的腰间,在腰背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活结。她垂眸就能欣赏到他弯月般的眉梢,菲薄如樱花的唇,干净整洁的衬衫衣领,只属于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厉司言跟白青萝打了个招呼,示意要走。 从包厢出来,他不动声色地带她找到洗手间,指了指系在她腰间的衣服的口袋,“你需要的。” 余小屿翻出卫生棉,换好后从洗手间出来,借头发盖住粉红的耳朵,问道:“你干嘛洒红酒,难道说红酒能去姨妈红” “为了遮掩。”厉司言拨开额前的头发,沉着清明的眼眸掠过笑意。 所谓男神的魅力【四】 白青萝离开美女的围攻,扯了扯衬衫领口,灌下一口冰果奶,满足地翘起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 管家微微一笑:“少爷。” “威斯曼,你知道juian和小屿小美女做什么去了吗”白青萝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指望威斯曼知晓什么。 管家把手指竖到唇前没错这个管家的原型就是塞巴斯酱,纤薄的睫毛微扑,白皙的脸上浮现和煦的淡笑:“他们去了少爷不愿碰触的圣地。” 白青萝明了了,他不想碰触的无非三样,一是恋爱二是结婚三是搅基。 别看他周旋于艳丽繁花间,他也是个胆小鬼,不到万不得已,比如家人再三施压力,他准备做一辈子的单身黄金汉。 厉司言总不会去搅基吧,结婚这两个遥远神秘的字眼,要到那儿还有好长的路要走,那么,厉司言是带余小屿谈恋爱去了。 白青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听juian说,他的小青梅情商和他的智商成反比呢。” “少爷,要是juian少爷看到你的笑” 白青萝即可严肃脸,道貌岸然地问:“我笑了吗我什么时候笑了” 厉司言送余小屿回了公寓。 “你开车回去小心点,不过你喝了酒开车会不会不行”后知后觉,在他送她回来后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没喝酒。” “噢,晚安。真是遭罪,新买的裙子,好贵的。外套洗干净再还你。哎你怎么还跟着我,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住402。”面不改色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她楼上 他再次提示:“白青萝。” 所以说,白青萝下午在为厉司言做苦力自然而然的那条红色围巾是厉司言的他女朋友送的 第二天,厉司言在投递报纸的地方看到了一封装着钱的信和六个字:衣服钱还给你。 “白痴。”他没有露出惊奇怪异的表情,只是吝啬地给了两个字评价余小屿的行为。 余小屿是很肉疼的把钱装进信封的,要是知道被厉司言说白痴,铁定要制造冷空气给厉司言。 厉司言将钱原封不动还给余小屿,他摸着她的头发,似笑非笑:“你帮我一个忙,来抵消衣服钱,我还可以请你吃顿饭,是个小忙。” 余小屿答应了,不过是出去吃顿饭,到时候她尽量降低存在感好了。 “啊啊啊,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老娘做梦都想娶的男神回国了小屿小屿小屿,男神在哪儿,我要踩着筋斗云去娶他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圣母都阻挡不了我的脚步了”一接通手机,年少好友符梅梅火急火燎地大声吼着。 余小屿昨晚发短信告诉符梅梅厉司言回来了,大清早符梅梅醒来一见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顶着鸡窝头来电询问。 “很荣幸地告诉你,你刚才的话,厉司言全听见了。” “卧槽”符梅梅手一抖,挂掉了手机,她心颤着咽了口口水。 题外话 小天使们,圣诞节快乐今日两更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一】 “符梅梅这妞也知道求神拜佛也救不了她的神经病。记得符梅梅是谁吗”通完话的余小屿坐在厉司言的公寓里开着玩笑。 “记得。” “真难得。” “她是你朋友。” “嘿,还是沾我光咯。” 厉司言的公寓收拾得井井有条,明亮宽敞,只是装饰品较少,很是单调。 余小屿的公寓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她都摆了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她认为那样有家的温馨,空荡荡的房间总归有种孤寂感。 “厉司言,你交女朋友了” 厉司言手上的动作轻微停顿,他继续洗着碗,白皙清瘦的手指捏着抹布绕着碗沿慢慢旋转。 “没有。” “你妈早想抱孙子了。” 像厉司言这样的男人,会没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吗夏眠阿姨真是无中生有地担心。 厉司言将洗好的碗搁回原处,扶着大理石做成的台面,眸光湛湛,似晴空下的大海般澄澈,“余小屿,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暗示你早点带女朋友来给我瞧瞧而已。”她并没暗示他什么,既然他认为她在暗示他,她就勉为其难地“暗示”他。 他眯起眼眸,隐忍着怒气,抬手重重地按在她的头上,挠乱了她的发型,小时候他一生气就喜欢这么对待她,没想到这个习惯居然保留了下来。 “我没女朋友。” “可是”余小屿缩了缩头,组织了下语言,说出口的却和想的没半毛钱关系,“白青萝说你有条很宝贵的围巾,不是女朋友送的吗难道你们分手了” 厉司言的脸冷硬的如惟妙惟肖的雕像,他快步走进房间又快步走出来,手里是那条红色的手工围巾。 “余小屿,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条围巾是不是你织的” 余小屿坐看右看,上看下看,调整好脑回路,确定没搞错,她讪讪地说:“哎,真是我织的。” 厉司言的脸色由阴转晴,语气放柔:“瞧你这个记性。” “可是,”余小屿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抓抓头发,她无辜地抬头,“我没把它送给你啊,我是送给夏眠阿姨的。” 几年前的冬天,夏眠瞧她手指冻得不成样子,生了冻疮,于是连夜织了双手套给她。余小屿感动极了,从小到大,高芝芝都没见得给她织过手套,只拿钱打发她。 得知韩雨尘心灵手巧到会织围巾,她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他教自己。 她织出了人生第一条围巾,雀跃片刻,跑到隔壁送给了夏眠,还说:“这是我亲手织的,对不起”她的意思是回礼回太晚了而抱歉。到夏眠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夏眠女士以为她和厉司言闹别扭,因为她和儿子一提余小屿,儿子就刻意回避过去。猜想余小屿是知道她要寄东西给厉司言,才织了围巾托她送给厉司言。 听了余小屿的解释,厉司言脸色微变,“所以说,你织围巾,只是为了感谢我妈” “嗯。”她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二】 余小屿心里十分清楚,隔了十年,没有谁能和时间同步,人多多少少会变。 在余小屿看来,厉司言有一点没变性格阴晴不定。 厉司言不加收敛的火气她感受得到。 出乎预料的是,他不怒反笑。 他早不是十年前的那个稚嫩少年,早已成长为能支起一片天的男人。 不再真正的喜形于色,不再顺着脾气说翻脸就翻脸,他有自己恪守的生活守则和待人接物的准则。 犹记鲜衣怒马的年少,他的性格说起来算是恶劣的,他从不否认这个事实。 他对她好,好得在旁人看来是感动的,难得的,而对于余小屿,他的举止就是幼稚的,可恶的。 他不介怀,他愿意去谅解她的情商。 初三,余小屿有一阵子隔三差五的感冒。有一次,她在家里开了瓶可乐,还没喝上一口,串门的厉司言仗着手长,伸臂一捞,可乐瓶到手,他仰头一倒,学校传闻的高冷形象一下子无影无踪。 整一个喜欢欺负女生的邻家少年。 “喂,那是我的最后一瓶了啊” 他擦擦嘴角,一甩喝完的可乐瓶,准确扔进身后的垃圾桶。 薄薄的唇沾着水色,格外妖孽,他说:“滚去写作业。” 余小屿赌气地不理会他,把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厉司言最烦吵闹的环境,她就是存心气他。 然后她被在卧室睡觉的母上训了一顿。 余小屿在诅咒厉司言走路掉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向来不在课堂做笔记的厉司言,那阵子为了替她做笔记,晚上都没有心情吃饭,以致得了胃病。 可乐喝下去,他的胃难受得好比硫酸在腐蚀着,吞噬着。 后来,厉司言学会了怎么让女孩子心悦诚服,那时候他在国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沉默的白昼。 抬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他以一种近似宠溺的,压抑的,沙哑的嗓音说:“行,围巾不是给我的又怎么样” 转身,挺直腰身,像是十年前一样,他在离开她的视线。 “厉司言” 她焦急地撞了上去。 两个人同时跌倒,厉司言清晰的闷哼在客厅演绎他的状况。 好重。 “厉司言别走”她没出息地喊出来,小脸向下贴近,完全不顾自己正抱着对方的腰,半跪在他的双腿内侧。 “你先起来。”厉司言扶起她的身子。 撞得他不轻,可抱起她才发现这家伙瘦得像是营养。 晚上,余小屿躺在床上辗转,她失眠了。 翻滚身子几十圈后,她有了朦胧的睡意。 楼下引擎发动的声音犹如隐隐约约的蚊声,在耳边怪叫。 余小屿照常工作日上班。 她看了看楼上,蹙起眉头,搞不懂那天之后厉司言为什么没再露过面,她去敲门没人开。 在车上她有给过厉司言手机号码,但没问他要手机号码,他也没有打给过她。 她再一次失去了他的下落。 要不是他的豪车还在楼下的停车位,她都在怀疑,他又丢下她了。 题外话 前一章只是标题改动了,亲们不用奇怪。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三】 昨晚余小屿做梦,梦到了厉司言,梦中的厉司言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名贵狗狗,眼神充满着求拥抱求亲亲求举高的可怜萌样。 转而,梦境破碎。 破镜重圆,他在凝眸笑着,大簇的薰衣草在他脚边摇曳生姿。 只是,维持不到三秒,美丽的世界落下帷幕,他蹙着眉头,担心地遥望远方,他似乎在说:“抱歉,我要走了。” “不要” 醒来时,她觉得眼睛涩涩的,像是辣椒油跳进了眼珠。 余小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颓废得似是拼死拼活加班加了三天三夜。 好奇怪的梦,怎么会梦到厉司言 他出国后她就没做过任何关于他的梦境。 今天天气有点冷,摸着发凉的皮肤,她开始挤公交车,车上人多嘈杂,汗水味也多。大夏天的,不出汗不正常。 不一会儿头重脚轻的混沌感占据了五官。余小屿抓着拉环的手松了不少。 “余小屿,你白痴吗” 睁开眼,意外的,看到了韩雨尘。 韩雨尘遇上余小屿也是个意外。 因为过几天是他姐姐生日,就去买礼物,在商场超市逛了一圈,没找到中意的礼品,正烦得想踹街边的垃圾桶。 刚拦了辆的士,无意撞见余小屿在公交车上昏昏沉沉,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骂了句“这小白痴”,他跑上公交车,一把横抱起她,引得周围的人惊异不已。 向来不为他人所影响的韩雨尘不顾众人怀疑,默然,惊艳,玩味的表情,带着余小屿下了车,走了段路,把她安置在了附近的公园长椅上。 “韩雨尘,现在几点了” 韩雨尘听着余小屿越来越紊乱的呼吸,看着余小屿越来越不对劲的脸红状况,一头抵在她的额前,力道有点大,余小屿疼得想推开他。 韩雨尘不容她拒绝,抓住她反抗的手臂按在椅子上。 有晨练的老年人望了过来,若不是韩雨尘长了一张颜值堪比明星的脸,都有人要上前质问他,是不是个人贩子,怎么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孩子。 额头传来她的体温,韩雨尘撩开她的刘海,“体温正常,你不会睡眠不足吧。” “不,我只是太困了。” “” 医院人不多,冷清得厉害。 在夏天还冰凉刺骨着的液体,在有意调整下,龟速地融入余小屿的血液中。 韩雨尘单手撑着头,凤眼半眯,手指滑过眉头,这个动作表明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余小屿嘴里发出声音,是因为,梦到了鸡腿还是鸭腿。 “鸭腿好吃,她多半梦到鸭了。” 韩雨尘一无聊就搞怪,他捏住余小屿的鼻子,欺负一个病人是很不道德的,但是,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心安理得地堵着她的气。 “不是吧。”韩雨尘松手,拍了拍余小屿的脸,她憋青了的脸好转过来。 “这傻子发烧发到不会呼吸了” 想起件事情,得给她请个假。 他不避嫌地摸出余小屿口袋里的手机。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四】 韩雨尘伸长腿,穿着白衬衫的身子靠着医院的座位,睫毛在眼下绘出细碎的剪影,微淡的表情显得他不谙世事。 在余小屿手机的同事栏找到“公司代理领导”的号码,手指一滑,拨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有种透明的深度,细微的灰尘翻卷其中,渐渐。 仿佛岁月美好,从未流逝。 挂了电话,韩雨尘冷哼:“切,什么代理领导,音色跟午夜场的主持人有得拼,余小屿这声控不会被潜了吧。想想也不可能,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要脸没脸,眼瞎了才潜她。这家伙说她还没见过y的大老板。果然跨企老总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在国外那么多年撒手不管,居然安心交给外人打理,真够b的。” 一直都真性情的韩雨尘说话口无遮拦,她接近如夜寂静的人生,因为韩雨尘的到来,再次鲜活起来。 余小屿跟他认识的这几年,他就没温柔过,像个长不大的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在社会波澜中活不下去的样子。 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表面无害的韩雨尘是怎么样个不能招惹。 他朝着余小屿俯身,细细观察着她素净如莲的面容,“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长不漂亮呢。” 腰和脚的神经刺痛得快速,像是被长针扎了一分米深,针还在上下搅动。 “余小屿你疯子啊,什么时候醒的放手,抬脚喂喂” 嚎声惊醒了好几个睡意沉重,挂着点滴的病人。 走出医院的路上,韩雨尘摸着挂彩的脸,难以置信地说:“你竟然咬我脸你是不是女的” 余小屿醒来听到他的碎碎念叨,身体动作快于思想,汉子似的一手扭着他的腰,一脚踩住他的新鞋子。 他擒住她,不想她半起身狠狠咬了他的脸一口。 余小屿按着贴在手背的创口贴止血,走到他前面,拒绝说话。 韩雨尘心疼脸,嘴上开始发挥欠揍模式:“我大学那个室友绝对是瞎子,说你是什么什么,岁月静好,温婉如水天啊,他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就是我家王老吉教的”王老吉是韩雨尘家里养的贵宾犬的名字。 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经过,插了句嘴:“小伙子,话别说那么绝。有你这么说你女朋友的吗” 韩雨尘微笑:“阿姨,她不是我女朋友。” 余小屿停住,下一秒加快脚步,她有预感,韩雨尘说不出好话。 身后,韩雨尘说话音量大到医院大厅的几个人都听得见,“她是我后妈。” 大妈:“” 路过的护士:“” 大妈怀里的孩子:“哇呜呜呜” 余小屿不是软柿子,亦不是容易被欺负的人,她装作咬牙,转身,语不惊人死不休:“臭小子,晚上我跟你爸说你又在花年鬼混” 花年,市里著名的同性恋俱乐部。 韩雨尘:“” 路过的护士:“”谜之脸红。 大妈和小孩一脸茫然。 对他,他的好从不保留【五】 韩雨尘先生长腿一走,掰过余小屿的肩膀,笑里藏刀,“亲爱的,别闹了。” 余小屿低头看脚尖,轻哼调调。 韩雨尘低声讨好:“好,一百块零食。” 渐渐哼得缓慢轻快。 韩雨尘继续低眉:“行,一百块零食,加一盘牛排,一盘意大利面。老字号店。” “好,我收回我的话,你是直的。” 韩雨尘:“”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只是受不了被余小屿这个小丫头瞧轻,他没女朋友不代表他是弯的 “停车。”管家应声停车,放下车窗,坐在副驾驶座的白青萝惊异地问,“小屿,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知道这位是” “我同学,韩雨尘。白老师,你家人生病了吗”余小屿走到车窗前询问。 白青萝一听她的话,心里略过一丝丝的不舒服,耸耸肩膀,“没事,来看个朋友。你怎么了,生病了” “唔,感冒,没事了。”余小屿想起白青萝既然是厉司言的朋友,那应该知道他在哪儿,“你知道厉司言去哪了吗” 那丝不舒服很快散去,至少余小屿是在乎juian的,他转过头,“啊,谁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阿言强得很,怎么会有事。” 威斯曼开着车,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下得了厨房当得了司机,这就是白青萝家的管家。 “少爷,你可以说明白点。” 白青萝苦笑:“他会不高兴。” 闲不下来的余小屿下午就回了公司,去之前她难得认真化妆打扮,代理领导要求的,因为y真正的领导来了。 余小屿这个部门的妹子们个个兴奋地不得了,低声地讨论着这个老板是不是姓霸道名总裁,现下就有个妹子拉着她在谈新来的领导的事情。 “小鱼儿,你说销声匿迹那么多年不管公司的领导突然来了,会不会是个败家的虽然我听说y其实是一个跨国公司老总的儿子练手的公司,后来独立发展。真弄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大少爷就不能乖乖接收家业,乖乖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坐享其成不就完了。这么雄心壮志回国发展干嘛呢。证明不是吃软饭的”李惜南滔滔不绝地发表想法,她是个短发的开朗姑娘,从外省来的,是余小屿在公司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她叫余小屿小鱼儿,余小屿则叫她小南瓜。 y公司竞争力很强,同事间关系没几个要好过头,不过还是有眼高手低的人瞧不起人,有几个趁着上司没回国通过人脉关系进来的。代理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精明的狐狸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毕业后余小屿稀里糊涂填了表格来面试,抱着试试的心态,结果过了。 有人说出怀疑余小屿是走后门,她不作反驳,身正不怕影子斜。 心态良好的余小屿有点小想法,一直混得不上不下 。代理领导除了刻板古董外,是个很严谨的好领导。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六】 “是不是吃软饭的关我们什么事。”余小屿整理好手中的资料,起身往门口走。 “其实我还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大老板那么多年不回来的原因,听说他在国外出过车祸呢,昏迷了半年,休养了好久,好像背后留了疤痕,可惜就是没照片。”小南瓜追上余小屿,一脸遗憾,“好歹是个皮囊不错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余小屿理了理衣领,朝着玻璃门摆出一个标准微笑。 “我有加公司的八卦群讨论啊,里面有大老板好基友在,他聊了好多人好好的,他可是我们部的总监哦,好期待各个部门的美女软磨硬泡也没要来大老板的照片。我们未来的总监说大老板真人比照片帅多了,让我们敬请期待。这个总监是我们部门大美女舒美的高中同学,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帅哥,大学在国外留得学,家境也不错,舒美似乎暗恋他。”小南瓜掏出新买的手机翻出聊天记录给余小屿瞅,“不过小鱼儿,你咋就对八卦不敢兴趣呢人生女人有四大事不可错过,八卦,逛街,看美男,吃美食” 余小屿看都不看一眼,她对这种八卦着实没兴趣,更乐意去看新闻联播或动物世界。 “那个总监好像叫什么白” “走了。” “小鱼儿等等我啦。”小南瓜腿短,跑起来特别有喜感,小手臂乱挥着。 玻璃大门口,两排衣着鲜亮的人员规规矩矩地守在各自该站的地方,面容肃静,个个拿出最好的状态。 公司近几年的代理领导是出了名的可怕,一个眼神就能杀人死,他淡淡瞟了眼姗姗来迟的余小屿和李惜南。 吓得两个人立马就位站直。 不多会儿,一辆奢华的车停在了门口,游神的余小屿想着晚上是吃火锅好还是麻辣烫。 “欢迎老板回国” “欢迎总监回归。” “欢迎老板” 余小屿回神,做样子鞠躬。 接着几声吸气声响起,身边的小南瓜小幅度拽了拽她的衣服,“小鱼儿,抬头哇有个帅哥亮瞎了我分不清哪个是总裁哪个是总监,因为只有一个帅的” “实在抱歉,老板今天临时有事,我是他的秘书,你们叫我小胡就好。我身边的这位是策划部总监。”小胡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蓝白领带,穿着黑西装,给人呆板的感觉,唯有眼底不经意的精光才让人警觉发现他不是普通人。e is evis。” 余小屿猛抬头,发愣地一动不动,小南瓜在一旁笑她花痴。 中午的时候,避开众人,余小屿和白青萝在一家中式餐厅吃饭。余小屿当然不是故意丢下好友一个人来和帅哥约会的,是白青萝主动邀请她,人家身为她的上司,她总不好第一次就拒绝他吧,不想混了 而且他是她追爱的漫画家萝卜不甜,怎么可以错过机会呢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七】 坐下点完菜,余小屿并没有草率提出要签名,他们先是聊了聊彼此的工作,再是讲了近况。 “白老师,你的新作品什么时候发布呢” “三个月后吧。”白青萝嘻咪一笑,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的位置,今天没戴定时手表,他在心里笑话了自己的健忘。 “男主会美哭你。” “美” “因为下一部作品男主原型是juian,你不觉得他很美吗juian身上有种透明到干净的气质,就像是过滤的清水,没有杂质,清澈到人窒息的美,也许我说夸张了,可我还是想这么说。在我看来那就是种超越世俗的美。国外那么多年,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当我下一个男主的人了。”白青萝翻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余小屿看,他指着照片说:“看,我大致轮廓已经构出来了,juian的眉毛比画里的弯一点,唇色我决定描淡点,眼角再温顺点,最好能卖萌的那种,这话别告诉他,男的总归不喜欢被人说萌是吧。” 余小屿眼睛不眨一下,“白老师,我能加你qq吗可不可以把这张图传给我” “不用叫我白老师,叫我白青萝或者evis就好。”白青萝生出了想试一试余小屿的想法,“发给你自然可以,但是你为什么喜欢这张图” “我喜欢你的所有作品,细腻温柔,个人色彩强烈”余小屿双手握起,她双瞳剪水,恍若星辰碎在水中,看得白青萝不由一愣。 他微博里有上万粉丝,很多他的萝卜丝粉丝名称大大评价了他的作品,疯狂热爱着他的画作,没想到,连他好朋友的小青梅也不例外。原来,面对自己的萝卜丝的直白喜欢,他心情也可以这么放晴。 白青萝画风一变,不再散漫似云,他正言厉色:“我们知音识趣,既然是我的小粉丝,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告诉你个公司内幕,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明天的第一把火就是摸底考试。” 第二天,考完试,白青萝昨天说的那句话又重新扰乱了余小屿的脑子。 知人善用,不知者剔除。 难道说今天考试考砸了的都要被裁掉 “萝卜大神,别这么狠” 早上,白青萝一边派人发试卷一边绵里藏针地说:“这张试卷,要你们中午之前交,而且今天的工作一样都不能落下。那些外出的员工,我也发了邮件给他们,诚信为本,请各位加油。” 考完试,白青萝收了试卷,看着几个萎靡不振的可怜员工,继续雪上加霜:“虽然说考试就像追女朋友,考之前拼命看书,考完后立马丢掉不再重温女朋友追到手就放着不管怎么行。总不能追到手就忘了对方的喜好吧所以说,人啊,要真心。” 余小屿起先是摸不着头脑,到下午真相大白时,她只想吐槽白青萝的肚子里真是一肚子黑水。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八】 不久前,公司财务部出了差错,先是几笔账给客户差了个零,紧接着新出的牌子款式和一个小公司“撞衫”。对方的服装已经上市,不能强行硬碰硬。到时候被反咬一口,被告抄袭,公司名誉将会一落千丈。这样下来,公司又将损失惨重。 y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快倒闭的时候被富有盛誉的一个大集团收购,近几年公司来了个足智多谋的年轻的领导人莫贤,他自称代理总经理,只负责管理公司几年,随着来的有几个精英,很快y在几年里崛起。 莫贤一再强调y的存在不是他决定的,是要未来的老板决定。他每每这般说起,眼里是满满的敬意。 而当时那笔账是舒美算错的,她一个高校理科生弄错数字也是贻笑大方。 代理领导莫贤,凭借常人难有的果断的决策,力挽狂澜,才避免了事情向严重态发展。 舒美一个理科高材生算错是意外,那么公司品牌撞衫又是什么情况设计服装的设计师是国内知名人物,她又怎么会犯低级错误与人“不谋而合”地设计出类似款式 解决好后,莫贤对于这两件事竟是不予深层追究。 下面人也不敢说太多话。 白青萝一来,因为除了总监这一身份,莫贤知道他的特殊。 听他差遣,于是在试卷上动了手脚,试题内容全是高中题目,语数英物化政每科一题。一共七道题,关键就是最后一题的心理学问题。学过心理学的白青萝挖了个坑让人跳了下去。前面六道只是为了麻痹对方。 “是我做的。” 没有羞耻没有惊慌没有哀求,对方承认得干脆。 余小屿和小南瓜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 此刻女孩的周围全是昔日的同事,用轻视的、怀疑的、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她。 王皑是公司最老实也是最难接近的人,很不合群,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下班,只有公司嘉年庆或者莫贤组织的同事聚会她去过几次,其他时间,她都安安分分地表演着孤独的形象。 她算是公司的老人,从y被收购之前就是公司的员工,收购后凭着能力留了下来。 王皑是孤僻但对公司的贡献也是很大,不想会出卖公司的利益。其中缘由很多人都想知道。 “你可以走了。”莫贤没有暴跳如雷,心痛不已,对于失去一个有才干的员工,他态度不复以往的严厉,像是在对陌生人说话,不咸不淡。 王皑冷笑,这算是她较丰富的表情之一,“你别说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莫贤看了眼人群的某个人,表情淡淡:“我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白青萝摸摸手腕,“哟,好戏” 小南瓜看出来了端倪,不满地撅嘴说:“小鱼儿,怎么看都是莫贤的错。” “嗯” 小南瓜的眉头染上了哀怨:“男人就是坏。不知道女人为了爱什么都干得出来吗”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九】 “小南瓜,跟我走。” 莫贤也喊她小南瓜。 一下班,莫贤一把抓住小南瓜的手臂,她大惊,他从没做过这种无礼的举动。幸好下班十多分钟了,没多少人看见这一幕,此刻,她要怪只怪她非磨磨蹭蹭不及时走人。 半抱半拉把她送进私人办公室,他把她轻推到转椅上,直立在她跟前,两手抓着她竭力摆动想挣脱他的双臂。 他目光灼热,像是多年不见失散了的恋人。 她根本无力反抗,不仅仅是男女力量差距悬殊,而且,别看莫贤文文弱弱,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小白脸。小南瓜亲眼见过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过肩摔了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她和莫贤第一次见面,是在她被几个社会上的败类堵着要钱的危机时刻。 好心的莫贤偶然地,十分帅气地救了她,不说一句话,只递上纸巾给她擦口水,再默然离去。 进了公司,得知代理经理是救命恩人,小南瓜为了不过于显得谄媚,就随便做了几顿盒饭给对方吃,以此了解恩情,谁料莫贤不是这么想的。 “莫贤,放开我,我要回家”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不是经理,她直接吼了他一句。平时再怎么样,莫贤也不至于这么对她啊。他是公司出了名的冷面,今天情绪波动怎么那么大 莫贤半蹲下来,仰着头,令小南瓜生出她是女王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上班时一丝不苟的脸此时微微带着受伤,“小南瓜,别生气,别不理我。” 王皑事件过去了,她被辞退了。可小南瓜连着一个星期不理他,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对他保持着一层无形的隔膜。 今天看到她对余小屿笑得那么开心,却吝啬对他说话,他觉得被一个女的给比下去了,很不舒服。 小南瓜是他的。 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毫无保留地给她所有的好。每个对着喜欢的女孩的少年,总以不同方式献好来证明感情。 瞧他的模样怪可怜的,忍不住神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一向冷静沉默的男人脸红了,她微凉的指尖碰到他滚烫的耳朵,不禁一笑。 “好了,我不生气了。”其实她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会看到王皑看他的眼神搞得难受气闷。 莫贤眸光暗暗,“小南瓜,你笑得真好看。我可以吻你吗”真诚、渴望的问句。 “哎”小南瓜做出为难的表情,打算逗逗他,“给个理由吧。” 莫贤低头,脸烧得好比火炉,“因为你萌萌哒,所以我要么么扎。” 理由,真好 她怎么舍得拒绝他拒绝这个男人的难得的卖萌 这一星期对小南瓜和莫贤来说是煎熬而相思的,对余小屿来说,是抓狂和郁闷的。 厉司言没回公寓,余小屿打电话问她妈妈要了号码,打不通。白青萝表示也没见过他。 后来的后来,因为白青萝知情不报,余小屿坏心眼地联合厉司言整了他一番,只能说,做兄弟难啊。 对她,他的好从不保留【十】 y的员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白青萝放了第二把火要所有人写100字自我检讨,检讨简略的近三年的不足之处,还得附上近几年的业绩,白青萝诚恳地说他懒得去翻档案。 检讨书字数看起来不多,重点是,这要求员工们用毛笔字写 没有人提出异议,虽是白青萝下令,但是莫贤执行。 莫贤在公司的威望和手腕没几个不知道,谁敢与他老人家作对,没几个不是被整得再也不愿得罪他。 y公司福利好,不是家庭背景硬得很的,没人愿意辞职。市里竞争又强,工作也不好找,谁闲得慌到处找工作到处跑。 一听莫贤宣布这件事,余小屿老血憋口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毛笔字钢笔字她都不会啊 她只会铅笔字和水笔字 夜里,余小屿拿着新买的毛笔,沾了墨水,面前铺着一张宣纸,磨蹭良久,无从下笔。酝酿了半个多小时,抬笔,挥毫,歪歪扭扭的“我”字不成器的难看死了。 “没事,再来” 余小屿多的是耐心,以前高芝芝都不得不赞叹她一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毅力,当年你爸绝对追不到我,我怎么就那么没出息的被他一个大钻戒给忽悠了呢”。然后高芝芝女士被余小屿的父亲拖回了房间。 再次气沉丹田,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再次提笔,点墨 “我”余小屿丢开毛笔,甩着手,一脸憋屈,“时间太久了,手居然抽筋了。好痛。” 地面散乱着十几张揉成团的宣纸,垃圾桶堵满了纸团,滴滴墨色渗透薄纸,有的流了一地污水。桌面也不再干净,墨水到处溅的都是,抓起失败的作品揉成团丢掉,余小屿发现,宣纸没了。 只好穿上件外套出门去买。 夜沉沉,晚风携来凉意,行人不再逗留,街上的霓虹灿烂,拦住了车流人行。 这座城市,十年来,繁华如初。 进了专卖店一口气买了五袋宣纸,一袋二十张,就不信还不够。 “余小屿。”比夜风还飘渺的声音随着车窗的下落透出。 余小屿闻声,转过头去看,对方先一步下车,温暖的米色风衣盖住了她的身子, “厉司言”余小屿抬头,一只手温柔地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有一只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暖干燥的手,像是有神奇的驱寒魔力,她的脸一点一点热度在上升,其实是她羞人了。 但她是余小屿,情商低得人扼腕的余小屿,她问正在接过她手中袋子的厉司言,“厉司言,我觉得你皮肤比我好很多,你可以摸你自己的。” 不是调笑他,是厉司言的皮肤真的很好。她明亮的眼眸停留在他清俊迷人的脸上,逆光的面容越发清晰,只因他靠她太近,近得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厉司言穿着单薄的衬衫,手里提着大袋子,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那份由岁月沉淀下的气质。 你的轮廓在我指尖【一】 厉司言轻笑,拉开了一定距离,朝着有光线的地方给余小屿看他的指腹。 手指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好看,修长,白皙,圆直如柱,像是能顺抚每个人的眉头皱痕。 “不是吧”余小屿胡乱抹了抹脸,摊开手,一道道墨黑镶入了她的掌心纹路。 怪不得在商店的时候店长一脸惊吓,似是见到了鬼,敢情是她真的一副鬼样子 余小屿囧。 大晚上吓到人真对不起。 厉司言开着白青萝的车子,载着余小屿往公寓方向开去。 似曾相识的场景,就是回国的那天,也是两个人,话题也是余小屿先发起,“厉司言,你这几天去哪了” “在医院。” 但是将近九点半,他都会开车在附近转几圈,有暂时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你生病了还是像我一样感冒了现在还难受吗”余小屿问出三个问题,厉司言一个也不回答,因为他在意的方向不对。他只关注到“我感冒了”四个字,其他的话全部在脑海里自动过滤掉了。任性得可以。 空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 “没事了,我有挂针吃药。”她推开他的手,不愿贪恋,仰头看着车顶,似是在自语,“这么正经干嘛呢,好像医生的职业病。” 厉司言转动着车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方向盘边侧,“我在国外当过几年医生。” “啊”余小屿坐直,看向他,眼神变得肃然,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什么时候的事” “留学时学的是医学,回国在市里继续当着医生,最近忙。”厉司言回忆起往事,眼神变得坚定不移,犹如磐石,黑夜般深邃的眸子再次柔和起来,“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 她没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只是在奇怪小时候喜欢画画,初中时说想要当建筑师的厉司言为什么改变了志向成了医生。医生这么“冷血”的职业不符合厉司言的风格,他外表上看去是薄情余小屿观点,可她打心眼儿里觉得他是个很感性很温柔的人。 为什么要去当医生呢面对无药可医的病人他不会难过吗 当年厉司言外公去世,不过十二岁的他问同年龄的余小屿,“为什么要有医院这么该死的地方” 她说:“为了给病人看病呀。” 他面无表情地挠乱了她花了半个小时扎的羊角辫,“既然这样,为什么外公要在那种地方离开” 余小屿懵懂地摇摇头,对了对手指,用有限的智商思考着,半天挤出一句:“大概喜欢那里” 厉司言的外公是名中医,医生不就该呆在医院吗就像学生就该呆在学校啊。 “余小屿,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再去医院一次”少年的话是冷然的,有着无法想象的坚决。 在国外的那几年,他危在旦夕的那些年,真的未踏入医院半步,宁可躺在那儿,苦苦忍痛,承受常人难忍的痛苦。 你的轮廓在我指尖【二】 初一下学期,余小屿淋了场雨发了高烧,余父在出差,高芝芝出去一人富游,留了余小屿一个人在家。 高芝芝有和夏眠打过招呼,但余小屿是那种倔强到不愿意把软弱的一面展示给大人看的孩子。 快烧得神志不清的余小屿被厉司言背去了医院,那一天是他发誓不去医院的第二年。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双眼发红,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沙哑的声音,好不可怜。 “如果是为了想保护的人我不为自己去打破承诺,只为需要我的人去踏足禁地。” 那一刻,他就决定大学去医学系,他要有能力不去医院就能让他的女孩儿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笑容明艳的在他身边。 他习惯了对她好,既然要对一个人好,就不能中途截止,他要给想要对待好的人更多的好。 “厉司言,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是余小屿照了镜子后才问出来的话。 不照镜子还好,一照镜子吓一跳,那模样,比化成灰还难认出来。 厉司言正在整理着余小屿脏乱的房间,他半蹲着,拢了拢垃圾袋,三个垃圾袋一排放好,站起身,进卫生间洗了下手,不巧余光瞥见一抹粉红。 余小屿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大喇喇地掀起被子盖住那一角粉红,不在意地说:“看什么,你以前进女孩子房间都这么随便吗” “我只进过一个女孩的房间,如果你算女孩的话。” 余小屿嗔目,厉司言自觉地转移话题:“问我怎么知道变成小花猫的你是你,很简单。” 他精致的眉目现在房间的冷系灯光下,犹如上好的白玉,温润,漂亮。说出来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挥展着荆棘,破开一切雾霾,“因为你的轮廓刻在了我的心间。” 那种在黑暗中前行,突然撕开了光明的感觉让厉司言不觉说了下去,“我要是连你的模样都忘记了,只记得你的声音和容颜,那算什么记得那只是记忆。迟早有一天会模糊不清,可你的轮廓,只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只看一眼,我就可以从你的任何一处皮肤,任何一根头发,任何一个动作看出你是你。” 记得的,不仅仅是你青春明媚,越发明艳的容颜,记得的,还有你十年来深深抓住心间的模样与轮廓。 即使白天和黑夜平分了二十四个小时,但是对于她,他的二十四个小时从没被另一个人分去过。 那个身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间扎下了根,不是玩伴,不是青梅竹马,是想要天长地久的陪伴。 一直以为看得不够透彻,其实说出来了,一切都明了了。 在国外的那段日子,他以为他渐忘她了,然而,无论多少优秀的女生,清纯的,妖媚的,奔放的,可爱的,美丽的,谁向他告白,向他示好,他总是不假思索地回复对方一句话:“我有喜欢的城市了。”他喜欢的人就在那座城里。 你的轮廓在我指尖【三】 “厉司言,给你” 余小屿双手捧着一条深褐色的围巾,眼睛亮亮的,眉毛弯弯的,脸颊含着粉红,像是个要对喜欢的人表白的小姑娘。 厉司言说不出到底高不高兴,他讲了那么多,结果这小丫头关键时刻跑进了房间,后面的话她都没听见吧。 或许,余小屿能不能开窍,得看他的运气和努力了。 余小屿献宝似的把围巾展开,围巾的一端垂落在了小腿边,显得她娇小,“我花了一个晚上织好的,有点生疏了。不过戴上去能暖和,等到了冬天戴上吧。” 厉司言接过,指尖是柔软细密的毛线,手心嘴角都不禁痒痒的。手心一痒,他更是拿紧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围巾,嘴角一痒,上翘的弧度快抵上国外几年的微笑弧度。 “为我织的”通宵为人织围巾,这种事为几个人做过呢错过的十年,她都会织围巾了,她会织围巾,很美妙,也让他微微的不爽。 这几天不能说他故意不理她,不联系她,只是他给一个朋友看病去了,因为朋友身份特殊,需要保密,所以他除了在外面开车逛逛,其他时间都不是自由的。而他的手机不小心丢了,记忆力超好的他是记住了余小屿的手机号码,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打的好。成效很明显。 “嗯,送你的。” 来不及愉快,余小屿又说:“你妈妈一定没给你织过吧夏眠阿姨有给我织过手套,所以我就织了条围巾送给她。你也想要对不对我妈也没给我织过,我们都是同苦过的的朋友,我会关照你的。” 不然她吃饱了没事干实在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小小的自己啊。 厉司言嘴角僵住,他像是那么缺少母爱的人吗余小屿真有长进,对着他母爱泛滥 纠结了一会儿,调节能力强大的厉司言接受了她的“好意”。 算了,这样也好。 “余小屿,送男生围巾这种事是女朋友该做的。”所以,别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行为。 “你会介意这些吗”余小屿好奇地问。 “会。” 灵机一动,余小屿推着厉司言坐到了书桌前,拆出宣纸铺开,塞了支毛笔给他,她指着纸面说:“来,你教我写毛笔字,围巾当是犒劳你的,怎么样,是不是不在意了。” 他这叫弄巧成拙吗 而他从没说过他写得来毛笔字,余小屿是哪来的信心让他来教的 “我说过我会写毛笔字”答案是否定的,但他想听听她的理由。指尖轻滑过笔身,他总觉得在笔上有她残留的温度。摸着很舒服。 她摇头:“没有。” 他搁下笔。 “可是,厉司言,如果是你,就一定能教会我。” 夜色静谧,窗外的喧嚣在静下心的人观来,是无足轻重的。 他握着的她的手,蘸了蘸墨水,缓缓点在纸上,一撇,一横,一竖,一钩 他的脸离她很近,只是稍一转头,就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的轮廓在我指尖【四】 轻音乐的悠扬奏起,是她的手机铃声。余小屿挪开头,镇定自若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嘴唇,软绵温柔的触感像是黏在了唇上,怎么擦都擦不掉。 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潜意识地往阳台方向走去。她心情一乱就会去阳台吹吹风冷静冷静。 厉司言还保持着教她写毛笔字的动作,过了会儿,手上的温度渐渐消散,他双手放下,做一个撑桌的姿势,眸底掠过极浅的笑意。正想摸上脸颊,新买的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雨尘,有事吗”十点半了,他怎么会醒着韩雨尘可是有着标准的生物钟的怪人。 余小屿反手贴着阳台的墙面,指尖冷了下来,她想起大学有过一次联谊晚会,时间是十点半,韩雨尘这只堪比拉布拉多的傲娇校草硬是不去,一副“谁碍着小爷去睡觉谁就等着被撕”的态度,一大帮靠着他撑颜值的男生们就差跪下去求他了。他起先“宁死不屈”,奇怪的是那天他还是去了。 但是第二天,那群去联谊的男生是一脸颓废加痛心疾首地到处控告韩雨尘的斑斑劣迹,他人是去了,可他去了后完全是把联谊的地方当宾馆,躺沙发上就睡过去了。 一大群打扮得青春明媚,花枝招展,漂亮年轻的女生们竟都看着他睡,边看边无视其他男生,毫不顾忌地讨论韩雨尘睫毛长,头发看着好舒服,鼻子好挺好俊,手指骨节好漂亮,皮肤又白又紧致。 去得男生没一个长得丑,还有几个是各系的系草,韩雨尘一个睡颜就让他们黯淡失色,足见当年男生们有多鄙视他了。 韩雨尘十点多还没睡,余小屿猜想到一种可能,“你失恋了” “蠢鱼,你脑子呢我是像会失恋的人吗”韩雨尘啧了声,嗓音慵懒。 他围着一条白浴巾,穿着人字拖,慢慢走动到窗边,拉开窗帘,落地窗外的景象一片明一片亮。他拨弄着湿漉漉的短发,洗完澡后,声音沉沉的,“明天我姐姐生日,来吗” 余小屿看了看身后,想了想,明天周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挺想陪厉司言去逛逛以前的地方。 “我明天” 韩雨尘早猜到余小屿会推辞,先行开口:“好歹我送你去了医院,这个人情你不还吗难道你想以身相许” “ok,我去,你姐姐的生日会我必须去小美人儿你等我。” “蠢鱼,你、说、什、么” “咳,大爷,你是大爷。” 韩雨尘坐到窗边的藤椅上,端起右手边的冷水,扬起脖子喝了下去,放下茶杯,嘴角微抿,“明天市中心广场见,不见不散。 “好。”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余小屿挂了电话,走回房间,见厉司言眺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他的电话已经挂了。无非是高中同学邀请去生日会,原先是想婉拒的,只是听到了余小屿扯着嗓子在喊,就打消了明天和她出去叙旧的想法。去别处也无妨了。 醋味酸得牙疼,就像青春无奈得心疼【一】 韩雨尘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老爸是房地产大亨,老妈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也是余小屿崇拜了多年的偶像。无意知道那是韩雨尘妈妈后,余小屿夸大地扶着教室的墙,一脸惊吓:“我女神怎么会有你这种龟儿子” 韩雨尘呵呵一笑:“来,再说一遍。我回家一定跟我妈说,你的小粉丝说你是龟娘。” “大爷我错了”她的形象怎么可以毁在他的魔爪里 余小屿这个人,性格使然,熟人面前没个正经,绝对的女汉子没有假。一般交情的,她是礼尚往来,相敬如宾,特别能作,但也相处很舒服。不熟的人,一脸淡然,不温不热,正常人的反应,也是一种作。 以上,是和余小屿做了十六年“好基友”的符梅梅做出的总结。 以她的理解,好基友就是好朋友的意思。高中写作文还用“好基友”做题目,单纯的语文老师问她什么意思,她面容凝重地说:“生死与共的好闺蜜的意思。”事后那位“单蠢”的语文老师大庭广众之下打电话给自家闺蜜说:“月月,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基友,真怀念大学的时候啊。” 路过办公室的符梅梅:“” 经历岁月历练,符梅梅瘦下几十斤,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大学毕业后在老爸公司隐藏身份,凭着本事一步一步当上了总监职位,现在混得是如日中天。 余小屿有好事忘不了她,她也总网购捎上余小屿一份好东西,多年了,两个人的感情好得韩雨尘想插都插不进半只脚。 比如现在。 韩雨尘摆着黑下来的脸跟在两个女孩身后,嘴里说着:“蠢鱼,说我不交女朋友是受,你怎么不说你和圆球是百合。” 圆球是他给符梅梅高中时期的外号,就算她已是个标准的骨感美人,他也这么称呼她,符梅梅忍下来了,谁叫韩雨尘是美男,换做别人,不去单挑一把不解气。单挑不过跑 “愚蠢,你念叨个什么。”符梅梅喊着韩雨尘的名字谐音,坏笑着搂住余小屿,“我家小屿小美人是我的啦,羡慕吧,嫉妒吧,是不是想和我单挑。我不和你单挑噢。”不是打不过,是压根不敢。 韩雨尘是大学出了名的跆拳道高手。以一敌五,十分钟干掉五个外校的跆拳道黑带。 缘由是那五个人参加大赛赢奖,喝了点酒,在路上错把戴着帽子的韩雨尘当成妹子搭讪,韩大少爷一生气,暴露了会打人的技能。有校友认识韩大校草,刷刷拍照片发贴吧,宣扬校草好身手。那段日子,暗地里想教训抢学校妹子眼球的韩雨尘一顿的小伙子们都沉默了。只有没少欺负韩雨尘的余小屿还敢拍着韩雨尘的头说:“好出息”韩雨尘特别欣赏余小屿颤着小腿还敢说这话。 “圆球,我希望待会儿的生日宴上,鸡腿能堵住你的嘴。” “会的会的,哈哈哈。小屿你又瘦了,这小腰啊,软啊,瘦啊,舒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雨尘:“” 一栋独立的别墅,坐落在显眼的绿草坪上。 现下,已经有不少车停在别墅前,目的都是为参加生日宴。韩家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存在,自然有不少人在韩雨尘姐姐生日时来套关系。 而且这次生日宴,韩父韩母有意替两个孩子配个男女朋友。 所以韩雨尘拉了余小屿这个小炮灰,她知道后绝对免不了奚落鄙视他,说他不讲义气,但总比他被强迫和不喜欢的女人交往好。 生日宴?相亲宴?(二) 余小屿也确实被韩雨尘拿来当挡箭牌了。 识趣的符梅梅嘿嘿一笑,在韩雨尘“你懂的”眼神提醒下退到一边,去啃鸡腿。 来之前韩雨尘就告诉她生日宴的内幕了,只有余小屿被蒙在鼓里。 “梅梅” “咿呀哥哥”符梅梅惊喜地伸手,意识到拿油腻腻的手握别人不妥当,缩了回去,只是笑着。 男生无奈地纠正:“是伊雅。”从小到大被她这么叫,习惯是习惯了,可还是想她能认认真真地叫他一声名字。 “一样一样啦。”符梅梅又夹起鸡腿放到盘子里,其实夹了和没夹差不多,到最后她总是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两手拿两边啃。 “咿呀哥哥你认识这个生日宴的主角” “嗯,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听说这也是个相亲宴,咿呀哥哥你不会”符梅梅挤眼弄眉,很看好伊雅似的打量了他一番。 不错,不错,咿呀哥哥真是个美如玉的少年。 伊雅和符梅梅是世交,长她三岁,待她是极好的。小时候她长得胖,伊雅从不嫌弃她,还经常买好吃的送给她,在她被人嘲笑胖的时候,他也总会安慰她说女孩子胖是种可爱。而且,在遇到厉司言之前,她曾暗恋过伊雅呢。不过少女情丝在他高中交了女朋友后就断了。虽然她听说没出一个星期伊雅就和女朋友分了,只能说伊雅前女友真傻,伊雅那么好,放什么手啊。 有些人会对你好,但不代表对其他人会像待你这般温柔。 每个人在每个人的心中所占的位置,都不会相同。 伊雅盯着吃得起劲的符梅梅,觉得她少了小时候的可爱,多了分长大成熟的魅力。 看了看因为他的到来,并且被符梅梅无视而扫兴退到一边的雄性动物,伊雅心情很好地说:“不是,我只是作为老同学来祝贺她早生贵子。” 符梅梅呛,人家大闺女都还没结婚呢 被韩雨尘出卖了的余小屿,此刻还是不知情地跟着韩雨尘上了二楼。 余小屿落落大方地问好:“伯母好。” 韩母一身雍容华贵,脸上画了淡妆,整个人看上去静好温柔,只是眼角的强势让人清楚,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妇人。 “嗯。”韩母应了声,看向韩雨尘,想听他怎么解释。 韩雨尘揽着余小屿的肩膀,肃容道:“妈,找女朋友必须她把关,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 余小屿眨眨眼,诚恳地说:“我希望你搅基。” 韩雨尘:“”双商低下的小白痴你能闭下嘴吗 韩母像是没听到余小屿的话,复看了眼神情自若,垂在余小屿手边扭着她手背的韩雨尘,余小屿不满地掐了回去,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动作都被韩母看见了。 韩母既没说“你看着办”,也没说“胡闹”,而是慢悠悠地捧起一杯茶饮了起来。 余小屿搓搓手,怎么感觉气温有点低 韩雨尘推搡了她一把,“余小屿,你先出去。” 生日宴?相亲宴?(三) 余小屿离开房间,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三秒,安静的脸庞换上了激动:“我女神美炸了” “花姐姐。”韩雨尘知道,他不打破话题,他母亲可以坐在那儿二十四小时不说一个字。 韩母名字里有个花字,没外人的情况下,他都亲昵地称母亲为花姐姐。大世家出身的韩母未觉不妥,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她纵容韩雨尘很多次了。 “嗯”韩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那双桃花眼美得人心神荡漾,柔而不妖,韩雨尘的桃花眼显然是遗传她的。 韩雨尘上前半蹲下来,握住了韩母温滑的手,仰面,碎碎的刘海微微遮挡了那双使人心悦神迷的桃花眼,韩母轻轻拨开他的碎发,听不出情绪地问:“怎么了,有事求我” 韩雨尘抓紧了她,语气里带上了撒娇的意思:“花姐姐,我还小,能不能别把你亲生儿子卖出去” “你不是已经把你卖出去了吗”韩母不答反问。 韩雨尘放开她的手,站起身子,双手抄入口袋,桃花眼里是满满的不羁与少年的恣意高傲,“妈,有些事情,我宁可一辈子隐在心里。我有担当,有想法,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我在乎什么,想放弃什么我都清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有不理解过你吗”韩母并没因为韩雨尘的话而情绪波动,她不是其他母亲,她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一片天地,也可以不加干涉任由他们主张。 “是,我的花姐姐最好了。”韩雨尘松了口气,这样他母亲总不会硬要他脱单了吧。 “但是,”韩母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美丽的容颜在袅袅升起的水雾中似是镜中花,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我要你把刚才的女孩追到手。” 韩雨尘急了,“花姐姐,我的好花姐姐,你知道刚才那条蠢鱼有多难追吗双商低下不说,还经常死脑筋,情商低得我想打死她。”他家花姐姐的表情为什么那么认真,感觉大事不妙。 “那更好,那样的姑娘恋爱了,结婚了,不会容易背叛你。还是说你更喜欢前天我介绍的彭迟迟” “你赢了。” 韩雨尘不得不说,人生,你就喜欢戏弄无辜的人 余小屿下楼,见符梅梅正和一个帅哥聊得火热朝天,不好打扰,一个人默默去蹲坑吃东西。 不多久,宴会开始了。 主人公从楼梯口出现,漂亮的女孩儿一身曳地长裙,头发高高挽起,唯有几缕发丝卷起落在耳边,戴了顶纯银的王冠,在水晶吊灯刻意跟随下,她目含秋水,双颊粉红,挽着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款款行来。 有人赞叹道:“郎才女貌啊。” “韩家千金长大了,当年看见她,还是个女娃娃呢。” “臭小子,争气点,把人家千金追到手,你就是赢家。” 余小屿和符梅梅都惊了。 符梅梅惊是因为女孩身边的少年,余小屿惊是因为这两个人她全认识 “咿呀哥哥,你好像没机会了。”符梅梅可惜地说。 心里补了一句:我也是 伊雅说:“我不喜欢她。” 数隔多年,余小屿忘不了那个少女娇俏的面容。见过她以后,余小屿也没见过同龄人中有比她更出挑的女孩了。 厉司言和韩雨凌终是在十年后走到一起了吗 想到前不久厉司言还给她买姨妈巾,耐心地教她写字,转眼他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余小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有着闺女出嫁了的欣慰感 生日宴?相亲宴?(四) 厉司言全程陪在韩雨凌身边,挂着完美的笑容,但眼底的淡漠如霜,阻隔了外界所有的投怀送抱。 他倒地看没看到她 余小屿摇摇头,辍了口冰激凌饮料,自言自语道:“吾家竹马初长成,试问姑娘可知晓,此子无耻亦爱装,只道,怎一个坏字了得” 余小屿担心韩雨凌这么难得的美人儿被厉司言占便宜了。 事实恰恰相反。 余小屿的心境厉司言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韩雨凌很高兴厉司言会来,朋友告诉她厉司言回国了,全然忘了高中告白失败的尴尬,当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她想去见他,她想去见他 抱着不确定的心理,尝试拨了厉司言从前的手机号码,没想到通了。 起初拒绝的厉司言在一声模糊的叫喊中改变了主意,还来得特别早,所以两个人叙旧叙了一个多小时,长得她遗忘了生日宴的开始。 韩雨凌试探厉司言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 放开了胆的韩雨凌就问他,他能不能假扮一下她的男朋友,她不想真把生日宴变成相亲宴。 可见,见过不少优秀的单身人士的韩雨凌,对厉司言仍是放不下。 他要是普普通通,不再万丈光芒,不再如当年清风朗月般漂亮,他也许就不再是她喜欢的他。 然而,岁月太眷顾这个少年了。 成熟稳重,从容淡然,卓尔不群。越是的交流她越是挖掘出了他的魅力。 这么好的少年,她心心念了数年的少年,长成了她理想的伴侣的模样。 知道厉司言小自己几岁,韩雨凌也不怕人笑话她姐弟恋,反正,真心相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便是知足的。 厉司言说:“感情不是游戏,我不想破坏了你的姻缘。” 他也不是三岁小孩,韩雨凌话中的意思他十五岁就懂得差不多了。 今非昔比,他们都是成人了,该果断的还是要果断点。 有人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小青梅,韩雨凌也问过,他说喜欢过。 厉司言喜欢过余小屿。 只是在出国前的那一夜他的喜欢好像没有意义了。 他试着放下。他试着接受别人的好,可悲的发现,他遗传了他父亲的专一。 其实有一段日子他以为不喜欢余小屿了。 他对她的感情,在她冷冰冰的漠视下不该消失了吗看到她空间里说“我和傻逼校草同桌了大哭第一天被欺负得好惨,居然,说我扎的发型像智障才不”“额我和校草是清白的。”下面一大堆评论,说韩校草护着她,对她怎么好怎么好。后来又有人在她空间留言说恭喜她和韩校草交往 厉司言那段日子是在生余小屿气的,气她不珍惜他的感情,气她装疯卖傻,气她情商那么低,气她能对其他男生的感情那么明了,对他为什么不回复半分。是逃避是自私还是不肯接受 看到她和什么鬼校草交往的事情,他在参加一个重要的演讲会,上台的前一刻,生生地折断了一支钢笔。 那支钢笔一年前摔坏了,但他一直随身带着,不时地把玩,因为那是余小屿在他十五岁生日时送的,没想到,还是坏了。 喜欢她这件事,他想放弃。 可是阴差阳错收到她织的围巾,他涌上了难言的欣喜若狂。 莫失莫忘(一) 厉司言听到韩雨凌试探的表白,他不得不承认,喜欢那个小白痴够他一辈子受的了,再去接受其他人的喜欢,他是疯了吧。 拒绝。 这两个字总是清晰无情的,厉司言最大方的就是说拒绝。 韩雨尘下楼后和余小屿碰杯喝了点鸡尾酒,酒量不好的她喝得脸庞红彤彤的,像是成熟到极点的大红苹果。 “蠢鱼。”韩雨尘拿走余小屿的酒杯,换了杯果汁给她,余小屿也不拒绝,接过,一饮而尽。 “酒量不好别逞强。算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噢。”余小屿揉揉太阳穴,往后院走去。韩雨尘惊诧地去拉她:“你干嘛” “上厕所啊。” “亲爱的,你是想去草丛解决吗厕所在那边。”韩雨尘哭笑不得。 “噢。” 韩雨尘真想马上拖走她,太放心不下了。 上了厕所,冷水冲了把脸,余小屿清醒不少,但脑子还是沉沉的。对着镜子拍拍脸,发烫发红的脸绽开一个笑容,傻乎乎的。 “嗝”余小屿捂嘴,“嗝,不许打嗝,厉司言说这样超级蠢。嗝” 韩雨尘想起余小屿,感觉怪怪的,于是问走过的服务生,“这酒度数多高” “离纯酒精差点,韩少爷。”服务员如实说。 “” 感觉不好了,韩雨尘拿了杯余小屿喝的果汁,又问:“这个呢” “少爷,这不是果汁,这是高度数的果汁酒。” “怪不得蠢鱼脸红成猴屁股。” 韩雨尘千算万算没算到余小屿会喝醉,他可是了解她的酒品有多烂。 大学她被灌醉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拉着他在包厢鬼哭狼嚎,迫不得已赶走所有人,陪她吼了三个小时,直到十二点,万不得已他才扛走她。 喝醉的余小屿竖起两根食指,晕头转向地走进厕所,“啊嘞,我想干嘛来着”走出厕所,拐弯上了楼梯。随随便便开了几个门,房间暗着她就关上,又开了一扇,有光,进去。 “嗝,就这了。这宾馆好大。嗝,要美美的睡一觉啊。”余小屿在厉司言惊异的注视下倒在沙发睡了过去。 厉司言在楼下被人不小心弄脏了衣服,韩雨凌叫佣人给了他一套她买给弟弟的衣服,叫人领他到这个房间换衣服,没想到会看到余小屿擅闯进来,还倒头大睡。 厉司言穿上黑衬衫,扣上纽扣,把脏衣服塞进袋子,挂到手腕,再走近余小屿,见她鼻尖冒汗,两颊熏红,皱着眉毛,蜷缩在沙发,像个襁褓里的婴儿,毫无戒心。 “小屿,小屿小屿”厉司言伸手轻轻钻过她的脖下和小腿下,缓缓抬起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如视珍宝,她一偏头,温热的呼吸在他胸前撩起火热的触感,厉司言进退两难,“醉了还那么不省心。” “阿言,你好了吗”韩雨凌敲门,见里面没反应,打算在外面侯着。 门开了,厉司言抱着一个女生走了出来,韩雨凌脸色一变:“这个人是谁” “老同学,我先走了。”他今天早来就是想早走,此刻更是想离开,“我朋友醉了,我要带她回去。” 与他擦肩而过,她捕捉到他眼底的情愫。 阿言从没对谁露出过那么罕见的温柔 韩雨凌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多种情绪霸占了她的心脏。 失落。不甘。嫉妒。气愤。 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和阿言是什么关系 韩雨凌只觉今日的生日宴是多么的没必要。 题外话 好冷 亲们要保暖好哦。 某只缩在被窝举爪打字g 莫失莫忘(二) 开车的途中,厉司言想了很多,说到底,他是庸人自扰吧。既然十年前就决定了的事情,他何必改变。 清楚了这一点,剩下的是日后怎么让他家小青梅开窍。 余小屿坐在副驾驶座上,头歪着,头发松散,眉目在车内灯下平添了抹温润,轻声喃喃:“姑姑为什么要离开过儿十六年” 到了公寓,厉司言取着余小屿上衣口袋的钥匙,手机铃声惊起了远处的声控灯。 厉司言先让余小屿的脚落地,然后扶正她,取出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韩欧巴思密达”。 这种备注不是余小屿的风格。厉司言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确实如此,这备注是韩雨尘改上的。 他嫌余小屿没情调,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中规中矩的打上,多没意思。于是抢了余小屿手机,刷刷刷,三两下改了,拿回手机的余小屿沉默了三秒,吐出两个字:“违心。” 长指一滑屏幕,接通,“蠢鱼,你现在在哪儿,上个厕所你是去马来西亚了吗你喝的是高度数果汁酒,是不是醉晕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厉司言淡淡地说:“我把她带回家里了。” 韩雨尘一怔,眉梢染上疑惑,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家里是指谁家”蠢鱼在一个陌生男子手上不会绑票吧,哪个瞎子觉得她值钱了。 厉司言没用一个引人遐想的字眼,简单说道:“余小屿的朋友厉司言。她家。” “你小心点,蠢鱼发酒疯比怪兽入侵地球要可怕一万倍。 ”韩雨尘幸灾乐祸道,“祝你好运。” 通话结束,屏幕黑了,韩雨尘握着手机看向被众人争着抢着讨好的韩雨凌,“厉司言韩雨凌喜欢的人的名字真巧。” 应付了韩雨尘,符梅梅的电话又来了。 “我是厉司言” 一句话没说完,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了。 厉司言不在意地把手机塞回余小屿的口袋。 开了门,在玄关把余小屿放在地板上,身子扶正靠墙,她的头搭在他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点蹭了蹭。他握住她的脚后跟,一只一只脱掉她的鞋子。 怕惊扰了她,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在黑暗里,他的眼睛明亮如星,她醉醺醺地掀开眼帘,眼前仿佛有萤火有明月,如一缕美丽幽光,美得人只想其中。 她手一伸,再一拉,他猝不及防,撞到了她的怀里。 “仙女姐姐” “” “你真美,地上的月光都比不上你,嗝。” “” “好眼熟。” “”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被抱得死死的某人:“” “姑姑,我是过儿啊,嗝,你不要我了吗你要那个谁你要小鱼儿和花无缺,不要我了吗嗝。” “” 厉司言没见过她疯酒的样子,不知道这种情况算轻的,按韩雨尘在现场,必然摸着下巴旁观说:“不错,蠢鱼你懂矜持了。” “我不依”她捧住他的脸,凑近一公分,拇指来回描过他的唇角,他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升温。 厉司言清冷的眸光迸出了不可思议。 三秒,短暂而虚幻的三秒。 她松开他,而他反客为主,将她压在地板上,他的发丝蹭过她的眼睛,她眼皮一跳,一巴掌挥了过去,十分清脆。 他不躲不闪,接了下来。 罪魁祸首发着浅浅的呼吸,睡着了。 徒留他一人心脏怦怦直跳,声如雷鸣。 嘴唇上的柔软温存,温度灼热。 “余小屿。”他抱起她朝卧室走去,在黑暗中低语,“我回来了。” 莫失莫忘(三) 余小屿头疼万分地醒来,向枕头下摸了半天没摸出个东西,转而向衣服口袋摸。她还是昨晚的着装,不过脱了鞋子。 “十点” 咣当手机落地,余小屿手忙脚乱爬了起来,一个没留神摔了四脚八叉。 买早餐回来的厉司言见到的便是余小屿捂着额头,嗷嗷大叫,忍不住浮想出三个字:杀猪嚎。 “嘶。”余小屿抓着沙发边缘,忍着痛由厉司言给她涂伤口。 厉司言穿着格子衫,休闲裤,袖口挽上半截,露出白皙的手腕,细瘦漂亮,余小屿看了十多眼不嫌多。 比划了下厉司言的身材,她备受打击,推了推他的手臂,“别乱动。” 收回手,贴着裤子擦擦手心的汗,僵着脖子不能动,她动动嘴皮子总可以吧。 “厉司言,你几斤” “问这个做什么。”厉司言拿着蘸了红药水的棉花棒,涂在余小屿发青的额角,怕她会太疼,他时不时地吹几口气,吹得余小屿心慌慌地。 她认真地问:“感觉你好瘦,你在国外十年是不是吃苦了”是不是过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厉司言没搭话,手下的动作重了一些,余小屿一龇牙,鼻子哼了哼,也没说什么。 她以为他不愿告诉她,他却说:“没有。” 没有受苦么 可为什么他的腰看上去那么瘦 韩雨尘和厉司言看上去都是宽肩窄腰类型的,可厉司言的腰她看着瘦了好多。 竹子尚且分细瘦。 余小屿为了验证猜想,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厉司言手一顿,因为她的动作,红药水蘸到了她的头发上。她浑然不觉,像是桎梏住他,她便能安心。 她没有不安分的动作,只是抱着他的腰,嘴里念了句:“真的好瘦。” 他看得到她的头顶,她的睫毛,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神色。 她抱得紧了些,厉司言将棉花棒杠在桌上的药瓶边,伸出手去拉余小屿,路过她的下颚,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指尖,光溜溜的舔过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膝盖上。 “小屿”厉司言的眸光里掠过诧异。 余小屿一转头,整个头埋进厉司言的腹部,他感到他的衣服浸了不少泪水,那些滚烫的泪水渐渐变凉,凉得他难受。 他没多问,抱着她的肩膀,让她一个人哭泣。 他在大西洋那边,在想她的身边会有怎样的风景,无法和她呼吸同一天空的气息,他是遗憾的。更多的,他在想,他没法看见她。没法亲眼见到她成长的模样,没法看到她微笑着哭的坚强。他有想念她,想念她长大的模样。想了很多遍,幸好,她真的是他想象的模样。 “厉司言,我要养肥你。”余小屿闷声闷气地说,双手逐渐松开,厉司言有了主动权,不容她离开,一把摁住她的头,他暂时不想看到她的脸 “好。你爱养就养吧。” “谁说养你了,我说的是养肥你。” 他好脾气地应道:“嗯。” 莫失莫忘(四) “你不问我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吗”余小屿憋得不舒服,使劲推开他,他顺从地退开了,她摸着哭红的鼻子,鼓着嘴巴,问得理所当然,“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厉司言走进浴室,拧干一条湿毛巾,走出浴室把毛巾递给了余小屿,她胡乱擦了半天,看不过眼的他亲自上阵,像照顾小孩子似的。她也不矫情,或许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女孩子的矫情。 “想说吗” 她愿意说他就愿意听。 余小屿不好意思地瞎掰:“我被我自己胖哭的。” “嗯,是挺胖的。不过不用减,女孩子太瘦,男朋友抱着没手感。”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前一句她不爱听,后一句勉强接受。 “你倒是为男的找福利。” “嗯,我口味重,喜欢胖一点的。” 余小屿思考了下,“比如小时候的符梅梅她听到要哭死了,因为她现在比我还瘦呢。要不要提醒她增肥不过她狂吃不胖了。” 厉司言:“” 伺候完余小屿,厉司言的职业病犯了,洗了毛巾后一个劲搓肥皂洗手。今天是周末,余小屿不用去上班,厉司言不得已要出去,去出诊,和余小屿说了声便走了。 余小屿吃了厉司言带的早餐,走进浴室,她手掌贴住镜子,镜子里的她瞪大着眼睛,“不是吧,刚才我一直顶着鸡窝头” 厉司言居然没嫌弃她 梳了头发,余小屿翘起发尾吹了吹,“看样子得去剪头发了,参差不齐,怪难看的。” 客厅里,余小屿以食指勾起医药箱的带子,“咦,厉司言的医药箱落这儿了。” 厉司言坐在车内,手里拿着手机,铃声一响,他等了十秒才接起。 “厉司言,你医药箱落我这儿了,需要用到吗” “需要。” “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送过去” “楼下。” “那好,你等我一下。” “嘟嘟嘟” 厉司言盯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解开安全带,他趴在方向盘上,一脸孩子气地眨着眼睛,“鱼儿上钩了。” 厉司言等余小屿一坐上车,就发动了引擎。 “要去哪儿你要连我都带去”余小屿庆幸她没穿睡衣下楼。 “嗯,一个地方,不乐意去吗” “什么地方”余小屿调整了下座位,躺在了上面,她想再休息十分钟,现在头仍疼着。 厉司言察觉到她身体不适,放慢了车速,开了车窗,“医药箱里有醒酒药。” “噢。”余小屿慢吞吞地坐起来,打开了放在膝盖上的箱子,仔细翻找了一遍,从一个夹缝揪出了一小盒的醒酒药。 吃了几片药,她掩面重新躺了下去。 “厉司言,做医生也有应酬吗” “没有。”他性子冷,很少有同事邀请他去喝酒,女同事有不少,他态度冷淡,同事们也不再强求。 “嗯对了。你不是说和萝卜大神一起创业吗你和y有什么关系吗噢,萝卜大神就是白青萝,y是我就职的公司。”余小屿一消停下来,大脑就开始处理起平常的杂事。这会儿想起这些问题,便问了出来。 厉司言拐了几个弯,开离了城市,向郊区行去,“y是厉夏集团收购的。” 余小屿犯困地打了个哈欠,“厉夏” 好耳熟的名字。 莫失莫忘(五) 厉司言瞧她一眼,开了广播给她解闷,“我爸的集团。” “想起来了。厉叔叔的厉,夏眠阿姨的夏,你爸妈秀恩爱是老手。”余小屿恍然大悟地睁开眼睛,睫毛刷得四十五度上卷,小小地郁闷了会儿,“搞半天,你是少东家。萝卜大神替你打工啊,你面子真大。”余小屿心情复杂,厉司言是少东家,她是他下属,怎么想怎么纠结。说好的人人平等呢 “怎么,对y不满意要去其他分公司吗” “不用。”她可没对y不满意,进y靠的是实力,进他介绍的公司就是靠他,这就不能体现她的情操了。虽然这和情操没多大关系,可她就是要做个独立的gir 车子开过一片葱郁的森林,阳光远去,余小屿这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城市了,她没多问,厉司言不会卖了她,她打心眼里信任他。 车子颠簸了十多分钟,余小屿没法安稳地休息,于是睁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听广播播放的音乐。 “厉司言,到了吗” “可以下车了。” “好吧。” 余小屿没想到厉司言会带她来孤儿院,还是那么偏僻的孤儿院。门外的牌子上模糊了的字眼依稀能辨别出字迹。 童心孤儿院。 余小屿默念了遍孤儿院的名字。 市里不是没有孤儿院,而是郊区外会有建筑这么古老和新生重叠的孤儿院,给人的眼前冲击感强烈。 余小屿提着医药箱,一声不吭地跟着厉司言走了进去,他推开破旧的爬满青藤的铁门,出乎意料的,院子很干净,像是常年有人在打扫。有一棵疑似百年的柏树,有点衰败的支撑着躯干,四周却没有过多的残枝落叶。 厉司言拿起年代久远的门上的拉环,敲了三下。 大门吱呀一声,笨拙地开了。 一个倩影像是跨越了上千年,只为守护的人的到来,她就这么静静地扑扇着如蝶翼般纤薄的睫毛,如水的眼眸含着安静而浅淡的笑,长发及腰,一身白衣束腰。 “嗨,好久不见。”像是能捏出水的声音,不过分做作,不过分嗲媚,把握的极好的问候声,听的人多半会对面前的女孩充满了没来由的好感与亲近之意。 余小屿摇摇头,怎么会想到金屋藏娇呢这屋子是老旧,谈不上金屋,娇是有一个。 厉司言像是没看到女孩,伸手抓住余小屿的手腕,淡漠的声音碎了不少的冷,“我们走吧。”余小屿从没见过那么冷的厉司言,他的身上是比冰块还要更上一层楼的透心凉。 “周阿姨的感冒我治好了,你不用太担心了。”女孩不在意他的无视,垂下眼睑,尤为落寞,像是个被神抛弃的折翼天使,“对不起,那些年你受苦了。可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依然选择那么做。” 余小屿听得云里雾里,厉司言听得心脏跳动地越来越慢。 “厉司言,你的手颤得好厉害。”余小屿奇怪地反握住他的手。 厉司言稳了稳心神,不再动摇,他认真地问余小屿,“可以和我走了吗” “当然,我就是陪你来的。”余小屿抱住他,他疑惑却没推开,“厉司言,小时候都是你护着我,如今你害怕不安了,我来护你。” 事后,余小屿嘚瑟地问厉司言他的感想,厉司言回她四个字:“我很不爽。” “为什么” “你要护我,比你要我的命更让我难受。” “你都让我养了,怕什么护不护。” “是养肥。” “都是养。护犊子也是护。” “” 莫失莫忘(六) 凌晨两点半,余小屿做了个梦,梦里是昨天的可怜楚楚的白衣女孩,笑容如画的女孩一步一步地接近她。黑发如瀑,双眸似水,婀娜多姿,如云如风,余小屿看痴了,好美 眨眼间,白衣飘飘的女孩变成了女鬼,五官尽无,手指勾出尖利的指甲扑了上来。 余小屿惊醒,手拽着床单死死不放,心脏跳动的声响被放大了无数倍,在耳边,在黑夜的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有另一个人在身边,心脏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另一个人。 她回想梦境,梦中的女孩扭曲到无脸的画面再次惊出了她一身冷汗。 昨天她没问厉司言那个女孩是谁,厉司言也没开口的意思。只是余小屿心里小小复杂了几分钟,她倒是挺在意厉司言的反常,他不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人吗昨天为何会一脸故作镇定,心里却起伏不定 她听到了,她真的听到了他的心脏声,离他很近的时候,他的心跳听起来越来越慢,像是下一秒就会骤然停止。 她握住他的手时,他的心跳又越来越快,直至正常。当她牵着他,他的手冷得她寒毛直竖,手臂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冒出。但她没放手。 余小屿抚了抚手掌心,好像冰冷的皮肤触感从没消失。 她听说,人在受惊的情况下,血液会跑到心脏处保护心脏,导致人的手脚冰冷,血液流动迟钝。 厉司言是受惊了吗难道是因为那个漂亮妹子穿的太有电影里女鬼的范儿么 想想好像不可能。 余小屿敲了敲头,真是做梦被吓糊涂了。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屏一看,凌晨三点。 她上了qq,列表里的很多人头像都亮着,大多是挂号,厉司言的qq头像暗着,她十年没和他聊过,亦没有进过他的空间,这号是废了吧。 她静了三秒,最后点进了厉司言的空间,竟发现了一条说说,日期是厉司言回国那天,下面有不少人点赞。 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回来了。你还在原地吗 下面评论的将近百人,各种队形。 爱是你我:在啊在啊。 嘻嘻哈哈走一遭闪电:在啊在啊。 啧啧:在啊在啊。 宇宙大总攻:厉校草你空间又开放了鸡冻我是你高一的前桌求眼熟大红唇 我不是黄蓉:鸡冻10000,求眼熟 呵呵哒:玫瑰我是澄立校篮球队队长女朋友和你同一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能追你吗 花期到,花凋零:赞我也在原地。 亲爱的,别怕:赞我也在原地。 傻or不傻:赞我也在原地。:赞我也在原地 我哥秦始皇:赞我也在原地 大白:我是男的,赞了会被说是弯的吗 花期到,花凋零:楼上你滚。破坏队形,口亨。 大白:赞我也在原地 符梅梅也评论了句:男神男神男神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条是一个叫萝卜不甜的网友,余小屿猜那是白青萝。 他评论说:男主角,欢迎回来。 余小屿抿了抿唇,点了个赞,很意外,她是第个点赞的,显然之前很多人转发了这条说说。 心血来潮,手往评论栏打了句:赞我也在原地。 她不指望厉司言回他,因为至今为止他一个人都没回复。 点开自己的空间发表了一条说说。 “凌晨了,我该睡了。” 一分钟没到,符梅梅评论说:“志同道合啊,我也醒着,亲爱哒么么哒” 特价:奇葩两毛一斤(一) 余小屿楞了一下,她开个玩笑而已,符梅梅这小丫头是真的熬夜熬到现在吧 符梅梅最近迷上了一款网游,是凌天游戏公司新推出的大型古风网游,复古,美观,精致,还有业界当红大神唱古风歌曲做为游戏的背景音乐,不少女玩家拉帮结派地玩。男玩家则冲着玩网游赢门票,一对一真人见面,与游戏部分配音的角色人员面对面交流。官方人员被爆皆是一等一的真货美女。参加官方的比赛还有奖金礼品送。凌天公司一向大手笔,奖品从不会差到哪去。 符梅梅开了个妖人号,经常装男的骗小姑娘,当然,仅限在组队打怪这一环节,从不随便发生交往成亲。 用符梅梅的话就是,她是个正常的姑娘,一个正常的爱贪玩的姑娘。 余小屿打电话过去,躺下不久的符梅梅焦躁地挠了挠腰间,长时间盘腿坐着,平板电脑压在腿间,她的腰好难受,腿好难受,浑身难受,想睡个觉就那么难吗 “咋了你家着火了还是来强盗了,我只打怪不打人。” “梅梅。”余小屿抱着枕头坐靠在床上,想了想问,“一个男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着女生表现出脆弱” “怂了的情况下”符梅梅的睡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男生在你面前故意装脆弱博好感啊谁啊,你公司的吗我来把关示弱什么的,一定是个后生” “怂什么怂,他一直一直很有男子气概。”余小屿为厉司言辩护起来。 若是符梅梅知道余小屿说的男生是厉司言,她不一蹦三尺跳来证明自己的忠心就会去抱着厉司言的腿求原谅。 前提是,她知道,前提是,她能抱得到腿。 符梅梅大笑,余小屿在护犊子吗这急躁嗔怪的语气,她第一次听到。到底什么样的男生让出了名的低情商这么护着 符梅梅的好奇心膨胀得如同快炸了的气球。 “哎,小屿,谁啊,是不是喜欢你老实说,男生的自尊心强得很,没有谁愿意将脆弱的一面给人看,除非对方值得信任,值得他倾诉。他怎么你了” 余小屿再傻也听出了符梅梅的不怀好意,她掐断电话,随符梅梅胡思乱想。 符梅梅急了,“别啊,我瞌睡虫都被你的八卦清走了,我睡不着了啊。”她翻记录打回去,余小屿好心地接了。 符梅梅抓住机会问:“小屿,我严肃地告诉你,男生在你面前脆弱,你除了安慰他,更要照顾他的感受,他失恋了你要避免伤口地安慰他,他工作失意了,你可以请他喝酒,你就别喝了。喜欢他你就照顾他,不喜欢他,当他只朋友的话你就把他丢给别人吧,免得惹一身不快。哈哈,怎么样,我这个爱情顾问不错吧” 余小屿丢开枕头:“傻。” 手机挂断。 符梅梅:“” 算了她还是去再玩会儿网游吧。 一上线,有人加她。 “卧槽我什么时候认识这尊大神了”符梅梅震惊了,她一个新手村小透明,引来服务区第一大神加好友天下掉馅饼她可是听说大神带人打怪爽到爆 好友 梅花开了桃花呢:大神大神求抱腿 这样好像很没节操糟糕,发出去了,手贱啊啊啊 符梅梅内心是崩溃的。正当她在想怎么补救形象,对方回了。 好友 一念如初:嗯。 符梅梅同学感觉有滔天巨浪拍打了她,狠狠地拍打着,打得她快成万年总受了 好友 梅花开了桃花呢:大神我是男的你介意吗 势必将装男孩子进行到底 为什么沉默了,大神是是在考虑要不要掰弯她吗好羞涩 好友 梅花开了桃花呢:别介意别介意,我不会肖想你的我是直的 一念如初:我介意你是直的。 符梅梅手颤抖了,艾玛,她真的没想过掰倒大神的啊,可这情况 心情激动的符梅梅根本忘了明天是周一的事实。 余小屿把手机拿去充电,躺下去的她考虑了符梅梅的话倒是可取的。厉司言是不是失恋了那么漂亮的妹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被抛弃都会难以接受吧,何况厉司言的各方面硬件都那么强大,也被拒绝了 可怜。 善心泛滥的余小屿发了条短信给厉司言。 “每天对自己说一遍:我行的你一定能成功爱情在前面等着你” 都是任性的孩子(二) 厉司言昨天倒不是故意装可怜,哪个男人会喜欢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他的骄傲从不弃舍。再见到路未央是他始料不及的,刹那的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袭击了他的身体,那是在国外遗留下的意外。以后不会再愚蠢的犯错了。 厉司言已经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出他喜欢余小屿这个事实,但小青梅的情商有待提升,他先磨一段日子再下手为妥。 厉司言在五点前要去一个朋友家,四点半收到短信。 他低头琢磨着余小屿发来的短信。每天对自己说一遍我行的他什么时候不行了 男人的脑回路和女人的总是不一样的。 就像大多数女人看帅哥是看脸,大多数男人看美女是看胸。 厉司言是个例外,他看美女不看脸不看胸不看身材,他对除了余小屿和母亲外的女人一般都停在0点好感。很多女同事不知道,他对她们的看法,停在一个阶段,那就是,噢,雌性动物啊。 朋友提来水壶,眉头一挑,坐了下去,倒了两杯水,厉司言抬头,朋友问:“怎么了,好久没见你笑得那么舒心了,有好事” “算是吧。”等了十年,等到了她的一条短信。厉司言的手指无意滑到qq,收到空间评论点赞的提示,堆积如山的评论他没心思去回复。 点进去一看,眸中不禁深邃了许多。 原来,有那么多人记得他 对面坐下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睡衣接待厉司言,胡子剃得很干净,戴着眼镜的眼睛有点无神。 “小言,你的身体”男人推了推眼镜框,眼神像是雷达,不放过厉司言一丝一毫的表情。 “没事了。老赵,今天是给你看病,不是给我。” “哈哈,这不是担心你吗你没事就好了,你也别倔了,身体是资本,是本钱,未来的路,你要健健康康,别像我,年轻不懂事犯下错留下后遗症,老了是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再多钱也买不回我的强壮体质。老婆子心疼死我了。”男人望了眼卧室方向,眼底温情脉脉,“这不怕她担心才这么早约你来。” 厉司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你说得多,是我任性了。” “你都叫任性,那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叫什么”老赵叹了口气,想起不孝的儿子就来气,“不说了不说了,先说说我的病症,你好对症下药。” 听诊器在男人身上检查,男人好久没见老朋友,忍不住絮絮叨叨:“小言,你我认识这么年了,说句实在话,我真希望你是我儿子。” “不和我做朋友了” “哪能啊,我不说笑嘛,虽然挺希望的,哈哈,我这年纪当你爹不吃亏。我退役后在家也闲着,你是大忙人,在国外名气又高,亏你愿意回国。”男人敞着衣服,大刀阔斧地坐着,眉宇间还有几分年轻时的铁血热情,“在国外执行任务那年遇到你,我也是心惊胆战啊,我在刀口上也是舔过血的人,啥血腥恐怖的场面没见过,但你那样还能站起来,把我们几个冷酷的老男人都折服了” 厉司言面色如常,仿佛被勾起的血色回忆不属于他,他只是个局外人。 “小言啊,莫任性了。” 都是任性的孩子(三) 早上六点,厉司言给朋友检查好身体,因为怕打扰到朋友的妻子,厉司言和朋友在楼下的早餐店解决了早餐。聊到早上七点半,由于要回医院,厉司言便道别离开。 厉司言在市里的大医院上班,院长和他父亲是旧识。厉司言的医学水平在国外名气不小,年纪轻轻就发表了几篇轰动国内外,带来极强冲击力的论文。有人传厉司言为某个皇室的人治过罕见的病,这更是引起外界关注。所以在他回国时,不少业界人士疑惑他的选择,明明当时有知名的学院以高薪聘请他当医学副教授,他何必到国内重来呢 院长是有意让厉司言当医院主任,但恐怕医院的家伙们又要嚼舌根了。厉司言的年龄太轻了。 厉司言拒绝了,他说先当个外科医生,院长是觉得太大材小用了,厉司言不觉得。院长不好强求,便也允了。但私底下却以主任的工资派发。厉司言一笑置之。 这个世上,只要你有价值,即使是黑的,也有人愿意花珍珠粉为你洗白。 八点到医院,厉司言坐到办公室没多久,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厉司言推门出去,医院的事情自然是他的事情,身为一个医生,医院纷争,他有职责出面。 “厉医生。”徐护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说明了一切,厉司言大致搞懂了前因后果。有个病人的家属来闹事,病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六七十岁,肝癌中期,昨天晚上病情突然恶化,抢救不及时,在凌晨三点驾鹤西去了。病人的家属指责医院的人玩忽职守没照顾好老人,要求医院做出相应赔偿。狮子大开口一来就是二十万。 院长临时外出不在,其他医生在外调节无果,有护士打电话给院长了,院长因为事情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病人的家属是个粗人,文化知识低,大字不识几个,流里流气的,膀大腰粗、凶神恶煞的男人是来问老人要钱的,他赌完了所有家产,老人是凭着省吃俭用攒的钱进了医院,一听说这事男人赶到医院,半夜索钱,还砸了医疗设备。 谁想老人却去了。他就吵着要医院赔偿,想捞油水,懂事理的人会看不出来可男人就是要讹诈。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是又气又急,男人破坏了医院的声誉不说,还挡到了一个急诊病人的路。 “你说这种人怎么这么恶心,没看到病人要抢救吗我们的保安拦不住他啊,病人可怎么好”徐护士泫然欲泣,她是真的着急万分,小时候奶奶就是因为耽误了时间才去世的,所以她很在意这种事情。 厉司言拍了拍徐护士的肩膀,把手从白大褂里拿出,朝叫嚣着拦住病人床的男人走去。 “厉医生别过去,那男人很力气很大,会受伤的小心。”徐护士追了几步停下来,脸色惨白。 厉司言没因此而退缩,举手摆了摆叫徐护士不要担心。他不想别的女人担心他,他没能力去回报她们的担心。 男人骂着粗鄙的话,非要医院承担责任,赔个二十万,不然不让道,甚至横躺在地上,“你们碾过来啊,碾死老子,碾过来你们就能通过了老子要用一条命,来为我的爹讨回公道,你们医院黑心我要告你们二十万,不能少赔不赔” 有心急地医生真想推着病人的床碾过去,另一个医生安慰他别冲动,遂了地上打滚的男人的愿,变相承认这医院黑心,连人命都不顾。 “厉司言,他来干嘛”胡医生不屑地说。 李医生斯斯文文地说:“来劝人的吧。” “他出事了,院长要心疼了。”胡医生酸溜溜地说,手里抓着病床的扶手,恨不得碾过去,碾死地上的男人一了百了,这种人活在世上浪费空气。不过他没这个胆。 都是任性的孩子(四) 男人被拉了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听到那低沉的声音,竟入了迷,一时征住。 “李医生,你们先过去。”厉司言一手抓着男人粗壮的手臂,一手塞回白大褂的口袋,眉目淡漠,恍若古装剧里的路见不平的白衣公子,浑身充满了浩然正气,与医院的冷清味格格不入。 李医生颔首致谢,和胡医生匆忙推着病床跑过过道。 男人发狠地想去拦截,岂料看上去清瘦的少年,他的力气根本不逊色于他。 少年像是岿然不动的泰山,男人的谩骂撼动不了他傲然的心性。 “放手,你给老子放手” 厉司言在他使劲挣脱下一松手,男人摔倒在地,护士和过往的人嗤嗤笑话他的动作像是狗刨土。 受了刺激的男人爬起来,挥动着拳头揍向厉司言,胆小的人受惊大叫,他不会在医院动手打架,那么只有被动地承受拳头。 “厉医生快让开”徐护士尖叫。 男人的拳头带着风和脚步声飞向纹丝不动的厉司言。 “嘭” 有人的腹部接了一记快准狠的攻击,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到了三四米开外的地上,发出巨响,粗重的闷哼声在医院走廊里清晰响亮。众人惊恐不已地看向悄然冒出的少女,她收回出拳的姿势,两手自然地垂在两侧,一身白衣,长发束成马尾,仿佛花仙的容貌美得人不敢相信刚才的攻击是她出的。 男人捂着肚子,弯起膝盖,穿着拖鞋的脚趾露在外面,他的脚趾弯曲得厉害。 少女睫毛低垂,挡住神情,背影孤冷而美艳。 “路未央。” “司言哥哥。”路未央转身,厉司言一把抓住她纤细得仿佛一掐就断的手腕,他对愣在一旁的保安说:“拉出去,不想丢掉工作就机灵点。” “是,是。”奇了怪了,这个拉走少女的少年外表出色,骨子里是傲得很,他们竟然控制不住地去听从命令。 男人受伤,腹部疼得紧,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因男人而挂了彩的保安不客气地架起男人拖了出去。 厉司言的办公室现在只有他和路未央两个人。 “你来干什么。”厉司言没有上次的失态,眼神淡淡,如水般平静,路未央可怜兮兮地说:“我能说我是路过吗”她双手揪着裙子的下摆,做出柔弱无辜,厉司言却无感。 “路未央。” “在。”路未央行了个军礼,小脸肃穆。 厉司言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不大不小的敲击震得桌面边缘的纸张掉落在地,他全无开玩笑的意思,“收起你的这一套,我不想见到你,从三年前就不想。” “哎”路未央上前,伸出胳膊去挽厉司言的脖子,厉司言理所当然地避开了,他是她什么人他干嘛跟她亲密接触 她没有尴尬,反而笑容满面,盯着眼前的一脸不耐和厌恶的少年,她耸耸肩膀,慢慢弯下身子,一脸恶趣味地说:“你露出了可爱的表情,司言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厉司言呼吸正常,神色正常,甚至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目光。 路未央见战术失败,没有遗憾,她的司言哥哥和别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她都牺牲美貌了,他还正人君子成这般,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路未央对厉司言的喜欢就像厉司言对余小屿的喜欢,唯一不同的是,厉司言想取得余小屿的喜欢是光明磊落,真挚而热枕的。 而路未央的喜欢是不择手段的,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她会尽所有手段去拿下。因为,那是她的本事。 “其实,司言哥哥,我本来不想打人的。我舍不得你被揍。更重要的是,那恶心的男人看你的眼神,像是惹人厌的毛毛虫,毛刺刺的,露骨得好想让我杀了他。”路未央的话中之话,厉司言秒懂。 路未央摆出微笑,大大方方地伸出白嫩的手,“请多多指教,我是你的新同事,以后不想见也得见的路未央。” 厉司言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上了我要辞职。 理由:我任性。 看到这一幕的路未央想,她的司言哥哥啊,真可爱。 她说:“我也辞职。” 莫名其妙(一) 韩雨尘很不正常,超级不正常,不正常到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愿意跪地大喊:你是妾身们的皇上啊吾王万岁吾王万岁 “蠢鱼,发什么呆。快吃。” y对面的高档餐厅二楼,分神的余小屿咬着叉子,韩雨尘叫了她三声,她恋恋不舍地从白日梦里醒来。 “我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余小屿卷起意大利面塞入嘴里,坐得直直的,心不在焉地问。 韩雨尘招来服务员,点了份孜然牛排,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刀刻般精致的脸上挂着桃花般妩媚的笑,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意外的协调。 精致,妩媚。 轻浮,自信。 “小屿,我该说你什么你尽管吃,今天不aa制,爱吃什么吃什么。我买单,你去年念念不忘的餐厅里最贵的那份冰激凌大餐,你吃得消,我买得起。” 韩雨尘打了个响指,余小屿猛得站起,顶到了他美型的下巴,揉着下巴,他桃花眼中满是无辜与受伤,“小屿你干什么” 余小屿默默吞回“你没事吧”四个字,把话变成了:“你还是叫我蠢鱼吧。” “行,你喜欢爱称啊。” “不是。”余小屿坐下去,其实她站起来是无意识的,她听不下去了,韩雨尘今天反常过头。照以往,她啃个苹果他都要说她是头能吃的猪,今天是八级台风吹走了他的脑子吗他一个劲劝她吃是几个意思胖死她 拿开韩雨尘放在肩膀上的手,指指对面的位子,韩雨尘坐了回去。桃花眼晕出别样的风情,勾得望过来的女孩们羞涩紧张。 余小屿低头又吃了口意大利面,抬头,韩雨尘还在那笑笑得像只花妖。 “韩雨尘,你是不是眼睛进沙了要我给你吹吹” 韩雨尘败下来了,搞不懂,情商低的女生都像余小屿这样吗 在学校他这么一笑,然后声音放低,再温柔地说话,方圆五百里的雌性生物哪有不乖乖就擒的 难道说 “余小屿,你不会是男的吧” 韩雨尘说了句英语,听这语气,可见不是什么好话。 他大开着卫生间的水龙头,把头低到最下,闭上眼睛防止水流入造成感染,水大面积地冲刷着头发。 几根面条滑了下来,顺着水流的漩涡被冲走到无影。花花绿绿的佐料一点一点堵在排水口。 韩雨尘洗了五次手后快速捂住嘴巴,他反胃得要命。 余小屿以下犯上的勇气是哪来的换做别人,他不过肩摔死对方才不罢休。余小屿第一次这么叛逆、无法无天,她是情商拉低了青春期吗 他一说完话,她便把吃剩了的意大利面扣到他脸上,离开之前大放流言,“你是gay,对得起我吗” 餐厅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离开时,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递给他一张名片外送一个秋波。他撕碎名片撒了出去,额角青筋直跳。 “滚。” 莫名其妙(二) 余小屿回到公司才发现自己干了件“骄傲”的事。 一般没有女生能心胸宽阔地原谅男生说自己不是女的,而且被韩雨尘这种颜值高的男生怀疑性别更难以释怀。 听起来是开玩笑的语气,可韩雨尘的演技炉火纯青,大学话剧社主演不是白当的。 任是再神经大条,余小屿的心还是受伤了。 她冲动是冲动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是吗 “对不起,你不生气的话今晚我请你去小吃街。”编辑了条短信发给韩雨尘,希望他别介怀。 大学时代的清高校草韩雨尘,会原谅她吗要不随他别扭几天 余小屿从没意识到,韩雨尘待她一直很特殊。 手机放回口袋,余小屿阅读起近期的市场资料。一个小时过去,放下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张,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她探出脖子,找了找某人的身影。 “小南瓜,我情商低吗” 恋爱中的小南瓜抱着一叠资料走过去,边走边回答:“没啊,你情商挺高的,前不久你不是把对你有意思的小学弟劝回家了吗说什么,你认错了,我是余小屿她妈妈。把对方吓得坐上出租车跑了。你情商真高” 余小屿严肃地说:“我不喜欢他,他受。” 小南瓜对于嘴边挂着攻受的人,都划归为一类人,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腐女你够了。” “我不腐。那个小学弟抛下学业找我告白,因为我加入过学校文学社。今年他入了文学社,被我的两篇文章吸引,看上我的文采了,对我是爱屋及乌。我有脸,靠什么文采。”有时候学学韩雨尘的自恋,说起来感觉不赖。余小屿再度伸了个懒腰,绷直腿再弯曲坐好,看看电脑,再过两个小时下班。 余小屿想到小学弟的名字,结合大学时代朋友推荐的男男恋的小说,她幽默地打趣:“小学弟是万年小受。” “你怎么确定他是万年小受” 余小屿鄙视地看了眼小南瓜,“没文化真可怕。” “” “你没听过有个成语叫万寿无疆吗” 余小屿的小学弟名字叫秦无疆。 万寿无疆。 万受无疆。 小南瓜不说话了,埋头工作,下午忙完活,她兴致勃勃地跟累得半死的余小屿说:“我有个朋友叫万年。遗臭万年,一受万年,看,我是有文化的人。” 余小屿:“我不认识你。” 余小屿在大学毕业后养成了拖延的习惯,学生时代的她吃饭,回家,睡觉,做作业积极得好像完成任务,集齐七张表扬奖状,即可召唤二次元的巴卫。一毕业,人懒得没骨头似的黏在沙发、地板、大床上。没工作前天天在家淘宝、上网、看小说。 要不是收到门口信箱里不知谁投的广告,她也想不到到y面试。 冥冥之中像是有条无形的线把她牵引到了y。 “小屿小美女,下班了。”白青萝关了办公室的门,手指潇洒地转着钥匙圈,一手撑在余小屿的办公桌上,“赏脸坐我车回家” 余小屿挎起包包,悠悠道:“你家帅哥管家在等着你,我不打扰你们。” 白青萝嬉皮笑脸地摊开手掌,钥匙掰到手心,一根一根手指握起来,牢牢地攥住钥匙,钥匙齿抵着手心的肉,有点疼。 g。”他纯正的发音散漫而富有男人的磁性,优美的唇角勾勒出细腻的笑,像是在逗弄着小动物,“他不急。” 白青萝越漫不经心,余小屿越觉得他和威斯曼有“内幕”。 莫名其妙(三) 符梅梅曾问过余小屿:“我在你身边十几年,发现你对其他人的感情看得比谁都通透,但为什么对自己的感情一窍不通” 在寝室午休的余小屿,手指绕着电话线,脚尖踢着刷得惨白的墙壁,在室友催促下,一字一句,字字轻柔地说,“我是一个锁,开启我的钥匙在他的手中。” “哪个他” “你猜。” 钥匙,不是白青萝手中的这把。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得尽快走。”白青萝拉了拉衣领,淡色的眸子闪过戏谑,“小屿小美女,我和juian结识十年,十分负责任地告诉你,他是个冷血的动物。他的温存亲热只给走进他心里的人。而我,暂时在线的范围外踯躅。所谓少年,几经波折。我祝福你们。对了,我有本恋爱漫画出版了,你是我的粉丝不是吗改天送你本签名书。orrow” 呃厉司言是冷血动物人类不是变温动物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萝卜大神的漫画 余小屿走出公司大门,厉司言正倚在保时捷上,神色难辨。 白青萝走过去和厉司言擦肩而视。 白青萝轻松一笑:“明天起,叫我白望南。” 厉司言回以一句:“改了名,还是白萝卜。” “我好像闻到了酸味” “你这个泡醋的萝卜。” “你死撑吧,我走了。”白青萝挥挥挂在手指的钥匙,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了一下,他在告诉厉司言一个消息。 我对她没兴趣,你放心。 在二楼,白青萝有看见站在门外的厉司言,他故意在他面前邀请余小屿坐车,果不其然,厉司言没推门进来,一个人下了楼,而白青萝暗自啊哦喊糟糕。 厉司言来接余小屿回家,余小屿坐进副驾驶座,扣紧安全带,厉司言说:“坐后面去。” 余小屿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坐在副驾驶座。” 莫名其妙,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余小屿懒得动,磕上眼皮不理他。他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替她解开安全带,横抱起她,她装睡装不下去,自知他的坚持,便要求放她下来。公司的人还没走完,他们这样子被瞧见指不定引起不好的流言。 他把她抱到后座,帮她扣好安全带,余小屿说:“坐后面安全带就别扣了吧。” “扣着。” “大男子主义。” “我任性。” 这话听着好耳熟。 余小屿在瞌睡中忆起件遥远的事。 她小时候玩芭比娃娃,缺少布料制作裙子,舍不得剪自己的衣服,跑到厉司言家问他要衣料。厉司言不肯,他新买的衬衫怎么舍得她乱剪余小屿坏笑,咔嚓一刀剪了他穿在身上的衬衫,厉司言脸都气青了。 “余小屿,你蛮不讲理。” 余小屿扬起下巴,插着腰回敬道:“不对,本姑娘叫任性” 厉司言:“”九岁的厉司言小朋友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妈妈说,不能和女生发脾气,可妈妈没说过,不能和余小屿发脾气。 于是厉司言走到余小屿家,拿走了余小屿的芭比娃娃。走回自家的房间,反锁,余小屿在门外大喊大叫,又抓又挠。喊了十分钟喊得嗓子冒烟,一不做二不休,坐下,睡觉。 厉司言的房间不断传来剪刀的撕咬声。余小屿无意识地听着难受,不知不觉地在睡梦中哭了出来。 厉司言开锁,余小屿靠在门上堵着,他踹了踹门沿,余小屿一醒,像只失去了宝宝的母老虎,啊呜咬住厉司言的脸。 “余小屿” 莫名其妙(四) 厉司言也没想到余小屿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乱来得可以。 小小年纪的他在大人比如高芝芝女士的感染下,对美产生了自豪感,从小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的他,长得是三分灵气七分帅气。五官无论是拆开看还是拼在一起看,都是学校女生追捧的小帅哥典型代表人物。余小屿胡闹的偷袭防不胜防,他认栽。 不过,要不要考虑戴个防护面具 厉司言摸摸光洁白嫩的脸,手下凹进去半截指甲那么宽的伤口,正耀武扬威地渗出鲜血。 余小屿慌张地抢过厉司言手中的芭比娃娃,警惕地后退半步。 “余小屿,你没良心。” 余小屿下嘴没个轻重,他脸上的皮都被咬了一个像个十字架的口子,真不知道余小屿是怎么咬出来的,倒是给他升级到痞帅的阶段。像是打了架的小孩子的倔强标记。 厉司言从小到大没打过一次架。 他在卫生间拿毛巾擦着脸,而余小屿花痴地笑着,怀里抱着的是穿着新衣服的芭比娃娃,换上白裙子的芭比娃娃楚楚可爱,十分迷人。她爱不释手,频频发笑,“谢谢你” 厉司言冷哼,再次重申定下的想法,“没良心的家伙。” 余小屿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举着芭比娃娃跑回家,“妈妈妈妈,有个坏人帮我的娃娃做了新衣服哈哈哈,好开心” “你才坏人。” 厉司言拉出客厅里摆放电视机的柜子中的格子,翻找出几张创口贴,一张一张撕开,一张一张贴在出血的手指上。一个人专注地对手指头吹着气,呼呼气不疼 幼稚的举动是和余小屿学的,他走楼梯撞到一只小狗摔倒,余小屿就朝他膝盖的伤口呼气,“呼呼气不疼,痛痛飞走。” 真是 好可爱。 贴完手指,走进卫生间,侧着脸,眼珠子微微转动,凑近镜子,手指捏着创可贴两边,啪嗒贴在伤口处。 夏眠钟情可爱的事物,在一家饰品店对可爱风的创口贴一见倾心,故而买下。她大概想不到她的乖儿子会被人咬破脸要贴ok绷。创口贴面画着一只微笑的维尼熊,一罐蜂蜜溢出甜蜜的液体。厉司言小朋友被学校女生们称作酷的脸被改变了画风。从又酷又帅变成了又萌又帅。 余小屿在第二天看见,嘲笑了他一通,然后抓着他的手呼气,垂着睫毛,嘟着小嘴,“呼呼气,痛痛飞走呼呼气,不疼不疼” 伤口早在血小板作用下不再流血,细胞组织慢慢地愈合着。 “真笨啊你,玩跳山羊要小心点嘛,那群男孩子粗鲁死了,你别被欺负了。” 当时男孩子流行跳山羊,一个人弯腰,手下垂,其他男孩子助跑,再手翻过那个人的背跳过去。 余小屿认为厉司言是贪玩受伤的,回到学校跟体育老师借了软垫,“厉司言,给你们的,玩跳山羊也要注意安全呀。别受伤了,会很痛呢。” 到我怀里来(一) 厉司言开车很稳,余小屿坐着坐着,睡意慢慢攀爬全身。工作了一天的劳累身体需要待机,她舒服地缩成一团,安全带已被抛到角落。厉司言为减少噪音,关闭车窗,调整车速。 在红绿灯口驻车,通过车内镜注视着女孩白白净净的脸,下意识地低声说:“坐后面风险小,安全。出了车祸活命的几率更大我是不是在胆小。我害怕同样的事降临在你身上。你会接受不了吧。”按了按右眼,手无力地放下,他不愿在她面前脆弱。 心脏,一秒一秒地跳动,在血液循环过程的进行,人类的情感在心脏的速率中无声无息地改变着。 比如,恐惧 夜无声地尽苍穹,街道上五光十色的灯接替了日光。 余小屿在汽车急促的喇叭催促中醒来,她揉着眼睛,带着睡醒的鼻音问:“我们到哪儿了” “新华街。”厉司言回答完,打开车窗通风,车跟在前面的车辆后面,即将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晚上吃什么” 余小屿从窗外的风景中抽回神,没听见厉司言说的话,“什么” “中餐,西餐,烧烤,选一样。”厉司言的字面意思清楚,他今晚请她吃饭。 身为医生,厉司言是不主张吃烧烤的,但请客得有诚意,询问对方的意见为主。余小屿的口味变了没他不是很清楚,记忆里,她爱极了烧烤油炸。 中午是在西餐厅吃的意大利面,她甩了韩雨尘一脸意大利面,韩雨尘也不知原谅她没,都不来个短信。避免失手,西餐厅算了,她有阴影,条件反射过度那可罪过了。中餐天天吃得到,倒不如烧烤。额头的痘痘退没了,再次享受美食是件幸事。 “烧烤吧,去小吃街如何听说那边有家新开的烧烤店,我没去过,我们去尝尝鲜如何好久没和你出去吃了。” 余小屿的一句“好久没和你出去吃了”打消了厉司言拒绝的想法。 厉司言嗯了声,娴熟地转弯,驰车开往小吃街。 来往的车辆不是问题,他一次又一次以精湛的车技超车,速度在适当范围内变快。 “你十年没回来,对路段貌似不陌生嘛。”余小屿看着街边的景物不断地倒退,路灯的光形成的阴影也在后退,星星点点的光模糊得发散。 厉司言打转着方向盘,在微暗与微明的交替转换下,他侧脸的轮廓像是名画家认真勾勒出的作品,黑曜石般透亮漂亮的眼眸含着安静的暖意,白皙的皮肤介于纸白和蛋白之间,他的唇微微弯起惊艳的弧度。 国外的十年,不少女生对厉司言的评价是,“he is so o”“”,也包括“hoifu he is” 厉司言很漂亮。 如白青萝所说的,厉司言干净得纯粹。像是清晨第一丝柔软的氧气,吸一口,惬意温柔,又凉冰冰的。 他的眼睛像粼粼清水,笑不到眼底的情况少之又少。因为他要么笑,就笑得温和如旭阳暖心;要么笑,冷冷淡淡,眸底摇曳着无尽清冷,无悲无喜,荒芜如同百年的空井,幽深冷寂。 余小屿的眼睛相反,她无论何时,都能带着笑,温暖的,冰凉的,欢愉的,悲戚的,她的笑都能体现出来,灵动乖萌的眼眸,是天赋的色彩。至于不笑的时候,多半是在发呆或是无聊或是懒得理人。 在年少,厉司言和韩雨尘不谋而合地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韩雨尘还说:“蠢鱼,我宁可你憋在肚子里,你的笑容我不喜欢。” 厉司言还说:“笑容不是用来假装的,你那样笑,我看不见你。” 到了小吃街,厉司言让余小屿到店里先点菜,他去停车。 余小屿下车没多久,一只手指骨节如雕刻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把她拉到小吃街附近阴暗的小巷。 余小屿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不明情绪的男声在她耳边低低道。 “韩雨尘你怎么” 韩雨尘抱臂,眼角淡淡的泪痣清雅惑人,常常手脚动作轻慢的韩雨尘,总给余小屿一种他像是从宴会逃出来的王子的错觉。 她知道他有多恶劣。 “不是你约我来吗” “大爷你不会回我短信吗” 韩雨尘吃惊地问:“我用意念回你了,你没接收到” “我要是不恰巧要来,你等一晚上” “不,我会明天去你家,四点钟吵醒你。” “” 余小屿了断走人,韩雨尘拉住她,逗逗她而已,中午的事情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勉强强纵容她的行为。现在戏弄她两下,她就炸了 他问她送她来的保时捷车主是谁, “怎么,你心虚了全球限量版的保时捷啊,你朋友中哪个这么大牌” “” “哑巴了” 余小屿甩他一句:“你傻吗我用意念说了啊,你信号不好吧。” 韩雨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余小屿你两样都占了。” “哼。” 后来余小屿还是解释说厉司言是她青梅竹马,十年前出国,近日回国,今晚请她吃饭,如果韩雨尘不介意,她带他去蹭吃的。韩雨尘沉默了会儿,清雅的泪痣在暗中隐去,桃花眼眯出精明的笑,“蠢鱼,告诉你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我也不卖关子。坏消息是你和青梅竹马是无法延续小说情节的两小无猜,终成眷属了。好消息是我要追你。” 入秋的晚风吹得人发丝飞舞,人的心在风的陪伴下逐渐脱离一些掌控。 余小屿笑得膈肌发疼,韩雨尘也不恼怒,让她笑了个够。他身体向前靠去,结结实实地压着她在剥落了壳的老旧的墙壁上,唇角似是无奈,似是纵容,余小屿推了他几下,没成功。在他贴近她耳垂时,她信韩雨尘不是在耍她了。 到我怀里来(二) 韩雨尘不是个随便的人。他再怎么开玩笑也不会抱住女生,做出想入非非的动作。韩雨尘骨子里,是无与伦比的骄傲,他亲女生也要对方心甘情愿,从不强求,他做事讲的是你情我愿,余小屿觉得事态严重了。 在大学他们交往的那几周,除了牵手,韩雨尘连拥抱都没给过她,现在抱着她不说,还吹着热气在她耳边。 完了完了,韩大少爷受什么刺激了,她不会安慰人啊。要不要开溜 “韩雨尘,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追我,真心话大冒险” 那不可能,韩雨尘对这些游戏嗤之以鼻,怎么会和人玩呢。 “呵,我很闲吗真心话大冒险蠢鱼,哪天你情商被人打开天灵盖,我一定叫那个人一声爷爷。”他要完成的任务比真心话大冒险认真一百倍,毕生的信心都有可能毁在上面。 他家花姐姐真是最佳坑儿高手。 实话实说吧,免得蠢鱼胡思乱想。 “得了,告诉你吧,我追你是因为” “小屿。” 余小屿喜出望外,“厉司言你来救我了” 韩雨尘脸黑了:“喂,我怎么你了。” 余小屿瞪他一眼,这回韩雨尘没故意折腾,她轻松推开他,跑到厉司言身边,一脸受欺负地说:“竹马竹马,你快点学学电视剧里演的男主角,把这个神经病打跑吧。友情提示,韩雨尘同学跆拳道黑带,嗯,而且全国冠军也打不过他,为什么我没被打死因为我长得太可爱,他舍不得,over” 韩雨尘:“” 厉司言:“” 事实证明,余小屿同学有时候缺根筋的笑话并不能调节气氛,只会冷冻气氛。 三个人走进烧烤店,店里暖烘烘的,不少人陆续进店点包厢。他们定了个小包厢,途中韩雨尘和厉司言分别被三个姑娘搭讪。然后余小屿荣幸地被韩雨尘和厉司言当作挡箭牌。 厉司言:“她在,我不敢。” 韩雨尘:“同上。” 余小屿:“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包厢里,余小屿和厉司言坐一起,韩雨尘坐对面,中间隔着个大家伙。 食材有现成的,两个男生深知余小屿不能喝酒,默契地点了两瓶可乐。 韩雨尘拿着夹子翻滚着烧烤架上的肉片,厉司言拿铁钳翻挑着烧得溅出火星的煤炭,余小屿睁着眼睛支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 “蠢鱼,你不帮忙” “啊我以为你们两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缺我。”余小屿不经大脑思考,满满地随意。 韩雨尘一没注意,手下的肉片被戳进空隙,掉进煤炭里成了黑肉块。余小屿暗叫可惜。 “说,谁男谁女。” 余小屿再三思考,谨慎地说:“很显然,我女生。” 厉司言帮她解围,递来一个夹子,“喜欢吃什么夹到盘里,我烤好给你。” “不用不用,我来我来。”余小屿忽视掉韩雨尘,接过夹子,三两下夹了一大堆肉类食品,平铺在烧烤架上,用刷子面面上油,火热的温度从下往上蒸腾,肉片的香味勾起嗅觉的振奋。 “厉司言,快快快,调料,调料,辣椒粉,香粉,番茄酱。” 厉司言一一递过去。 “烫烫烫,呼呼。”余小屿撒了各种调料下去,肉片的香气扑鼻而来,趁此她又抓起一把葱花撒了下去,煤炭的烟气被室内排烟管道吸走了,于是她更肆无忌惮地加入煤炭。 厉司言一把按住她作怪的手,摇摇头:“别加多,肉会焦。” 余小屿点头同意,她只是希望肉烧的熟点,弄巧成拙不是她的本意。 韩雨尘抽了五六张纸巾捂住鼻子,“这油烟机也不怎么样,抽都没抽干净。” 余小屿无奈地说:“你属狗吗鼻子灵成那样。” 韩雨尘烤的大白菜软了几分,颜色渐变,撒了点盐,夹到盘子里,执起木筷,送了片菜叶进嘴。 “噗,韩雨尘,你脸色不对哦。” 韩雨尘一脚钩来垃圾桶到脚边,弯下腰把嘴里的白菜吐了个完,一杯水凑到手边,接过喝下漱口,吐掉,再喝一口,润润受罪的喉咙。 太难吃了。 韩雨尘扶额,难道他命中注定是个做菜渣吗 从小到大,学习,体育,钢琴,滑板,跆拳道 他哪一个不是手到擒来,花点功夫就达到别人羡慕的高度,然而,料理这么个居家必备的功能他做不到 花姐姐给他请了国际大厨教他,一个月时间,他做出的菜把人家厨师送进医院了。从此以后,母亲也对他料理方面的天赋不再期待。 本想烧烤总没事吧,没想到 太丢脸了。 “蠢鱼,你什么表情。” 余小屿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咽了口口水,双颊通红:“天啊,厉司言给你水的场面,好美啊就像是小情侣” 气氛不对头,余小屿聪明地转移话题:“咳,我的肉熟了,可以吃了。”她烤的肉片泛着通透的润泽,色泽可口,一眼看去,人的胃口大开。 “余小屿,我也要。” 反正他做菜渣,饭来张口算了。虽然不劳而获不是他的风格, “厉司言,来来来,多吃点,我这里的肉全归你。够辣了么嗯,不够辣那我多加辣椒粉吧。” 韩雨尘:“”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厉司言咬了口肉片。 “很好吃。” “哎。喜欢就好。”余小屿笑弯了眉眼,少女的秀气在眉毛得意地耸动时越发的灵动。 她殷勤地把肉塞到厉司言的盘子里,在他吃的时候,再往烤架上添肉片和蔬菜。 韩雨尘伸出爪子,余小屿皮笑肉不笑,很慢地摇头拒绝他。 韩雨尘不是窝囊,而是余小屿在下面踩了他三脚。过分的在后面,他筷子碰到厉司言盘子里的肉片时,余小屿居然踹到他大腿的位子,隐隐他再不客气,她更不客气的意思。 不是她请他来的吗她是在搞笑吗,报复他轻薄她 到我怀里来(三) “余小屿,说,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对他特殊待遇,他是残了还是穷了余小屿你是不是喜欢他”吃上肉的韩雨尘搅拌着辣椒酱,追问烤肉片烤得不亦乐乎的余小屿。 厉司言手一顿,只觉肉的香美的味道失去了七分。 “怎么不吃了”余小屿用筷子把肉片扫到厉司言的盘中,见他没再多吃,以为自己烧得不够美味。 “我一般吃七分饱。” “别啊,多吃点,长身体呢。” 韩雨尘抢过余小屿的盘子,把蔬菜倒到自己的盘里,高中大学起他就爱抢她的食物。余小屿也奇怪,崇拜喜欢他的女孩一抓一大把,他干嘛和她争吃的。韩雨尘的回答是:“我有洁癖,不随便乱吃。” “乱吃我的不嫌脏” 韩雨尘略略思索,“忍吧,我善良。” 从此,余小屿吃东西都在他面前先舔个遍,他就没法得逞了。 韩雨尘的内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我拒绝。 到最后,韩雨尘一个人承包了现场。 厉司言吃的很少,余小屿半强迫半撒娇叫他多吃点,惹得韩雨尘差点要揪起厉司言的衣领质问他:“说,你用了什么办法把蠢鱼这个吃货变成这样了” “我下楼付钱。”厉司言说了声起身下去。 “蠢鱼,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我要养他啊。” “噗。”韩雨尘及时抽出纸巾接住喷出的食物,扔了垃圾,震惊地站了起来,“亲爱的,你这样,不让人家养你算好的了。” 余小屿白了他一眼,起身也走下楼,“吃饱了,走了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韩雨尘家有司机,余小屿不担心他半夜走丢。 楼下前台已不见厉司言的身影,余小屿走出去,张望了四下,也没瞧见厉司言,心里不由烦躁得心跳加速。 “厉”余小屿的叫喊戛然而止。 “帅哥,哈哈,俊俏的小帅哥,姐姐觉得你真美有兴趣和姐姐聊聊吗”衣着时尚的女郎挑着一手美甲,笑容妖魅,恍若夜来香般美丽而极具吸引男人的魅力无时无刻地萦绕身边。 厉司言避开女郎的伸过来的玉手,礼貌地说:“你喝醉了,或许该打电话给家人朋友。” 女郎仿佛被这话逗笑了,咯咯直笑,听起来十分清脆爽朗,酒醉的女郎分外惹人爱怜,“帅哥,送姐姐回家吧嗯姐姐一路从新华街走过来呢。该死的,这酒的度数真高,晕乎乎的”她软趴趴的身子自然地靠向厉司言,厉司言的肩膀上多出了个头。 刺目万分的场景,余小屿皱起了眉,不做多余的思考,快步拉着跟下来的韩雨尘走过去,一把抓过女郎的肩膀。 “哎,你干嘛” “姐姐,他强壮,腹肌六块,靠他身上吧。韩雨尘,送她一下” 以往的韩雨尘或许会大发慈悲地为顺眼的美女效劳,可是 “蠢鱼,我在说过追你之后,不会再碰任何一个女的。包括我妈和我姐。” 到我怀里来(四) 韩雨尘话一出,余小屿傻眼了。 韩雨尘从来没有对谁动过情,他交过四个女朋友,余小屿是被人撮合,其他三个是主动倒追。在余小屿的认知范围内,韩雨尘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但那种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认认真真的,那只能说明他来真的了。 可怕。 余小屿看看韩雨尘,再看看厉司言,不知在想什么,说:“厉司言,你这么瘦,她会压坏你的。” “蠢鱼,我还以为你吃醋了。”韩雨尘放心地哈哈大笑,“可爱,可爱,可爱死了,走走走,厉先生你送这位女士回去吧,你家小青梅由我接手” “是么” 厉司言眼底阴霾如乌云密布,第一次露出如领地被入侵的狮子般的眼神,不过只是一霎的时间,韩雨尘捕捉到了,余小屿顾着看女郎而堪堪错过。 他的眼神有点冷,没有云淡风轻,只有冷,很平淡的冷。黑沉的眸子里,是不为人知的风起云涌。 “你的女朋友请管好,下次也许没那么走运遇上我们这样的人。”厉司言越过韩雨尘,把手中醉晕的女郎扔给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惊喜地抱过女郎,原先吃人的、包含了害怕,惊怒,悲伤的眼神一扫而光,“你们,谢谢,谢谢你们帮我找到莉莉。” 韩雨尘唯恐天下不乱,妖媚的桃花眼微微上翘,他的眼神略显无辜,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眼眸里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芒,“自己的女人就要管劳,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追求,畏首畏尾的,算什么男人。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追求一下,也总会变成你的。不要害怕,毕竟这世上很多东西求而不得,到最后耍点手段也是会成为你的。” 这番话似点醒了男人,男人甘愿弯下骄傲的身躯,感谢赠他这话的少年。 厉司言心里有一丝异样,像是一根黑色羽毛轻轻划过他的心房。 韩雨尘说的没错,很多东西还得我们自己去追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要达到一些目的,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那些代价,也许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也许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外,也许是我们毕生也达不到的高度。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既然韩雨尘都那么说了,如果他不付出一些行动,那他不就是不够男人了吗 “我们走吧。”厉司言抚开韩雨尘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了余小屿的肩膀,像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嗯哦,韩雨尘,拜拜” 这算是宣誓主权吗 韩雨尘意外地耸耸肩膀,他倒不是很在意余小屿被带走,从头到尾,追余小屿的意思是他母亲提出来的。他只是做个孝顺的儿子罢了。事发突然,他没法解释,那等下次吧。 不过,他说的话从来是真心的。 所以,余小屿,你别辜负我的真心。 到我怀里来(五) 余小屿不明白厉司言的举动,他引导着她掌心贴掌心,手指相交握住,一丁点儿缝隙都不剩。数隔十年的紧密,他不再是单纯懵懂的少年,她不再是莽撞无知的少女。牵手意味着的不单单是友谊。 余小屿不是没想过和喜欢的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秀恩爱,秀甜蜜。厉司言长得是很帅气,可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情侣,在没确定关系下和男生牵手不是她所希望的。 而且,她的心脏在抗议她和男生牵手。 “厉司言,你能松手吗” 沉寂过后,是他坚决的回答:“不能。” “你”别这么霸道行么 她还以为离别十年,他变了很多,成熟了,懂温柔了,不想还是我行我素,霸道地决定一切。 余小屿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使劲一扯,他忙不迭地低下头,黑发掠过她的下巴,痒痒的,随着轻微摩擦,他的头发沾到了她的衣领,不小心拽过了头,她也低下头,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咬完得意洋洋,像只在河边钓上鱼的猫儿,乖张自得:“再闹我再咬。” 厉司言从震惊中回过神,薄唇一勾,一本正经道:“好,我会再接再厉陪你闹。” 余小屿挠挠脸,怎么好像不对啊。她是不是做的过了点男女有别,她咬他好像不大好 那下次改咬脸吧v 一想到厉司言脸上有她的牙印,心脏跳得猛了些,牙印算是印章吧。 “你今天很累吗”厉司言仔细地弯腰检查了她的气色,亲密地用拇指捻起她的发丝别到耳后,余小屿听到他轻声说了句:“耳垂真漂亮。” “我吗有点。”她摸摸耳朵,忘了他们还牵着的事情,实话实说,“我最近失眠,工作没精力,被莫贤训了顿呢,他人蛮好,就是嘴巴毒。” “来我怀里吧。”他靠近她,清越的嗓音在沉沉的夜色中格外迷人,黝黑的眼眸亮而清明,唇线优雅地勾起,手指捧住女孩的脸,鼻子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眼睛。 余小屿的心脏悸动了一下。 厉司言这么做是有把握的,不久前他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第一,余小屿的情商为何如此低下 她父亲是百年难遇的情场高手,学生时代对高芝芝一见钟情,一天之内就拿下了校花高芝芝。一周之内就和高芝芝订了婚。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高芝芝也是个才女,情商比普通女性也是高出几分,怎么就生了一个情商为0的女儿 正正得负不成 他去找高芝芝聊过余小屿,高芝芝说:“你太嫩了,知子莫若母,算你找对人了。不过我的女儿不是谁都可以追的,青梅竹马也不行。” 高芝芝是在试探他,厉司言在三秒的大脑运转后,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她是杯中水,而我不是水杯,我是拿着水杯的人,只要有我在,她不会损失半毫。”说完喝掉了杯子中的水,半滴未落。 高芝芝为他的话感到满意和高兴,把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要不是他有风度,要不是高芝芝是余小屿的母亲,他怕当场砸杯。 绕来绕去,绕到原点,起始原因狗血而神奇。 余小屿的母亲和韩雨尘的母亲都是一等一的坑儿女高手。 高高手。 到我怀里来(六) 高芝芝和余小屿的父亲是秀恩爱达人,2月14等节日是秀恩爱到爆表。年幼的余小屿问妈妈:“为什么爸爸送花花给你,我都没有,不开心。” 高芝芝玩心大发,忽悠无知的小女儿说:“爸爸喜欢我,不喜欢你。” “妈妈骗人,爸爸说小屿很漂亮,是他的小公主” “你是我生的,长得像我,所以他才宠你。” “哇,为什么爸爸喜欢妈妈不喜欢小屿小屿不要” 高芝芝见女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嫌玩过头了,继续逗着她:“因为我是你爸爸最亲的人,最爱的人。” “什么叫最亲最爱的人小屿不是吗” “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会对你好,什么东西都愿意和你分享,那叫好朋友,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不仅仅愿意分享,还愿意无条件的爱你,宠你,那叫”估摸着说爱人小孩子也不懂,高芝芝改了词说:“那叫亲人,你流着爸爸的血,所以你是他的女儿,但我和你爸爸不一样,我们虽然没有流着同样的血,但你爸爸就是爱我,因为我们是最亲的人。”亲到天天夜里睡一起。 “原来是这样” 从此,余小屿同学踏上了一条扭曲的路。 为什么新搬来的邻家家的小哥哥对她这么好 咦小哥哥干嘛把好吃的都给她呢 哎,小哥哥真好,有个小丫头抢她棒棒糖他居然买了十支送给她,馋得那小丫头口水直流三千尺。 哼,小哥哥怎么嘴巴这么坏,她不就是把糖果分给了小铭,他怎么就说她朝三暮四呢。 好吧,小哥哥道歉了,暂且原谅他吧。 不过学校的女生们都说小哥哥只对她一个人温柔,为什么呢 难道说他把她当亲人看吗 也不错啊,可以在妈妈面前炫耀说:“爸爸给你了,小屿也有最亲的人了他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呢” 所以,余小屿一直视厉司言的好是因为他把她当亲人看待。 错把爱情当亲情,苦了厉司言这么多年。 厉司言无可奈何地笑了,他以为她没心没肺,情商为零,其实是他愚昧,她心思玲珑,怎么会不知情窦原来是从小的错误观念的灌输,现在矫正回来不算迟。 “这不是通往澄立的路吗” “我想去拜访一个长辈。她家在澄立附近。”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打开房门,邀请他们走进大房子。 老人关了门坐到摇椅上,拿起篮子里的毛线织起毛衣,她戴着老花镜,安详地眯着眼睛织着毛线。 “要喝什么自己动手吧,人老了,动作不利索。下次来别带礼物了,我什么都不缺。” 厉司言提早买了礼物放在后车厢,“没事,白姨。”他放下手中的礼物,走进厨房去烧开水,他对房子里的事物了如指掌。 厉司言和老人寒暄了几句,余小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她从进门时打了声招呼后就被遗忘了似的。 “阿言啊,那是你的小女友吗” 怎么扯上她了 余小屿无辜地走到他们身边,手放在膝盖上,弯下腰说:“奶奶,我” 半蹲在地上的厉司言垂着密长的睫毛,雕刻似的脸在暖晕的灯光下线条分明得精致,他在余小屿开口前说:“快了。” 少年的情书(一) “呵呵,那就好。”老人喟叹,“等了十年,你也辛苦了。”继而转头对余小屿淡淡说:“孩子,你过来,阿言这小子可不省心了。你去左手边的房间,床底下有个盒子,去找找,送你了。” “送我”余小屿察觉老人在问厉司言她是不是他女朋友时眼神有些不善,却谈不上厌恶。只是像是在抗拒她接近他。 第一次见面就送礼物吗余小屿表示不认识老人,可老人好像早认识了她一般。 厉司言心细缜密,稍稍一猜就明白了。 无奈地叫道:“白姨。” 老人织着毛衣,眼角纹笑得混合在一起,银白的发丝给她添上的是岁月的韵味。“青青那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青青是白青萝的小名。白青萝抗议了一百遍不见效,青青,这么女孩子气的名字,他只允许亲人这么叫他。 “没有。白姨,白青萝他改名了,叫白望南。” “是吗”老人笑道,“那我还是要叫他青青。” 厉司言跟着笑了,evis是逃不掉青青这个称呼的梦魇了。 余小屿抱着一大盒子出来,当年摸不着头绪的真相大白了。 “厉司言,你”她笑不出来,脸色古怪地嗔了他一句,“胆小鬼。”女孩莹白的小脸染上一丝粉红,她穿着褐色毛衣和浅色铅笔裤,娇小得他心生保护意,如今这么一脸红,越发娇俏。余小屿遗传了父母的面容,像朵含苞待放的百花,在岁月滋润下长出了美丽的花瓣,粉色的脸颊配上黑黝黝的水灵大眼睛,她眼角的天生上挑的弧度增加了一抹难有的冷艳气质。 厉司言眼前有记忆闪过去,不敢相信地问老人:“开玩笑吧,您把我的” 老人笑得温和淡然:“怎么,帮你一把你倒是嫌我做烂好人了。如果不是你喜欢,我不会同意的,我把你当半个孙子,心疼你还来不及。青青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好巧不巧,厨房的水壶响起,厉司言不作声地去了厨房。他并不想接下去谈话题。 老人招招手,余小屿抱着纸盒走过去,老人不再是方才和蔼可亲的模样,她凛冽而极具威严地直视余小屿的眼睛,“你最好别伤了阿言,不然你会后悔终生。” * “你手上的镯子是白家女主人的象征。”厉司言一出声,余小屿低声惊呼,白青萝的奶奶把家里贵重的镯子送给她 她摸着便清楚镯子不一般,不曾想是身份的象征。她是拒收的,是老人再三要求她才收下。本来想交给厉司言叫他还回去。 “放心,除了送孙媳妇,原主人有权力把它送给有缘人。不用想着还回去,她扔了也不会收回去,白家的人都是很固执的。” 厉司言没问关于纸盒的事情,他给她空间去做选择。 余小屿抱着纸盒,坐在副驾驶座上,白净的小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纸盒里是一封封的写给厉司言的情书。她只拆了四封,都是不同的笔迹,有字清秀,也有豪放不羁的字体,信笺填满了动人的情话,诉说着少女情怀。每封信都没拆过,所以她是第一个看到里面内容的人。 厉司言原封不动地把情书扔给了老人保管。 少年的情书(二) 厉司言搞懂的第一件事是余小屿的低情商原因,第二便是,余小屿对他的情谊,没有爱情至少有友情和亲情,那么,他会让她开窍让她主动。他带她去白青萝的奶奶家就是让她看看他对待亲人和对待她的不一样。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杖,十年前出国,他承认他慌了,探她的口风,她竟然冷漠如冰,一气之下,他取消了和父亲再次谈判的想法,第二天不辞而别。 那是人生中最失败,最幼稚的决定。 到了小区,厉司言停好车,和余小屿下了车,走上楼梯,他沉默,她思索。 “厉司言,你初中高中收到的情书都在老奶奶那么”余小屿抱着纸盒,她想回去有时间再一封一封拆开看看,既然送她了,就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吗 “嗯。”他收到人生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没有普通男孩子那般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得意忘形,他没有少年的羞涩紧张和不知所措,相反,他冷静又冷酷,十四岁收到的情书,他不愿他人发现,直接丢进了班里的垃圾桶。后来有男生捡到,在班级里读了出来,写情书的女孩当场哭得惊天动地。余小屿因为去上厕所没遇到,厉司言马上抢走情书撕碎,威胁男生不许宣扬,然后不冷不热地安慰写情书的女生不要哭,三两句拒绝了她的喜欢。 为避免再发生这类事,他收到情书就扔给帮助过的一个老人,而后来得知那老人是白青萝的奶奶。 “真冷血啊。”余小屿为写情书的女孩们打抱不平,“人家的心意你瞧都不瞧,怎么不和我说说呢我帮你做爱情顾问呀。是觉得她们都太优秀不好选吗说起来,我都没收到过情书。你们男孩子也不会那么无聊吧。” 厉司言:“”看样子他是个无聊的人。 夜晚的小区寂静无人,楼道的声控灯在两人连贯的脚步声中催醒过来,厉司言占据优势,他腿长,可以走得比余小屿快几步,余小屿慢吞吞的,他配合她,故意放慢脚步。 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衬衫袖口的银色纽扣在夜色与暖灯下透着冰凉的光芒,黑色的棉袜因步伐的走动而露出一点,无意中彰显出男人才有的成熟,其实他的内心仍是十年前的少年,从没变过。他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步踩着的是少女的节奏。 “厉司言,你走路好慢。”余小屿嘟囔着,她手中的信很重,手腕开始发麻,“为了不掉下你,我走得好累啊。” 厉司言:“”不是她走的慢吗 受到埋怨的厉司言二话不说,迈开长腿,在前方开路,三秒钟就甩她一层楼。 余小屿:“”他是在耍她吗 “厉司言,你等等,帮我把盒子拿一下”余小屿举起盒子。 厉司言在上层楼梯口顿住脚步,唇角微抿,墨色的眼眸坠着点点情绪:“我不介意毁尸灭迹。” 少年的情书(三) 厉司言淡漠到无关紧要的语气让余小屿明白,他会来真的。 “我自己拿”余小屿缩回手,小鼻子哼了哼,着实是一个小丫头的娇气。 “嗯,你高兴就好。” “”他一定是在耍她吧 余小屿仰头,厉司言借着练出来的夜视力,看着她粉嫩的小脸挤出有趣的表情,她眉毛皱着,眼睛水灵萌动,似在控诉他的恶劣,嘴巴因他的逗弄而嘟起,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余小屿抱紧纸盒,蹭蹭蹭跑上楼去追他的脚步。 他等她上来,伸手拿过盒子,她怕他乱来真给毁尸灭迹了,双手挥舞着扑了上去,“你别乱来啊。” 她扑过去时绊到了台阶,重心不稳,头发和身子都齐齐地向前撞去,厉司言一手托盒,一手抱住她的腰,少女的腰肢柔软温暖,手掌心有外来的温度传来,烧得他心猿意马。 她的头顺势埋在了他的胸口,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像是在告诉她,他在她身边,在她眼前。 “我帮你拿,放心。”他温纯的嗓音在夜色的铺衬下越发清亮温柔,像是她午后爱喝的咖啡,醇厚得心都软了几分。 其实,他一直是那个少年,温柔,善良,狡黠,不会丢下她的少年。他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在等,一直在等她追上,然后伸手抱住她,轻嗅她的气息和柔软。 厉司言的眼前模糊了几秒,脑子骤然清醒,像是注入了清醒剂,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打起了精神,“没事了,所有的所有都会过去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放开了她,余小屿无视内心躁动的感觉,顺着他突然提出的话说:“比家人和爱人都重要吗” “比让在乎自己的人不痛苦更重要。” 余小屿在那一刻涌上了股苦涩的难受,厉司言的话,在她耳里,有着淡淡的悲凉 余小屿转着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到玄关脱下鞋子,拿下鞋架上的拖鞋穿进去,开灯,手指摸着墙壁走入卧室。 睡前,符梅梅一个电话驱走她一半睡意。符梅梅的来电无非是为了厉司言。在韩雨凌的生日宴上,厉司言是和韩雨凌关系非凡地站在一块儿,这代表了什么厉司言还不是在韩雨凌切蛋糕前和余小屿在一起吗所以说,厉司言还是厉司言,还是她的厉男神。 符梅梅亢奋地叫余小屿在周末一定必须确保做到她说的事情约厉司言出去看电影。 迎来双休日,余小屿答应了符梅梅请厉司言去看电影,七点起来去敲厉司言公寓的门,门铃叫了半天,没人出来应门。 计划泡汤了,主角没在,她也没法蹭电影票了,正想着掏钱和符梅梅去看电影,下楼碰到了满头大汗的厉司言。 “你去晨跑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很闲,这几天余小屿去上下班都是他在接送,车上还每每必备了早餐。她的同事都猜测是她什么人,也不露个面。余小屿说是青梅竹马,女同事是羡慕嫉妒不屑的都有。 青梅竹马不也得门当户对开得起限量版的保时捷,也未必是高富帅,要是个矮富丑呢。 余小屿对此不以为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真可怜。 少年的情书(四) 厉司言回公寓冲了个澡,在小区外的一家甜品店找到余小屿。 “早餐不够吗” 余小屿点着甜品,掰着指头数甜品的种类,“要吃吗味道不错,在看电影的时候吃吧。” 余小屿邀请厉司言去看电影,他同意了。 看电影也得看得舒坦,电影院里的可乐爆米花比外面贵很多,她都准备在外面买了再进去。勤俭节约不是坏事。 甜品店老板有个约摸十九岁的女儿,和余小屿在上个寒假认识,放假回家瞧见厉司言,眼珠子简直要黏在厉司言身上移不开。 “小屿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余小屿澄清说,“青梅竹马而已。” 女孩性格爽朗,两手一拍说:“太好了,我不用光明正大的抢了。” 余小屿:“” 女孩上了楼,余小屿调侃厉司言问那女孩怎么样。 厉司言:“女土匪。” “你毒舌不减当年啊。” “必须的。” 十分钟后,符梅梅开车到了余小屿的小区。 厉司言是符梅梅少女时代的男神,未交男朋友的她当然可以继续喜欢他。她邀请厉司言他们去电影院,厉司言自然不会让符梅梅出钱买票。i oer停在了小区里原本是厉司言的停车位上,坐在厉司言车里的符梅梅激动地摸着心仪的男神的车。 “我勒个去,全球限量版的orschecarreragt犹如猎豹般优雅高贵,各方面功能都是超赞的。实在是适合你。要是黑色的就更好了。不过银灰色的车出祸概率比其他颜色的车事发小一半,更安全。”符梅梅啧啧夸赞,恨不得赖在车上不再下去。 厉司言淡淡笑:“谢谢。” 本来厉司言不打算开这辆车出来,只是刚回国,父亲就派人给他配了最好的待遇。这辆车是去年公司总部年会上的奖品,他以少东的身份出席,他在国外接手过几年公司,只是一回国他又转到医生这职业,等时间到了再正式接手父亲的公司。反正父亲还有能力在。他没去买车,只好物尽其用。 符梅梅微笑,极力挽回失去的形象, 余小屿凑近符梅梅,压低嗓音说:“别以为我没看到。” 符梅梅嘿嘿一笑,手指快速地关掉手机百度页面,按掉屏幕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厉司言通过车内的镜子看到了整个过程,未发一言,只是噙着柔和礼节的笑。 “想喝水可以从冰箱里拿。” 符梅梅不客气地打开小型的车载冰箱,拿出两瓶rio,一瓶递给了余小屿,“啧啧,高大上。小屿,这车还能看视频,你想看什么,茄子娃看不看。” “那是什么鬼” “呸呸,说错了,是葫芦娃。”符梅梅抬手按下一个车顶的按钮,一个小小的液晶屏幕伸缩出来,她娴熟地滑动屏幕,真点了葫芦小金刚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余小屿:“高大上到你手中成了傻白甜。” 符梅梅乐得自在,翻手利用车内装置调节了温度到凉爽的程度。 仰望着电影院门口上的大荧幕放出的电影名和海报,符梅梅提议看恐怖片,被余小屿一口否决,她一个人住她怎么可能敢看。大晚上不吓得躲被窝热出一身汗才怪。必须拒绝,人要懂得拒绝,不然吃苦头的是自己。 “我上网查过了,有一部新出的喜剧片,看上面,那个帅哥就是主演”符梅梅兴奋地说,“新生代小鲜肉” “唔,那就看这个吧,厉司言你什么意见” “没意见。你们等会儿,我去买票。” “ok。” “好。” 厉司言手插着口袋慢慢走向售票区。 阳光破开路边树叶的阻碍,肆意的在他背后暖下一片光明,清雅成熟的背影挺拔隽秀,斑斑驳驳的高楼光影笼罩住他的身形,隐约了他的上身。梧桐树、高楼、来往的行人,似乎都成了陪衬的无声背景。 寂静的岁月里,他像是一直独行,无人陪伴。 符梅梅一拳头敲在余小屿肩膀上,“卧槽,我厉男神才是真帅” 余小屿揉揉肩膀,“咦,你出息呢” 长路未央(一) 少女眉眼弯弯,负手闲庭信步而来。她穿着淡黄的条纹衬衫,锁骨在衣领边若隐若现,黑色高腰小脚裤,随性的帆布鞋,简单又具有魅力的妆容给人眼前一亮。 余小屿和符梅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头瞧了瞧。 一个小女生,两个小女生。 走近的少女看了眼余小屿和符梅梅,笑得温柔:“真巧。” “抱歉,你是”余小屿对路未央的影响停留在孤儿院的那段。 一个让厉司言不愿面对的人。 “你们好,我叫路未央,长乐未央。”路未央捏了捏余小屿的脸,余小屿怕痒地一缩,却不反感,路未央的手很滑腻。 路未央的笑充满着暖意,如冬日第一束阳光,融和温暖,但给人感觉她笑得很神秘。 在社会身经百战的符梅梅察觉,路未央不简单。女性的第六感在作祟。 两个人也简单作了自我介绍。 路未央递给余小屿一瓶可乐,冷气在源源地冒着,瓶壁的水珠在她纤白的指尖滑下,“天气这么热,喝喝吧。抱歉梅梅,我只买了一瓶。” “没事没事。”符梅梅挑着柳叶眉,朱唇微勾,“难消美人恩,我也不用。” 余小屿接过来并未第一时间喝下去,生理期,不宜喝可乐这等刺激的饮料。她也不想解释这些,只是点头道谢。 “小屿,我还有事,但我有事想对你说,详细的事我们周末再聊吧。你能把手机号码给我吗”路未央深深望了一个地方一眼,又作似无感地收回目光,笑着对余小屿来了一句。 “嗯。”余小受蛊惑般说出手机号码。 路未央走后,符梅梅略有不详地问:“小屿,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 “根据本神探的发现,路未央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给你饮料时手指分明的有常年动手术才有的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她裤子口袋里卡着医院身份的执照我是不是很机智请叫我新一代神探符梅梅。”符梅梅拇指和食指抵在下巴耍帅。 “别太过分情景剧。” 符梅梅见余小屿没任何反常,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但还放心不下,“那好吧,你身体不对劲要和我说的,我可不想失去你。” “别乌鸦嘴。” 临走时路未央的星眸掠过抓不住的伤感,她明媚地笑意盖过所有,抛着一枚硬币,银色的硬币抛出漂亮的弧线,像是大海的浪花翻出的一道光。 买好票厉司言分了电影票,他瞥见余小屿手中的可乐,以为她又不懂爱惜身体,乱喝饮料。将手中的热可可替代成余小屿的可乐。 余小屿张了张嘴,不好说什么,于是默默捧着热可可。 在电影院坐下,厉司言感到口渴,准备喝掉可乐,没想一拉开拉环,可乐嗤得喷出来,在他的衬衫上画出一片气泡和可乐水。 周一,余小屿下班不久,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嗯,好的。我过会儿到。” 长路未央(二) 路未央出众的外貌引来餐厅的男士们频频回头。她穿着单肩吊带印着“j”字母的连衫裙,笔直白嫩的小腿美而修长。苗条的身段,明艳的面容,活脱脱的美人儿。 解决了晚餐,进入正题,路未央在主导话题,一步一步踩着余小屿强烈不安的心在说出残忍的真相。 “我和司言哥哥说起来也是青梅竹马呢,虽说关系没你亲。毕竟他小时候回国了。好久好久没见面,十年前他出国回到我身边,我高兴得像是个要出嫁的闺女。我的身份有点特殊,因为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是司言哥哥的父亲资助了我所在的孤儿院,给了我们一个家,他父亲挑选了几个人培养,我很幸运呢,是唯一的女孩。司言哥哥当初也经常来看我们。他很温柔,第一次见面我被猫抓伤,他提来医疗箱为我消毒包扎,小小的他温柔地将我的心池暖了一个冬天。” 路未央脸上是少女的娇羞,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三年前,他差点为了我没命了。他说,他没了我会活不下去。对了,给你听听吧,我无意按键录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眼神柔情似水,手机在几声兹兹的电流窜过后,播放出一个人低哑痛苦的声音:“路未央,我希望你好好活着,绝望什么的,不都是由心而生的吗你抱着希望活下去,会幸福的。至少你没有完全被神遗弃,你活着,还有机会见证生的奇迹。没了你,我怕我会疯掉,你是要我求你吗求你不要折磨我,求你放过我,不会,我不会求你。因为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余小屿已泪流满面。 抹了抹眼泪,下一波泪水又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路未央递过来纸巾,温声细语地安慰眼眶红得骇人,泪腺像是坏了的余小屿,“司言哥哥对谁都温柔,你不要误会了。你是个好女孩,司言哥哥说你是他的小青梅,是他的小妹妹。所以我把你也当妹妹看待。别哭了,会有更好的人来疼爱你的,坚强点。” 录音里的声音千真万确是厉司言的,这也是余小屿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 余小屿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按在桌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然后边掏手机边往外跑。 路未央把手机捧到耳边,再次播放了一遍,末了,她爱慕地吻了吻手机屏幕,“我也爱你。” 余小屿擦着眼泪,手脚不听使唤的动着,脚在跑,手在找着手机里的号码,她需要一个人陪她。 “你不要命了”一声带着怒气和惊讶的声音伴着一只抓住她手臂的手在她快撞上一辆车时救了她一命。 余小屿定神一看,僵住的身体软了下来,哇地抱住那人的腰嚎啕大哭,哭得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哭得人心揪,哭得那个人的手放不开。 “你再哭,我的心会淹没在你的泪里。” 再次任性来换他的自由(一) 朦胧虚幻的光在树叶间晃着,湖面沁出斑斓的色彩,在波光粼粼中倒影出华丽的建筑。 公园里不少的情侣大胆地恩爱,无人问津的角落,余小屿搓着眼睛,低声说:“我不是故意把你衣服当作餐巾纸的。” 韩雨尘嫌弃地脱掉衬衫丢在地上,他双手撑在长椅上,那双桃花眼勾出别样的风情,碎碎的细光在他眸中明明灭灭,“幸好我有穿背心的习惯。” 白色的背心包裹出他精硕的身材,肩胛骨在背后顶出漂亮的弧度,韩雨尘忍着夜风的摧残,伸长腿,神色不辨地问沉默得诡异的余小屿,“你不知道你哭起来特别丑吗” 余小屿没说话。 “真的,没骗你,你哭起来五官都压在一起,跟出生时的婴儿一样,丑丑的,一点儿女生的梨花带雨的漂亮感都没有。我说你哭能哭的漂亮点吗,害得我安慰你的心情都没有。没打你一拳是极限了。” “滚。” “哈,说话了。”韩雨尘摇头晃脑,颇为得意,“谁害你哭成这样啊,叫我一声雨尘哥哥,我帮你报仇。” 余小屿抬起头,霓虹在她沉寂的眼光中变得凉淡,“韩雨尘,你那天说的话算数吗” 那天说的话 韩雨尘不管那天到底说了什么,直接说:“算数。” 余小屿笑了笑:“谢谢你。” “话说我说了什么话。” 余小屿瞪眼:“以后你都要照顾我,在我没找到男朋友前你要对我好。” “余小屿,你很自私知道吗”韩雨尘淡淡地说,手放在她的头上,重重揉了两下,“不过,我同意了。但有个条件,三十岁时还没嫁出去,你和我凑合在一起吧。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余小屿迷茫地看着韩雨尘,像是听不懂他的话,韩雨尘自嘲一笑:“你别装了,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承认,我之前对你说追你是我妈说的,她看不下去了,想把我送出去。反正我找不到谁,看你顺眼,便是你吧。” 在长达十分钟的无言后,余小屿凑到韩雨尘耳边,启开唇瓣 “啊” “疯子啊你。” “哈哈哈哈哈” 今后,她归他管。 今后,她脱离他。 放肆了几分钟,余小屿歪头靠在韩雨尘肩膀上,韩雨尘抓着她的肩膀,活像热恋中的情侣,“韩雨尘,我觉得你会孤独终老。” “可笑。” “别不信啊。你冷情冷意,表面上沾花惹草,谁知道你不过无聊玩玩儿。幼稚死了。” 韩雨尘冷哼:“你这么了解我,我会忍不住管你一辈子,省得你到处瞎说。” “你才管不住我呢。对了,再那之前,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去做一些事情。”她不去追究什么,她只求心安,就再纵容一次她的自私,她不再当幼稚的小妹妹。 只是,为什么心中好涩好苦。这种不是她胸腔容量可以吸纳的悲伤是从哪来的完全,不能驱逐。 她按键拨了一个电话。 再次任性来换他的自由(二) 青山远林,飞鸟悠鸣,一阶一阶的石梯蜿蜒出通往山顶的小道。意外干净的小道攀爬着绿油油的苔藓,湿滑的石阶冒着点点的水珠。 厉司言背着登山包,牢牢握着一只纤小的手,黑湛湛的眸子里是少女小心翼翼踩着台阶的可爱模样,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心悦。 所谓珠玉在侧。 登山是个累人的活动,余小屿深刻地体会到了登山的麻烦。 麻烦在于出汗太多,衣服湿了,黏稠的滋味不好受,挥汗如雨,不是夸张。 他们在中午攀登到了半山腰。余小屿走的慢,又四处逗留,那边瞅瞅野花这边扔扔爆米花招引小鸟。 厉司言四次在阶边的石墩上铺报纸让余小屿休息。 “不了,谢谢你这次陪我爬山。”余小屿大动筋骨,玩累了,再歇了一次,打算原路返回。 厉司言拧开矿泉水递给她,她豪饮一番,反手擦嘴,他拦住她,从背包里找出纸巾给她。 “不是说想看山顶的星星吗”厉司言会陪她来就因为她当初说想看白望南画星星的地方,到了一半的路程,她却说够了。 昨晚她打电话给他,说邀他今天登山,他毫不犹豫地请假来陪她。她不提他也会挑时间陪她来。 余小屿一笑:“没事了,够了,我们回去吧。” 厉司言和余小屿回山庄内的酒店洗了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两人出来散步。 山脚的人比早上多了一倍,余小屿问厉司言怎么了,他摇头。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那么多人确实惹人疑惑。 一问才知,山庄的老板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别出心裁的比赛,今年是情侣比赛。 “奖品很丰富啊,第三名是报销所有山庄的费用,第二名是在前一个的基础上免费为情侣拍一组婚纱照,第一名是在前两个基础上满足情侣提出的一个条件。在他的能力范围就行。”人们交谈着,不少成对的情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余小屿兴致缺缺地说:“我们回酒店吧。明天早上回去。” “温泉不泡了” “泡,晚上再说吧。” “老板说了,凡是参赛的情侣,不管得没得奖,他私人制作的建筑物模型都供参观,这个大老板,听说是个著名的建筑师呢,他的作品了不得。” 余小屿消化了他们说的信息,改变了主意,她含笑对厉司言说:“我不困了,去玩玩吧。” 厉司言一怔,他以为幻听了,她说什么玩玩 比赛的情侣有十五对,名额有限,余小屿和厉司言幸运地第十五对加入。 第一轮是最普通的情侣互动,喝奶茶。 厉司言在咬住吸管的时候眸中有淡淡的笑意,余小屿专心喝起奶茶,味道不错,珍珠很滑很嫩,奶茶很香很润。她咕噜咕噜喝得忘我,吮着吮着感觉吸管的味道也香香脆脆的,咔吱咔吱嚼了两口。 吸管可以吃。 余小屿闭上眼睛,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吃完脆脆的巧克力和糖做的吸管,不想吸管那头还有一根细细的软糖。 空心的软糖连着吸管口,原来如此,这样确实有趣很多,余小屿不疑有他,呼呼地吞食着。 有点凉,味道不错,韧性也是牛轧糖不能比的。 怎么咬不断 伸舌舔了舔,撞到了硬硬的东西。有湿滑的东西溜进了嘴里。 余小屿睁眼,她首先注意地是四方,十四队情侣一个接一个旁若无人地吻得火热朝天。 “乖,专心点,嗯”厉司言按住她的头,闭着眼睛,睫毛在她眼下安静地垂着,他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琼鼻上,热热的呼吸在她肌肤上引起粉色。 一声巨响 余小屿踹翻了厉司言坐的木椅。 在一起,在一起!(一) 第一轮比赛结束,厉司言他们得了第一名。 余小屿一脚踹翻了厉司言坐的木椅,厉司言中招,他吻得太投入了。不失风度地站起来,他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嘴角,淡淡在她耳边说:“这是游戏而已。” “行。” 他抱歉地对她说:“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情不自禁。” 周围的人都偷偷笑了,真恩爱啊。这个好看的男人笑起来,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眼里。而他的眼里是她。 第二轮是走山洞,在山庄人工的山洞里由男方去接女方,并背对方走出山洞。 厉司言静静地听主持人说话,他牵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的掌心,小心地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余小屿本能地缩手,他握紧没有松开,“你想玩也该认真点。” “嗯。”她觉得耳根的热度只是巧合,也许下午的温度高了点吧。 在被员工分散前,厉司言眉目平静而雅致,说:“不会等太久,我会带你出来的。” “嗯。”她信他。 余小屿在光明的地方等待着,和她在一起的是其他九组晋级的女生。 有一个穿着短裙,画着烟熏妆的女生和她搭话,出于礼貌,余小屿回了几句。 女孩聊了几句,话题从“你好”“我叫什么你叫什么”到了“你是不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累”“你追他很辛苦吧”。 余小屿眉心一疼,她就知道,怎么会有竞争对手来套近乎呢,果然有目的。 她默认了和厉司言的关系,女孩说:“我叫张莱莱,和我情侣的不是我男友,是我男闺蜜。你那个也不是你男朋友吧,你们倒像是兄妹。” 余小屿疏远地说:“不是,我们是青梅竹马。” 张莱莱一笑:“青梅竹马,不就是兄妹啊。” 余小屿忽然觉得这个张莱莱看起来好不顺眼。 “你们在交往吗” “没有。”她是诚实的孩子。 “哇哦,你追他很久了吧,看样子难以搞定吧,换做我,一星期之内保证到手我们要不要打赌” 余小屿想说:“干嘛和你赌,我不屑” 张莱莱对她来说只是个过客,她不想用熟人的语气说话,很漠然地说:“你男闺蜜来了。” “啊,好吧,我先走了。”张莱莱信心满满地跑向她的搭档,“小时,走咯。” 小时背起张莱莱,腼腆地笑了笑;“抓牢了。” “驾” 余小屿不大喜欢这个叫张莱莱的女孩,她性格开朗不是坏事,但她对待朋友的行为余小屿不喜欢。驾这个词用在人身上像是在歧视人。 那个叫小时的男孩子是喜欢张莱莱的,余小屿看出来了,小时背张莱莱时表情很坚定,即使她乱来地扭来扭去,小时也笑着纵容。 厉司言还没从洞里出来,其他九个洞都有人出来接人。 余小屿从容地找了一块大石头,把系在腰间的外套解开,扔到石头上,坐了下去。 厉司言在洞里摸着石壁走,凹凸的石壁按着扎手,他锐利的眸光直视前方,尽管前方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脚下的路很漫长,他走得快了几步,有石块碍脚,他跨过去,心静止水。 身子矮了一截,他又直起背,抬腿走地犹如疾风,洞中的微光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他心脏跳动地缓了缓 过去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厉司言的踪迹。 余小屿呼吸仍是平稳而缓慢的。 她听到有动物的咆哮声从九个山洞传播出来,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不会有熊吧 这不是人工的山洞吗人工的熊吗可这叫声不像模仿的假音。 余小屿站起来围上衣服,打算冲进山洞。 她止步,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的游荡下爬了过来。 “上来吧。”他背对着她,侧脸的轮廓清俊坚毅,“久等了。” 余小屿发誓,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光景。 又回到洞中,厉司言走慢了许多,余小屿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肩胛骨在肌肉的张力下格外的凸出。他的背没想象的那么瘦。 “这一局我们可能会输。”厉司言的眼睛在头发垂落时被挡住了点,他露出了饱满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和削瘦的下巴,双手托在她的腿部,微微吃力地走动。他吃力的不是余小屿的体重,而是他本身的状态不妙。 “余小屿,我要是把你摔了,你别怪我。” 余小屿抱紧他,“你要是敢摔我,我咬你。” “咬哪儿这么黑,我们摔了,你乱咬咬到不该咬的地方,我的清白怎么办” “你居然说这种话。” “男人说荤话不是很正常吗” “好,那你再说几句吧。露骨点。” “脸皮真厚啊你。” “跟你学的嘛。” “你尺寸太小了,不正点。” “你还真说”余小屿大怒,“你不也一样啊” 厉司言乐了,“男人要那两团肉做什么,穿泳衣吗我们一条泳裤走遍海滩。” “除了穿泳衣,还能摸啊,手感懂吗” “是么你给谁摸” 余小屿动了动身子,重重地锤了锤他的背,“你怎么这么坏” “行行行,你别动,我不说了。”有汗水从他的额头流入了嘴里,她皱眉,“厉司言,光在那边,你看不到吗走偏了,我们快撞上石墙了。” 厉司言转了45°的方向走,“被你发现了,看不到你变成小龙女了。” “你故意的” 小龙女两个包子两个鸡腿是吧 包子怎么来头往墙上撞两下呗。 混蛋 “输了没关系,玩玩而已。” 厉司言哼道:“谁说我们会输。” “你啊。” “逗你玩呢。” “自大狂。” 两个人出了山洞,主持人举着话筒说:“欢迎第一队情侣恭喜你们赢了本轮的游戏” 厉司言淡漠的脸百年不变似的,余小屿愣了:“开玩笑吧。” 他们可是比其他人慢了十分多钟啊。 “你以为山洞那么好过里面有陷阱。” “什么意思”她问。 在一起,在一起!(二) 厉司言圈住余小屿的肩膀,把头靠在上面,黑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脖间缓缓喷薄,酥酥痒痒的,犹如轻柔的羽毛在挠着她。她僵着不动,他不以为然地说:“作为讲解,你让我靠一会儿。” “好。”余小屿放松下身体,她尽量表现的自然。他们坐在情侣席位上,周边的位子空荡荡的,台下观众在和主持人节目互动,没有注意他们,余小屿不知怎的,心中徜徉着喜悦。 午后的阳光洋溢着岁月静止的错觉。 厉司言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下漂亮的半弧形阴影,要不是他的手握着她在摩挲,她都怀疑他睡着了。 坐着的软垫的舒适比不上头下少女柔软的肩膀。 余小屿没有喷香水,也没有少女的体香,厉司言嗅着,有沐浴露的味道。而他们用的是自带的沐浴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这种感觉让厉司言在山洞里受到的不愉快减少了三分之二。 手指点在膝盖上,裤腿折出的褶皱在他的顺 意抚平下变得犀利笔直。清朗的声音像是珍藏了几十年的红酒,温润,醇厚,“山洞里光线暗,又有掩饰,地上埋了十几个无聊的陷阱。”踩一个,中一个,踩一脚,冒出几只人工饲养的小蜘蛛,无毒,不过咬在身上刺疼。还有小孩玩的无箭头的弓箭,扎人身上会印下红斑点。主办方在中间设了一个录音器,踩中机关,会有熊叫,在那种特殊的山洞里,估计能吓到几个人。 余小屿惊讶地发问:“我们一路走来没有触动机关,你全避开了” 厉司言轻轻地捻了捻她落到他脸上的头发,墨眸深深:“我处理掉了。” “神人啊,那么厉害”她在他背上都感觉得到他的动作流畅,步伐一直在一条线上。 厉司言道出真相:“我带了小型的手电筒,在有光的情况下,清理那些小玩意儿,简单。” 他把藏着的手电筒露了个头给她看。 余小屿无语了几秒,“我们算作弊吗” “我说不算就不算。” “什么情况” 他什么时候有了随身带手电筒和雄黄的怪癖好了 厉司言凑近了一点,嘴唇停在离她耳垂的一厘米处,“我听说这山庄的主人喜养小动物,蛇啊蜘蛛啊。evis去山上怕蛇,买过雄黄,我车上留了点。后面吗,嗯哼,你懂的。” 他说“嗯哼”的气息全数在她脖间引起一颗一颗的粉红疙瘩,嘴唇扫过她的耳畔,鼻息在吐,喝醉酒的似的热量和晕眩齐齐在余小屿的身体内奔腾到每一滴血液。 有情侣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女的在大叫,“啊啊啊,好刺激啊小时,你真是的,走太快了,我还没感到可怕呢。这感觉,帅呆了” 出来的第二队情侣是张莱莱和她的男闺蜜小时。 小时呐呐道:“蜘蛛咬身上,会疼” “怕什么”张莱莱从他背上下来,拍拍手臂,不拘小节地拿起主持台上的一瓶水,水倒到手心,抹了一把脸。 主持人递来一支膏药:“恭喜二位通关,请就位休息,这是膏药,大可放心,无毒动物,敷点药明天就能好。” 小时接过,道了谢,张莱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坐到席位上。塞了瓶水给他,“拿去喝吧。” “谢谢莱莱。”小时放下水瓶,解释说,“我不渴。” “哦。”张莱莱挥挥手说,“随你。” 余小屿举手问:“帅哥,为什么我们没有”厉司言的头在她肩膀一耸动下掉到了她的大腿上,身体也随着压在她的身上。 余小屿抬腿颠了颠他的头,“起来,你很重啊。” “因为你的男朋友太能干了。”主持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天赋异禀,不怕虫怪。” 观众们乐的哈哈大笑,直叫好。 前一句的话中听,厉司言舍得睁开眼睛说:“你傻吗不是说了我们的机关破了,不会咬到我们。” “我关心你,还不领情” “是,女王,属下错了。”厉司言坐起来,肃容道。 “厉司言,你真能玩儿。”余小屿笑到气弱。 张莱莱和小时坐到厉司言他们身边,“你好,我叫张莱莱,你好厉害,居然毫发无损地把你的小妹妹带出来了。” 厉司言收起与余小屿谈笑的不正经,在外人眼里高冷地问了句:“我们熟吗” 余小屿添乱:“你们不熟。” 张莱莱不在意地说:“聊聊不就熟了我想和你们做朋友呀。” 小时看了眼张莱莱,默不作声地把药膏挤在手臂和腿肚受伤的地方。张莱莱提出和余小屿换座,余小屿问了理由,张莱莱双手合十撒娇:“拜托了啦,人家觉得你的位子是风水宝地呢。” 娇滴滴的语气太给力了,余小屿成功地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余小屿坐到小时旁边说了一句话,小时在三秒的呆愣后明白了这个俏丽的女孩说要帮她涂药。小时羞怯地摆手:“谢谢,我自己来吧。” “你好清纯。”余小屿意识到用词不当,改口说,“换个词,我的意思是你很干净。” 小时犹豫了会儿说:“我叫时睿,你可以叫我小时。” “我叫余小屿,不介意的话叫我小屿。” “嗯。”小时从善如流,“小屿。” 余小屿对声音好听的男孩子倍有好感,“你变声期没过吗” “过了,不过好像没差别。”小时挪开目光回答。 厉司言过了变声期,声音发生了很大变化,除了干净,还很低沉,磁性。 张莱莱观察着厉司言的神色,她聊了很多话题,见他了无兴趣,目不斜视,高冷而成熟。 张莱莱坚持不懈地说:“你的小妹妹和我的闺蜜聊得很开心呢,她是不是很喜欢这么和男孩子聊天” 厉司言目视远方的山,无言。 “什么啊,你不在意她和别的男生腻着么果然吧,我就说她和你是兄妹嘛。” 在一起,在一起!(三) 张莱莱的话看上去是在聊天套近乎,实则是挑拨离间的前奏。 什么叫余小屿和她男闺蜜聊得很开心很投入,这么无关痛痒的问题她也拿来谈论,有什么意思吗给一个人足够的空间去接触他人,不加以干涉,不过分管制,是最起码的尊重,他不是个霸道到不讲理的人。 国外的十年,厉司言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强迫人的方法固然让天生有掌控感旺盛的男人得到心理上的自满,但聪明的男人,头脑清晰的知道怎么在无形间使人心甘情愿被自己掌控。 他从没想过掌控余小屿,他不去追逐,而是选择陪伴。 温水煮青蛙,成效更高。 张莱莱说余小屿是他小妹妹,和别的男生聊天聊到情投意合,他就该放手吗 这个问题在国外他就想过了,得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来一个掐死一个,来两个掐死一双,只要余小屿没爱对方爱的死去活来,没有结婚没有生子,不管阴谋,阳谋,还是和人明争暗斗,他都奉陪到底。 厉司言曾大胆地极富勇气地假设过,如果余小屿结了婚,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他是去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还是花心思爱上其他女人。想法一出,他便自嘲,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人画地为牢。 可是,他看过一句话,短短的几秒便记住了。 也许你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对某些人来说,你就是全世界。 是吗,全世界,他有野心去拥抱全世界,不是不甘心,是偏执。是情深。 夏眠一度认为薄唇的厉司言长大会是个薄情之人,世事难料,他偏是个用情至深之人。 当了多年的医生,在职场混过几年的厉司言,看多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尔虞我诈,两面三刀,麻木了一些感官,却保留了最初的信念。 如果爱情用了心计,如果爱情设了骗局,如果爱情虚无缥缈。倾其所有,圆满谎言,不否认是个最佳方案。 这亦是个下下策。 厉司言不善骗人,却善隐瞒。 身在国外,心不在。 余小屿的事情,厉司言多半在夏眠那里听了很多,起初的几年他闹别扭,因为余小屿的话而恼羞成怒。 她冷冰冰地说:“这辈子都别想。”别想什么,别想他靠近她吗 冷静了几天,他就开始跟上国外的节奏,让学业来消磨时间。 没营养没内涵的话题是在浪费时间,虽然每个人每天都在浪费时间。厉司言为终止浪费时间的话题,于是说:“她喜欢就好,我没关系。”一根野草而已,一个小男生他都比不过,那他白活白受苦了。 张莱莱讪讪地说:“哦,是吗”她可不管厉司言是不是有心情聊天,状似苦恼地叹气,“其实吧,女孩子没安全,喜欢找备胎啊。当然,我不是那种女孩子,小时和我只是朋友。” 厉司言冷冷地不作声,远处巍峨的山高低起伏,他的心境如一泓碧水,惊不动半点涟漪。余小屿不是她张莱莱能说三道四的,她很快就会知道。 张莱莱以为她说中了,殊不知厉司言对她的感觉从“这是个雌性生物”上升到了“这是个很鸡婆的雌性生物”。 张莱莱的屁股在椅子上挪动了几厘米,手臂贴到了厉司言的衬衫,她的腿移了过去,身子一倾,椅子的后跟翘起,失去重心的身体送去了厉司言的怀中。 厉司言看破她的伎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快速站起。 他不是担心张莱莱会摔倒,基本的绅士礼仪在告诉他,不要对女士的困难熟视无睹,即使对方是一个前一秒对你大吼大叫的泼妇。张莱莱点了点脚尖,脚后跟划在地上,后退几步,在厉司言怀中迎来满腔激动。 “啊”她尖叫,四周的目光集聚。 “莱莱,你怎么了”小时着急地看过去,余小屿侧身同看。 张莱莱娇弱地抱着厉司言的腰,头上是他毫不留情的话:“请起开。” “为什么”张莱莱嘟着唇,小手攀上他的后肩膀,他的身体比她预料的清瘦,不算特别壮硕,却也结实健康。 此话一出,舆论散开。 余小屿解围道:“厉司言别这样,我知道你有接触洁癖,可她脚崴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温柔呢女孩子找近支点是惯性,好了,小时,去把你的女朋友接回来吧。” 小时感激地对余小屿点头,忙过去扶张莱莱。 张莱莱想说她没崴脚,厉司言率先看出她自作多情的想法,“你想两边不是人吗嗯”他说话的尾音稍稍轻了,却有软骨的效果。 张莱莱愣神时被小时抱到了位子上,她不死心地要站起来,小时却按在她肩膀上,声音发冷:“脚崴了就好好坐着。” 张莱莱差点哭出来,她被时睿宠坏了,他这么一冷声,五官冷硬,她便觉得委屈。时睿平时不会对她大声说话,舍不得她半分委屈,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凶她 小时放软声音,毕竟她是他宠了五年的女孩,“sorry,莱莱,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小屿和人家男朋友感情很好,我不希望你” “你认为我在插足吗小屿小屿的叫,真熟啊时睿你忘了我的毛病了吗不喜欢趁早走,我改不了改不了改不了,understand” 时睿挫败地坐回去,双手交叠,泄气地说:“i know。” 张莱莱和余小屿换回位子,负气地抱着手臂,“榆木脑袋。” 厉司言精明地眯起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眸,淡淡的亮光在眸中悄然掠过。 真抱歉,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厉司言拍拍衣服,他得换了,一身别的女生的香水味,自己闻着难受,余小屿闻着估计也反感。 余小屿坐回原来的位子,感叹:“女生无理取闹好可怕。” “所以结婚了的男人,去找小老婆是多么愚蠢。” “” 在一起,在一起!(四) 有两对情侣同时出现,为了公平,主持人分别数了数他们身上因为山洞里的箭头所留下的红斑点,红斑点少的一组晋级。 成功晋级的三对情侣进入第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培养情侣感情,第二个环节是男方为女方增加安全感,第三个环节显而易见,要女方来完成。 第一和第二个环节,厉司言和余小屿得了二十五分。 张莱莱时睿和另一组情侣并列第二,都得了十八分。 第三个环节再淘汰一组,第四轮定胜负,每组都有赢的机会。 台下的观众边喝饮料边津津乐道。 厉司言和余小屿的呼声是最高的。 “台下的姑娘们很喜欢你嘛。压力大不”余小屿把头发散开,嘴里叼着发绳,手指穿在发间松了松头发,再抓成一把,简单的来了个马尾辫,刘海利落的齐眉。 厉司言走到她面前,余小屿问:“怎么了” 他的手在她的头发上动了动。 小指勾过她的几缕稍短的发丝,一个精巧的发夹别在了她的发梢上。 厉司言低头在她手腕上绑了一根白色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嗯,有女孩子的样儿了。” “有眼无珠。” “我是慧眼识珠。”他离开她几步,再次牵起她的手。 台下眼尖的女生感动地说:“那发夹好漂亮,闪亮亮的。” 女生的男朋友吃味道:“发夹而已,回去我给你买二十个。” 女生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那发夹有特殊意义在的。山庄里有个道馆,挑战成功的人能得奖品,那发夹是特等奖好吗是用紫水晶做的啊,白痴,你一介文生别说话。” “知识就是力量,就是一切” 女生再次丢去大大的白眼:“你跟知识过日子去吧。” “别,我错了。” 这对情侣闹着玩儿,旁边有个艳丽的少年听了他们的话,转头问身侧的女孩:“你喜欢紫水晶吗” 女孩回道:“喜欢。” 少年默默记下了,他在考虑是去挨揍还是花钱买个紫水晶胸针送给这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女孩。 年龄差距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不懂怎么讨人家欢心。 主持人在第三轮游戏前说:“爱情本身存在不公平的现象。对等的爱情可以长远,单方付出的爱情走向陨落是意料之中的。你的他牵紧你的手为你取暖,他轻吻你的额头表达爱慕,他细心体贴地为你尝试着不喜欢的事情,他弯下男人骄傲的腰为你系鞋带时,你有没有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亲爱的女孩们,你们的男孩,也是需要爱需要守护的少年,以时光作证,再怎么变化,他也是爱你疼你的少年,在多年之后,在老去之后,请记住,有个少年,曾披荆斩棘,护你周全。所以这次,要好好保护好他们,绝对,绝对要保护好。干净的他们,不是你眼中的美好吗那么,接下来,有请成功晋级的三对情侣就位。 ” 第三轮比赛开始。 这一次,她来护他。只是,似乎棘手了。 在一起,在一起!(五) 第三轮的比赛内容简单到人吐槽。 三个男生被要求坐在三把椅子上,手和腿被束缚在椅背和椅腿上,绳子打的结宽宽的,稍稍用力就能松开。但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能自主躲闪或挣脱绳子。三个女生则互相投掷山庄果园捡拾的快熟烂的水果,攻击对象是其他组的情侣。 “比赛过程中,美女们记住保护自家男朋友的安全哟,废话不多说,比赛开始。”主持人退出了场外。 限时30分钟,比赛结束后,主持人将按照仪器的显示分数来加减比分。因此三组情侣都得穿上特殊的服装,击中腹部、胸膛、大腿、手臂,有效。击中其他部位,无效。 水果主为番茄和苹果,放久了的水果开始腐烂,变得又软又滑,弥散着腐败的气味。山庄主人觉得可惜,便用作比赛的道具。算是另一种体现它们价值的表现 余小屿戴着塑料手套,手握着一个番茄,站在厉司言前面,有种言语无法描述的气场,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漂亮的马尾扫出一片洗发水的清香。 张莱莱和另一个女生像是约好了似的,主动攻击余小屿。 余小屿丢了番茄,拉着厉司言坐着的椅子躲闪开来。 厉司言:“” 气场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厉司言颠簸着,手上的绳子有松动的痕迹。 “余小屿,你一味逃避,我手上的绳子不但会掉,你也逃不了被击中的命运。”他手上的绳子掉了,也就算他们输了。 为防止参赛选手的“鸵鸟”行为,即退缩不前,只知道躲闪,主持人才把他们轻绑在椅子上。绳子不能掉,选手也不能一个劲地逃。 “啊。”余小屿低叫,她差点忘了比赛规则。手一放开,椅子的轮子滚动着脱离。 “抱歉抱歉。”余小屿跑过去拉住椅子,很不幸,她身上已经中了四个番茄一个苹果的滋味。场地的仪器上标有余小屿姓氏的屏幕显出负五分。 她穿得全身白,水果的渍迹明显,衣服一点一点淌下汁水。 被砸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不是我的衣服啊。 “余小屿,调整状态。我们不求赢了比赛,但你能不要敷衍吗” 余小屿抗议:“我哪儿敷衍了” 厉司言瞥她一眼,气定神闲:“长得敷衍。” “我要放手了”她恐吓道。 他委屈道:“坏人。” “坏、坏人” 第三组的短发女生发飙了,“唧唧歪歪秀恩爱,看不下去了。不知道我和男朋友要分手了吗秀恩爱给谁看呢这个破游戏刚好给我解气,小破儿情侣,受死吧。”说着连续三个番茄飞投出去。 余小屿推着厉司言闪了两下,中招一个。余小屿至今中的四个番茄都是这女生丢的。 “我可是大学时代棒球社的投手,这小玩意儿,小case”女生又从脚边的篮子里捞出三个番茄,抛了抛,腿抬高,一个标准的投球姿势摆出,“ er” 在一起,在一起!(六) 男生直直地看着女生背影,没说一句话,手腕上的绳子摩擦出轻微的响声,大拇指扣在了绳结上。腹部有抽搐的现象,他微弯下腰来减少身体的不适,终是无言。 所以她是无辜躺枪吗余小屿在心中泪水成河,谁懂番茄砸在身上的痛特别是那酸味,够爽的。 张莱莱听见嚣张女的话,回头对小时说:“我赢给你看。” 手中带斑的苹果听着她命令,急冲冲地一个转弯,余小屿下意识要躲。 嚣张女黑了脸,只因苹果在她手臂上砸个正着,“你几个意思” 瞬间三个番茄准确无误地砸向张莱莱,两个打在腹部,一个打在脸上。 余小屿不明所以:“一会儿功夫,怎么形势变了” 厉司言解释道:“战场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我下一秒会砸中你吗” “你敢。” 他说你敢,是陈述句,余小屿却自动加上了一个吗字。 你敢吗 太霸气。 余小屿摸摸脸,奇怪,好烫。 怎么有厉司言把她咚在墙上的画面在脑子里蹦哒出来好像之前厉司言在电梯里壁咚过她 小时深知张莱莱爱美,一个番茄打在脸上,汁水飞溅,声音清脆,黏稠有力。 莱莱的脸绿了吧善良的小时颇担心嚣张女的处境。 “什么都别说了,余小屿,先解决这个家伙吧。”张莱莱说一不二,解下头绳把三个苹果绑在一起,抛到半空,柔中带刚,一脚踹在中间的苹果的中心,三个苹果像是一个完整的篮球火速飞向嚣张女。 “棒球社投手告诉你,我是校篮球队的先锋” 张莱莱身高有一米七五多,是篮球队的也不足为奇,在情侣席位坐着时余小屿没多大感觉,一站起来,余小屿一米六七的身高成弱势了。 女生先是一惊,再灵巧一躲,笑容得意:“没打到。” 张莱莱打了个哈欠,张开右手,手心对脸,先后弯下大拇指,小拇指,食指,无名指。中指高昂,眼神朝天,“姐不是浪得虚名的,小样儿。” 女生感到不对了,一回头,果真见着了她男朋友腹部和腿间刺目的三个苹果。 男友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快点结束游戏,我们分手。” 女生嘴唇张了张,眼里闪过怨恨,转身,语调冷冷:“好啊。”好个头,她不想分手他怎么狠心抛下她一个人,说好的白首不相离都是骗人的。 张莱莱得三分,嚣张女扣三分。 仪器的屏幕显示,余小屿负三,张莱莱正四,嚣张女正一。 张莱莱先前打中过余小屿一次。现在她遥遥领先。 场面火热,观众鼓舞着喜欢的组合。 厉司言是三个男生里面最冷静的一个,全然不像一个被绑着的人,关键他身后有个大型的充气水池,当余小屿输了十五分,或他中招十次,椅子下面的弹簧装置启动,他将被丢进水池里。而且其间要经历几秒的眩晕感。如果他挣开绳子,就算他们输了,也还得跳下水池洗澡。 在一起,在一起!(七) “厉司言,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余小屿信誓旦旦,莫名忆起去年看的一部奇幻电影,印象深刻的话不加工处理,照样搬来,她说:“我圣骑士,为公主而战,为公主而生,换得荣耀无双,为你傲世无双。” 厉司言:“”突然高兴不起来了。 “余小屿你乱念台词在搞笑吗” 圣骑士的守护这部大片曾风靡一时,口碑极好,厉司言在国外听不少人入迷到口中挂着电影的台词,耳熟能详了。 “你不觉得很威武吗”余小屿一脸呆萌,“匆匆岁月,只护心上一人。骑士许诺公主,护她周全,不是霸气十足吗” “我不要做公主。” “别闹。”余小屿不顾厉司言的无奈,收心去迎战。 只护心上一人,他喜欢。 但做公主,他一万个不愿意。 张莱莱和嚣张女打得不可开交,遗忘了余小屿似的,一个扔,一个踢,好不精彩。 余小屿果断两手抓番茄攻击那个狂妄的少女。 厉司言眼里是高兴,是骄傲。 他的小青梅不笨啊。 三个女生里面,张莱莱的实力居第二,两个人的分数在不断于加分减分之中,看上去不分上下,实则嚣张女的招数比张莱莱的高明许多。张莱莱的腿抬起来加上踹苹果,花的力气大得多,与其攻击不和的张莱莱,不如先连手干掉竞争力最大的那个人。余小屿没有意气用事,没有因为张莱莱先前的表现而公报私仇,是理智的决定。无论何时,认真对待一件事情,就不该带着个人感情。 女生发现两个人都在专攻她一个人时,屏幕上的分数再次变化。 余小屿一分,张莱莱五分,她自己三分。 嚣张女被激起了怒意,认为一对二不公平,她吃亏,于是提议:“喂,我们先解决掉这个小丫头吧。” 余小屿:“我不小。” 仗着身高比她高就忽略她的年龄真的好吗 张莱莱干干脆脆地回答:“我不要。” 嚣张女认为张莱莱一开始敌对余小屿,那便是敌对到底了,她挑拨一下张莱莱就该大脑发热,怎么不管用 “因为我看你不爽。”张莱莱一个苹果踹过去。 嚣张女愣神,中招,现在她两分。 本来分数挺高的,她不顾身后的男朋友,男朋友被击中的分数算在一起,她就低下来了。相比张莱莱,张莱莱一直一手抓着小时坐着的椅子,不停地转变位置,一心二用,又不导致小时手上的绳子脱落,小时被保护的很好。 “行。我一挑二。”嚣张女很快夺取了主动权,她一边跑一边扔,而且一边踢着男朋友坐的椅子。身上汗水直流,精力消耗不大。 张莱莱擦了擦额头的汗,甩了甩手臂和腿,酸麻的快感是前所未有的,“小时,谢谢你陪我来玩儿,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小时眼前晃着张莱莱明艳的笑容,奢侈、千金难买的笑容,他最爱、最想要的笑容。 “莱莱也谢谢你。”谢谢你保护了我。 在一起,在一起!(八) 余小屿十分怜悯那个遭罪的男生,那一脸要吐不吐的表情怪惨的,离谱点说,和便秘三天三夜没两样。 “厉司言,如果我那么对你,你会和我绝交吗”余小屿咬着指头,酸酸的番茄味有点甜,特别像小时候吃的西红柿。 等等,番茄不就是西红柿吗 余小屿一拍脑袋,她怎么犯迷糊了运动过度了么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她跑个一百米都喘,今个儿东跑西跑,跑傻了么 厉司言摇摇头,眼眸深邃地纳着笑:“陪你任性,甘之如饴。” 阳光很暖,在她的睫毛上跳跃着金色的弧度。他的话很暖,在她的眼中描绘着璀璨的锋芒。 “是么,你受虐的体质呀。” “”已经没法正常交流了吗 余小屿以为局面的转变还要一些时间,没想到有人按捺不住,爆发了。 “噗通” 不知谁跳进了水池。 “哇” 全场轰动。 男生垂着沾湿的睫毛,水珠一滴一滴地顺着头发滑下衣襟,薄薄的衣物贴着身体,苍白的脸色融合在冰冷的神色之中,他走出水池,甩了甩头发,捂着腹部,拖着湿透了的裤子走去换衣的地方。 嚣张女先是惊愕,再是震怒,他搞什么干嘛跳下去啊,他们又没有输他不是说分手前再陪她胡闹吗为什么又走了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吗 “这是必然的事情吧。”小时点破说,“他身体不舒服陪你玩儿,你这么对他,弄得他头晕眼花的,再不走,他会倒下的,他不想在你面前丢脸,所以走了。” 厉司言用专业的语气说:“他下水后按了按肚脐和上腹部,再转到右腹部,脸色白了几分,没意外的话是急性盲肠炎。而且他在高烧。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嚣张女的气势萎了,她慌张地手脚不知放在哪儿,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他身上有病,她不是想他难受的 余小屿见她急哭了,问厉司言:“送医院做手术吧” “嗯,不过那状态一个人回去怕是不行。” “不玩了,我要去找他,奖品什么的我不要了,我要找他,我只要他平安。”女生跌了一下,而后呢喃着一个名字,跑向男朋友走的方向。 一场中途的插曲,也算是终结了一组情侣。 “既然一组情侣主动退赛,恰巧时间已到。四位将进入总决赛,谁胜谁负,最后一战,一锤定音” 厉司言没费多大力气就离开了绳子的扎缚。 “谢谢。”他走下台,把手上的伞递给了一个女孩子。 “不客气。”女孩子接过遮阳伞,宝贝地抱在怀里,“看你那么心疼女朋友,我才舍得借你伞,这是我去世的男朋友送我的,看到你,我不禁想到了他” 厉司言笑笑:“其实,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听到他这话,观众们不依了:“多登对啊,在一起,在一起” 厉司言做了个禁音的手势,“她害羞,我们玩游戏培养感情,不要戳穿我们哦。”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一) 观众们表示理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们问他追了多久,他说:“十三年。”十三年前,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生根发芽,在时间浸润下蓬勃生机,不枯不萎,见证了春夏秋冬,他生命的曲折。 “天,十三年青梅竹马有毅力有决心,准行加油小伙子你这么帅,一定能成功的,我们挺你实在不行,我有闺女介绍给你你看怎么样” 厉司言与观众打成一片,间接拉了一大票粉丝,张莱莱不得不佩服厉司言,这小子撩妹技能数一数二,哄人技术一等一的好,亲和力比表面要来得强,说职业是医生,可这人满满精英的气质,是不是太优秀了点那女生走了什么运,被这样的男人看上了。 余小屿觉得台下观众看她的样子像在爱抚似的。她弯着食指刮了刮脸,“哈,错觉,错觉,我不老少通吃的,不老少通吃,哈,哈哈” 余小屿问厉司言为什么手上会有伞,厉司言如实说:“怕你撑不下去,借了把伞,没想到没派上用场。” “别靠这么近。”余小屿抵触地躲开厉司言,敏锐如他,压住皱眉的冲动,他不明白余小屿的若即若离是何意。 余小屿这两天和他相安无事,他也没进一步动作,怕吓着她,她情商不在服务区,智商总归还在,他对她觊觎那么久,她怎么就发现不了 厉司言伸手在她发梢处拨弄了几根头发,故意摸了摸她的耳朵,她忍着痒不作声,“你发夹歪了,我重新别。” “好。” 图谋不轨的厉先生送余小屿发夹,一是她戴上他送的东西,可以睹物思人,二是能借机多接触到她的头发,离她更近一步,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余小屿没料到第四环节比上一轮还简单,只是回答问题而已。 面对同一件事,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余小屿:和答试卷差不多。话说有没有abcd选择 厉司言:g的拖延症居然没犯不过这整人的法子他倒是挺会的,改天在他身上实验一下,跳水池绑椅子,呵,换成蹦极跳水让他爽爽。 张莱莱:哎呦,大冒险后的真心话升级版 时睿:我紧张莱莱保护我的样子好帅,像孙悟空。 主持人:最后环节,累死了,庄主你真是重情重义,为了好兄弟,算计他女朋友,举办个游戏帮人家培养男女感情,你咋不上天当红娘呢 主持人拿着台词纸,清咳一声,走到小时面前,大声说:“问题随机,请按顺序从箱子里抓出一张纸,回答纸上问题,观众满意,得分,最后环节由观众选出赢家。现,请第一位摸纸,读出题目,再诚实回答。为保证真实率,我来评价,在下不才,毕业于推理系,会根据人的表情判断你们是否在说谎。开始,不要客气地回答吧。” 小时是第一个,他从超大的红箱子里摸出一张纸,低头一看,耳根红到了脖子,煞是好看。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二) 小时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和莱莱她” 主持人极有先见之明地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要开始撒谎了。撒谎可不是好孩子。请不要拒绝观众们的求知。对吗” “对”观众们笑闹着,小时下不去台阶,张莱莱搓着刘海帮小时说话:“他害羞,给他一分钟调节调节,我相信他不会说谎。” “莱莱”小时心一横,清秀的脸上是少年才有的羞红,他攥着纸条,舔了舔嘴唇,干净的声音洪亮有力,“问题:你和ta到了哪一个阶段回答:我一抱莱莱就会流鼻血,所以所以我们只牵过手。” “噗” 台下观众笑成一团,有男人起哄小时太纯情,回家喝奶算了,别出来把妹了。 小时羞涩地把纸条藏在手心,退到原位。 张莱莱手指点了下他的脸颊,“你呀,这么诚实干嘛。” “主持人,不是说不能撒谎吗而且,我也不会说谎啊” 张莱莱哭笑不得:“我看上你这点是我的能耐。” “啊” “没事。”张莱莱走出一步,捏出一张新的问题纸,她大大方方地念了出来,“问题:如果你的ta背叛了你,如果而已,请不要当真。那么你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回答:我会一摔二打三拖走,我的人,休想逃。” 霸气的回答,张莱莱的话引起台下女生的共鸣,“我也决定了,打死背叛我的渣男,拖走埋了” 张莱莱摇摇食指:“no,no,no,我踹的是桌椅,打的是小狐狸精,拖走我家男人去卧室好好谈谈。” 台下女生们脸红了,张莱莱的最后一句不是很露骨,但也直接,去卧室谈谈啧啧,卧室有什么绝对有每个人每晚需要睡觉的地方。 小时脸红的最厉害,好像他就是张莱莱说的“渣男”,恨不得被拖走又羞涩可耻得不行。 余小屿偷笑,“小时这么纯洁,张莱莱厚黑,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厉司言不答反问:“你这么缺根筋,我这么多心眼,在一起不合适吗” “哎” “好了,到你了,去吧,好好回答。” 拿到题目,余小屿懵了。 我勒个去。 这是符梅梅大学的口头禅,余小屿此刻的心情凭这几个字足以表达。a要是、要是要是说,说你,你,你” 张莱莱听得耳朵不舒服,不是余小屿声音不好听,是她读得坑坑洼洼的,断句不清不楚,“我说,能读好点吗” 余小屿大方地把纸的内容亮出来。 张莱莱:“”这写题目的人是有多激动。 连续断句连续写同样的字,余小屿按着上面一字不漏地读,不磕磕巴巴的才怪。 “请继续吧。”主持人微笑道。 “好的。”余小屿深情并茂地读字,活像在演讲,认真的可爱模样软化了一大片汉子的心。 厉司言忍着没去揉她的头,身体诚实的在说话,他希望能拥抱她。 余小屿省略了一些字,流畅地念道:“问题:ta说你没前女友男友漂亮帅气,没她他们体贴温柔,你会怎么办回答: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主持人惊异:“问吧。”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三) 讲到前女友,余小屿第一个想到路未央。余小屿问道:“厉司言,你前女友漂亮吗,体贴温柔吗” 厉司言说:“你不是前女友。” “我当然不是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第一个前女友。” 张莱莱嘴角抽了抽,她看走眼了吗这个高冷男神级别的人,情话说的天花乱坠,时睿有他一半的情商,她就不用老是刺激他了。她很累的好不好 那路未央算什么 余小屿心底的疑惑逐渐放大,埋了疑惑,她默默打好草稿,说:“我不能貌美如花,但我能卖萌打滚。我不会温柔体贴,但我会热情似火。” 以至于某一天,厉司言对余小屿说:“都说性情狭促拂不开柳花温柔,我都这么淡然了,你什么时候温柔一个” 余小屿问他:“我热情似火不好吗” 厉司言面无表情地控诉着余小屿的罪恶,“首先,你驾驭不了时崎狂三,脱了c服,我们去卧室冷静冷静。其次,你把舌头给我伸回去,不然我要吻你了。” 余小屿惊:“说好的淡然呢” 厉司言答:“你都热情了,盛情难却啊。” “我收回行唔。” 她的狡辩在他细密的吻中被淹没,戴着美瞳的眼睛温柔地似是溺了水。 当然,这是后话。 主持人拍手,高兴地说:“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妙。” “谢谢。”余小屿谦虚地说,“我是学校文学社的。” 主持人微笑,大学毕业的都这么厉害吗棒球社,篮球社,文学社,文武大比拼吗别炫,他是理科学霸,112他是知道的。 厉司言把手伸进箱子里,手指夹了一张纸出来,扫了眼纸上的问题,眸视台下,“问题:你和喜欢的人相离数十年,你能做到不移情别恋吗” “这问题刁难人,厉先生能回答吗” “能。” “加油” 厉司言含笑,“回答:匆匆十年,恍若一瞬。再见之时,如隔三秋。”爱情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和梦想同样珍贵。可当再见之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本质没变过。 “very好。哈哈,你们看,你们看,厉先生答得太好了,太好了,我都胡言乱语到中西合璧说话,真是感人。” 余小屿意外厉司言的回答,他们不就是离隔了十年吗他也清楚的说“匆匆十年”。 路未央的话诱导了余小屿,余小屿想,厉司言说的感情,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吧。 说来奇怪,厉司言的变化真的很大。在几个月前,他教她写毛笔字,她发现他会用左手写字,写的笔走龙蛇,遒劲有力,没几年的功底一个惯用右手的人不可能使左手如呼吸般轻松。 他的眼神变得最多。 小时候是狡黠的,机灵的,恶劣的,带有小孩子顽皮的,少年时是清明的,睿智的,意气风发的,现在,是处事不惊的,深不可测的,温润中带着淡漠的。 厉司言,那十年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你真的没痛苦过吗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四) 四个人轮流回答了三个问题,写问题的人像是故意针对厉司言似的,厉司言回答的问题总是难以理解,怪他手气太厉害吗 “问题: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忘却喜欢的感情后再喜欢上不曾见、只闻说过的人回答:情深难却之人。”厉司言对付这种刁钻古怪的问题直接给出简略回答,高明而精简。 余小屿细细品味话中的意思,忘却感情后再喜欢上吗还是在没有认识的情况下。有照片的前提下吗美貌所惑那也太肤浅了吧。 几轮过去,主持人和台下观众又互动了会儿,接下来才说:“现在每个人手中都有装满水的气球,咳咳,对不住四位了。观众们喜欢哪组情侣,就毫不客气地拿手中的水球砸过去吧记住,喜欢谁砸谁没错,谁湿的最厉害,谁赢ok,现在,开砸吧,大家玩得高兴就好别客气” 观众们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别开生面的投票赢得观众喝彩,女孩们大有古代人掷果盈车的趋势,有个女孩嚷了句:“投票嘛,方式什么不重要,跟着帅哥走,准没错。” 然后厉司言华丽丽地躲开了。 女孩:“你这是干啥呢我在帮你啊” 女孩推开人群,在主持人口袋里抓了把气球出来,一口一口吹气,再跑去灌水,系紧了,笑着跑了回来,“嘿嘿嘿,我不信我一个都砸不到,帅哥,等我” 厉司言:“” 女孩身边的艳丽少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丢人现眼。” 一个水球在少年脸上炸开了,没有误差。 女孩得意地哼道:“啊呀,失手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抢过女孩怀里的水球,女孩吓得缩了缩身子,这小混蛋不会想砸回来吧 少年漂亮的脸上没有情绪起伏,台上的厉司言眼皮一跳,他已经蓝颜祸水到让一个小孩吃醋了吗 全场静了,不是吧,这准头,够狠的。 少年拍拍手,转头对呆了的女孩发出好听的声音:“来,继续。” 厉司言抹了抹眼角的水珠,那小子不简单,这速度和角度,防不胜防。 余小屿大笑,“厉司言,我想到一个成语来形容你,出水芙蓉” 厉司言一怔,又被水球砸中了。 少年带动了气氛,观众们摩拳擦掌,一个一个的水球在他们的兴奋中被甩了出来。 张莱莱大叫,“喂喂喂,你们住手,很痛的” 小时皱眉,他挡在张莱莱面前,但是张莱莱身高本来就和他相差不大,他怎么挡也挡不住太多,小时果断转身抱住张莱莱的头,一用力,张莱莱的脸就埋进了他的怀里。连带着身子都隐在了小时的保护之下。 小时对待张莱莱,一直像是对待柔软的小动物似的,动作轻轻揉揉的,从不敢用力,这次他却紧紧抱住她,毅然地说:“莱莱,我喜欢你。” 厉司言在被耍脾气的少年连续打中五个水球后不动了。 “厉司言你干嘛不躲” 答:“这叫敌动我不动。” 余小屿喜悦道:“你脑子进水了挨打这么淡定那你给我挡挡。”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五)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短暂的像是一场梦。 观众玩累了,休息个几分钟又轮番上阵,真的是对台上的四位“宠爱有加”。 四个人当中,属小时湿的最厉害,他把张莱莱护得严丝密合,相比余小屿,张莱莱是滴水未沾。余小屿躲到厉司言身后,不料被揪了出来。 果然竹马不能和别人家的忠犬比 “厉司言,不是我说你,你做什么呢,都不帮我挡挡。以为你出国十年学会了温柔,障眼法么” 厉司言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发现身上的衣服防水么” 余小屿低头一瞧,衣服布料光滑发亮,泼上水滑溜溜的,身体没水黏的滋味。 不过这不能成为一个绅士的借口吧 余小屿甩甩头发,故意溅了厉司言一脸水,她在他面前幼稚到无法无天,韩雨尘见了免不了嘲笑她大学时的文静哪去了。想大学,余小屿是班级里男生们心中的“岁月静好”,原因就在她从不主动和男生搭话,规规矩矩地穿校服出校门进校门,从不化妆戴首饰。其实是余小屿腻在韩雨尘那儿,韩雨尘把她保护的太好。 被报复的厉司言有些狼狈,只是为何狼狈得这般好看墨玉般的眼眸在水的滋润下越发清亮,白皙的脸上是从容的神情,他眉睫清润,湿漉漉的头发有几丝缠在了一块儿,额前的刘海挂着几滴水,莫名的迷人。 余小屿拧干了发尾,她事先摘下厉司言送的发夹和丝带保管在口袋里稳妥妥的。 厉司言朝台下投去一个眼神,主持人趁人不注意,将一条毛巾丢了上去。 乖乖的,他刚才也是玩水起兴的一员,要是不做点事情讨好这位主,指不定要被盯上,男人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要可怕呐。何况是护犊心切,啊不,是护心上人心切的。 厉司言说:“我们认输,难得大家高兴,请继续玩。” 主持人摸摸鼻子,“狡猾的男人。” 张莱莱在水战开始前就想喊投降,不想小时动作比她发声要快,她刚要推开他,他竟在她耳边喃了句“我喜欢你”,这不是叫她犯罪吗 张莱莱拉开一点距离,再三确定小时脸红得不像话是因为对她的告白后才好笑地拉下他的领口,轻声道:“混蛋,我等这句话等好久了。”说着一口亲上小时的嘴唇,甜蜜地咬了一口。不想见血了。 这血不是唇上的,是从小时鼻子里流出来的。 “小时,小时,你别晕,别晕呀。”张莱莱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不给面子了,哎,这么纯情,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厉司言没心情去管别人,他要管他的小青梅。 余小屿坐在席位上,任由厉司言摆布她的头发,他弯着挺拔的腰,挽着袖口的手拨着她湿作一团的头发,“余小屿,你长白发了。” “哪里哪里唔,熬夜的原因吗”余小屿急切地抬头,她年纪轻轻长白发了,未老先衰的节奏吗提早步入人老珠黄吗不要不要不要她连结婚都没结呢,还没生小包子呢,怎么就长白发了,以后再也不熬夜了好像做不到。 却见厉司言笑着说:“骗你的。” 余小屿瞪他,他乐了,逗小青梅真有趣。 厉司言在她耳边轻语,“你头发长了不少,要剪吗” 余小屿晃着小腿,搓了搓眼角,因受冷打了个喷嚏,“回去再说吧。”她捏着湿发,在厉司言的角度看,她娇嫩的嘴唇像在说着不高兴。 不喜欢剪头发么 厉司言用毛巾擦着她的头发,时不时挑开几缕交错的发丝,在她看不见的侧面,他低头亲吻了她的头发。 青丝变白发,愿伴伊相守。 余小屿,你白发的那天,会是我陪在你身边吗即使我已经即使我曾经 虽然只得了个第二名,余小屿也不觉得遗憾,她的目的早达成了,又不是为了挣第几,人生在世不称意难免的,但今天她称意了。 “心情不错” “嗯,厉司言,我们去看收藏品吧”余小屿跟着招待人员欢快地踏着步子,厉司言以跟随的姿势走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的小青梅,是在意他的啊。 原来她参加比赛,就是为了能让他重温旧梦,他小时候的梦想不就是成为一个建筑师吗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梦想。 小笨蛋,再美的风景怎么及得上你 当看到地下室的光芒温柔呵护下的建筑模型和挂满墙壁的建筑物的油彩画、简笔画、水彩画后,余小屿这个外行人都忍不住心驰神往。 余小屿停在一副画前,眼睛舍不得眨,画里是湛蓝如洗的天空,松散的云朵一块一块的,在辽阔无边的天空中恣意散漫,慵懒的空气像是在画外都感受得到,煦暖的阳光描绘出的光晕点缀过那幢最高的建筑物,冰冷的大厦瞬间染上了城市才有的浮华和光芒。 余小屿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厉司言,你看你看,这是,这是我们公司的大厦啊。我平常在那儿工作,都不知道它这么奢华” “事物的多面性需慢慢发掘。”厉司言抄手立在一个漆黑的模型面前。 每个模型都有自己的特色,观察了十几分钟,艺术细胞不错的余小屿看出这里的建筑模型都很是风格怪异,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aron的风格融合了哥特式和洛可可式的精华,将诡秘的高贵和柔美的纤弱组合在一起,对待女人般侍弄作品。他在这上面花费了五年心血,前几年崭露头角,夸张古怪的风格掀起不小的震撼,给他带来了享不完的荣誉。可惜再美的建筑不过是时代迁移的废墟。” “你和什么aron认识吗这么熟的口气。” 何止认识,这山庄的主人就是aron。 让他配合自己,他倒是自娱自乐,厉司言记下来了。他不记仇,只记人犯的愚蠢。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六) “厉医生,你能否出来帮个忙有个心脏病患者病情突发,家属忘带药,急死了。又有一个人被蛇咬了我们的私人医生刚好有事出去,你快来救个急啊。”主持人跑了进来,余小屿纳闷他为什么知道厉司言是医生。 被蛇咬伤的是之前那个非要砸到厉司言的女孩,长相艳丽到令人惊叹的少年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半蹲在女孩身边。余小屿在人群外围听不清他们的话,大概是女孩在安慰少年,毕竟少年看上去也不大,倒是女孩比他镇定许多,或说是,没心没肺许多。另一旁,一个中年男子捂着心脏,面无血色,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 人们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散开,给厉司言空出了地方,主持人提了医药箱来,厉司言四下看了看,快速作出了决定。 “余小屿,你去照顾被蛇咬伤的人。” “我不会。”余小屿暗暗责备自己怎么不多看点书,比如被蛇咬伤的急救小知识,现在被人请去帮忙都没用。 厉司言问:“咬伤人的蛇什么品种”没人回答,不能确定是什么蛇,只好先去检查伤口情况。 女孩的小腿肚上有四排细小的牙痕,呈锯齿状,看样子是无毒蛇,也没有牙齿断在肉里,处理起来不难。厉司言问主持人要了火柴给余小屿,低头说了几句,余小屿犹豫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 擦燃火柴,在女孩的小腿肚伤口处灼烧六分钟,接下来冲洗、扎结,她问要不要划破伤口看看血的颜色,女孩吓得嚎了出来。 少年一把抱住女孩,免得她丢尽面子。 厉司言蹲在男子的身边,利落地检查,男子的脉搏细弱、四肢冰冷,“别吵了都散开病人需要足够的空气,保持安静”他的话掷地有声,闹哄哄的人们的七嘴八舌停了下来,大家都明白,心脏病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怪厉司言的大声,迅速散开了。 主持人拨打了急救服务的电话。 厉司言跑去停车的地方,从车厢后取出备急用的药箱,返回来,摆好位置,他双手按压男子的胸口,做心脏复苏术,足足一个小时,做了各种的急救手段。他站起来,腿有点麻,第一个动作便是往余小屿的方向看去。见没大碍,眉宇舒开不少。 交代了男子的家属几个注意事项,安抚了女孩和少年,厉司言有点心力交瘁地倚在一棵树下,斑驳的树影摇曳着自然的美,有微风穿梭在叶间的簌簌之音,安静而宁远。 厉司言接了个电话,“juian,为什么撒谎呢” 厉司言没表情地手指移向挂断,电话里的人看透他的心思,一改慢吞吞的说话,“别挂,我没说完呢。没有人不会说谎,你也是个凡人,匆匆十年,恍若一瞬,再见之时,如隔三秋。话真好听,可惜,一纸空话,中听不中用,你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办呢对了,你的救人太精彩了,我以为你会冷血到袖手旁观呢,亲爱的juian你是好了吗” 人生没有演技,寸步难行。 他真感谢自己有一身演技,“说完了吗” “没有,我要继续嘲笑你。嘟嘟嘟” 厉司言关了机,拆开手机外壳,抽出sd卡丢进了草丛。 她不在,他笑了(一) 一定是evis告诉aron他的新手机号码的,算了,大不了再换个号。 厉司言摇摇头,抬手揉了揉眼睛,阳光照太久他有点儿眼睛发酸,国外那段倒霉日子的后遗症真是糟糕。幸亏回国后不需要执刀做手术,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别人的盲肠割成了三四段那多罪过。 “擦擦吧。”余小屿递来一条白毛巾,弯了弯眉毛,她指指安抚着群众的主持人说,“他给的。” 厉司言没伸手去接,意思明显,他没力气。 余小屿妥协地踮起脚尖,这时厉司言的背撞在了树干上,几片叶子摇摇坠落。她惴惴不安地上前,他却沿着树干坐了下去,双手搭在膝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他仰面,双目紧闭。大约一分钟,她不敢出声。 在她不安地注视下他睁开眼睛,“傻了吗过来给我擦脸。” 余小屿一把把毛巾甩到厉司言脸上,柔软的毛巾打在脸上也不是很痛,厉司言拿下挂在脸上的毛巾,带着笑道:“真粗鲁。” “算了,看在你救人有功的份上,我帮你擦。”余小屿拿过毛巾,蹲了下去,她仔细地擦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肤色比一般人白好多,像是终年没晒太阳似的,细腻的如软化了的白瓷,“别睡着了,着凉了不好,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吃了晚饭,再去泡温泉吧。解解疲劳。” “我想男女共浴。” “做梦吧你” 毛巾又甩了厉司言一脸。 白毛巾下,他笑得更开了。他就是喜欢她羞恼的表情,和以前的他一样喜欢。 余小屿,你可知我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克制住不去拥抱你吗 雾气似腾空的云龙,袅袅地飞了一室,竹排围住了室内的温泉池,大块的鹅卵石圈住了温泉,吸收着热量,贴上去也十分舒服。温热的水汽浸着舒服的气息,假山和花草装饰了一角,添了抹诗情画意,有木盘浮在水面,盘中有几杯通透的液体和一些果蔬,它们随波逐流,而那波痕是被带动的艺术。 鸳鸯浴什么的没有,厉司言可不认为和小时这个大男人鸳鸯浴会好玩。 他从水中站立,修长笔直的长腿在水下若隐若现,有阴影自上而下,在水面漂舞。他围着一条浴巾,手指插入发间,晃动了水珠,有泉水流入池中的声音,有竹叶轻晃的声音,有木盘撞到池边被遣回的声音,有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厉司言走上岸,取了干毛巾擦拭,对着温泉池的,是他隽秀健美的背部。 隔壁,余小屿和一个女孩子在泡温泉,泡温泉和朋友一起最好了,可惜符梅梅没来。所以她和张莱莱混在一温泉池里,两人投机得很,相谈甚好,之前的不愉快在比赛中调和的差不多了。 不打不相识,可以这么说。 张莱莱的身材让余小屿暗叹不如,同为女人,怎么发育状况天差地别呢,人家是波涛汹涌,她是一马平川,不对,比一马平川好点,是有起伏的呸,什么起伏,是有料的 张莱莱身上环着山庄提供的有养颜美容效果的大片绿叶子,她喝着果汁和余小屿海聊,天南地北,有什么扯什么。 女人聊天,不聊男人既不现实又没劲头。 她不在,他笑了(二) 张莱莱试了小时一年多了,他没有辜负她,终于表白了,而她得偿所愿,一身围绕着恋爱中的甜蜜气息。 “想到小时了么”余小屿坐在池边泡脚,吸着果汁,吃着糕点,一脸满足。 下午比赛的福利太棒了。有单独的温泉池免费开放不说,连晚饭都准备的豪华精致,山庄报销了一切开支,就因为他们参加了个比赛,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世界上有几个傻子会做 厉司言告诉余小屿,“你要知道,傻子不好找,好好珍惜遇到有钱的傻子的机会。”厉司言清楚,aron听到他的话,又要砸东西了,那个有间歇性狂躁症的家伙,他早想治治了。奈何对方一直不肯配合,他丢过两次手机都是因为aron,aron是公众人物,他给他看病的事情不好宣扬出去,所以在回国后短时间的失踪阶段,厉司言都在aron这儿。本来打镇定剂这种事情仆人都能做的,aron非要厉司言亲自打针,还拿某件厉司言不愿提及的事情威胁他。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特别是厉司言这种表面温和背地阴险的。而厉司言每次都直接拿了比筷子还粗的针管给aron镇定了够 听了余小屿的话,张莱莱握拳抵在嘴唇下,“胡说什么实话你下水呀,我们是来泡温泉,没让你把温泉池变成洗脚水。” “你脸好红。”余小屿下了水,扯掉身上的浴巾,双臂一滑,游向了张莱莱。 “自然的红。”张莱莱双脸生霞,娇俏妩媚。 “娇羞红吧。”余小屿笑道。 “找打吗”张莱莱挥拳吓她,余小屿马上抱住她撒娇。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前一秒看对方不顺眼,后一秒因为一些小事又和和睦睦,以前什么不和的事情就像拉家常似的,不痛不痒。 “你舍得吗,嗯”余小屿揩了把张莱莱的油,满眼羡慕,“身材好的我都快爱上你了。” 张莱莱一口果汁噗了出去,余小屿躲闪不及,遭殃了一脸,“别,别,别爱上我,你家竹马会杀了我的。” “不用他来,我已经想杀了你了”余小屿不得不仰天长啸,天啊,她是要洗多少次头发头发掉光了不被人嫌弃死她抒发了内心的想法,遭到张莱莱的一记白眼攻势,她戳了戳余小屿的脸,“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真为他着急。” “谁” “你的竹马咯,你情商忒低了吧小时都比你聪明。我看的都急,谁叫他是大帅哥一枚,我想记仇都难,罢了罢了,帮他开导开导你。”张莱莱循循善诱,说了一堆巴拉巴拉的事情,余小屿花了半个小时去理解,张莱莱就一个意思,她说厉司言喜欢自己。余小屿心跳一快,脸色绯红,一蹲身,整个人没进了温泉里,憋足了气,又钻出水面,趁张莱莱敲着肩膀解酸累时,一口把嘴中的泉水喷了过去。 张莱莱:“”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居然被喷了 余小屿干完坏事忙溜走,“厉司言就算喜欢我,也是哥哥对妹妹的。他,早心有所属了。” 张莱莱气得发抖。 她要因为这对白痴愚蠢的青梅竹马抓狂了 她不在,他笑了(三) 冷静下来,张莱莱无奈惋惜地自语道:“情意相投的两个人,是有误会吗心有所属他心系的不就她吗啊,爱情,你比杀猪麻烦千倍。”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爱情,一刀下去,不见血的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 余小屿拢了拢浴巾,把身体遮严实了才敢出去。 女人会聊男人,男人不会聊女人吗那更不可能。 小时和厉司言本来话不投机半句多,结果厉司言说了句,“你女朋友挺喜欢你的。”小时就说起话来一发不可收拾,大有讲个三天三夜之意,没有几个男人喜欢把女朋友的事分享给别的男人听,除了介绍除了炫耀,小时是单纯的欣赏张莱莱。 张莱莱答应他的告白,他却不争气地流鼻血,小时是又喜又窘,找个洞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哎,总算修成正果了等等,爱情的结晶还没有,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厉司言说:“我喜欢自家的。” 小时说:“嗯,自家的女孩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墙壁上挂着复古的时钟,看了眼,是时候出去了,温泉泡太久也不健康。 小时突然问道:“你背后是不是做过手术” “” 外面没室内暖和,余小屿换了衣服出去,走到外面没多久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稀疏的星光悬在天空,与夜作伴,相对无言的寂寥。 “你是小孩子么”一件风衣盖在了她的肩头。 “我心智三岁,幼稚的要命。但请不要担心,在未来,我会长大的。”余小屿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她张开手臂,回头抱住那个人,紧紧的,“谢谢你,你不用担心了,我不是只会撒娇只会哭泣的小女孩了,你离开后我就懂了,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后,望安好。” “余小屿。”厉司言蹙眉,“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这是文艺好了,我累了,去睡了,晚安。” “晚安。”厉司言嘴上说了晚安,腿却诚实地迈出去,一把抱住她,余小屿受惊地啊了声。 “厉司言” 有一个暖暖的东西塞入了她的手心,她听到他的低笑:“不是想吃温泉蛋吗” “谢谢。”余小屿按下心跳不已,脑海里是路未央的脸,她回头,“厉司言,要幸福呦”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了。 眼角,涩得厉害。 余小屿摸着他塞的温泉蛋,默念着:本来就没有谁有义务陪你任性到底。 “笨蛋,你就是我的幸福啊” 他的声音在寂寥的苍穹下显得很无奈。 厉司言没想到余小屿会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昨天负气丢了sd卡,因此没法联系余小屿,张莱莱说昨晚她们分开后余小屿就回房间了,然后一直没见到过。 按了按眼皮,厉司言接过昨天的主持人递来的东西。 “厉先生,这是庄主托我给你的。” 是他的手机卡。 插回sd卡,开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我和韩雨尘先回去了,你放心去找幸福吧” 她不在,他笑了(四) 余小屿已经一个月没见到过厉司言了,他像是从没出现过般。忙忙碌碌了一个月,余小屿凭借厉司言放在门口地毯下面的钥匙走进厉司言的公寓,空无一人的公寓,少了人情味,余小屿抹了抹电视机上方外壳,手指黑了。 动手打扫干净房间,余小屿回想起一个月前回到高芝芝住的小区,夏眠阿姨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说是要出国去,临走前她察觉了夏眠眼里隐晦的担忧。好像预示着不好的事情降临。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高芝芝似乎有事告诉她却被夏眠阿姨拦住了。 余小屿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有点累地将吸尘器靠到墙壁上。 为什么打给他是关机呢 又消失了么,那种随时会失去的感觉,来得好强烈 厉司言,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现在是和路未央在一起吗我对你的感觉是什么是思念么为什么我要思念你 真奇怪。真的好奇怪,这感觉又来了。 国外一家知名脑科医院,一个白衣少女倚着墙壁仰着头,病人为多看她一眼纷纷慢下脚步,她却浑然不觉。 时间好慢,他怎么样了 病房里,夏眠和厉梓铭守在昏迷的儿子身边,夏眠被厉梓铭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亲爱的,别怕,司言会好起来的,他既然愿意接受治疗,肯踏出第一步,那剩下的他也会挺过去的。” 夏眠摇摇头,出自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爱,她承受了太多恐惧,“他太逞强,我想叫那孩子来,可怕他不答应” “会过去的,司言在没完成梦想之前,是不会放弃的,你要相信,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他长大了,知道取舍,知道要是放弃,等同于他输了。所以亲爱的,先去休息一下,我买了粥,未央那孩子也在外面等着,你们去喝点粥吧。” 见妻子没动静,厉梓铭低头,瞳孔一缩:“小眠,小眠” “厉叔叔,夏阿姨怎么了”路未央慌张推开门,手上的餐盒撞到门面掉了一地。 厉梓铭横抱起夏眠,“小眠应该是疲劳过度,我带她去休息,未央麻烦你照顾司言一会儿。” “好,厉叔叔小心点。” 厉梓铭前脚刚走,后面的路未央收起惊吓的表情,冷淡地踹了一脚门框,“我是局外人啊。” 她淡淡看向躺在床上的厉司言,关了门,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身子倾向厉司言的脸,一手摸上他的脸,一手摸上他的眉目,“司言哥哥,你要是一辈子不醒,该多好。你忘了吗车祸前你说的那些话,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呀。余小屿是什么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的小妹妹吗,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我会因为嫉妒做出不得了的事,像是撞死她,你说是不是很厉害” 眼睛没征兆地睁开,那双崩射着寒光的双眸泛着金属般冰冷的色泽,“路未央,你敢。” “我就知道能把你吓醒。”路未央恬不知耻地俯身越靠越近,气吐幽兰,“我好想你。” 厉司言见到路未央,心里跟明镜一样,她不在,余小屿不在。他笑了。 真好,她又不在。三年前她不在,三年后她还是不在。多好。 你为什么骗我?(一) 厉司言的脑子隐隐作痛,刚做完手术,后遗症还挺大,他没多余的力气去推开路未央不代表会容忍她的所作所为。 “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厉司言,这也没关系吗而且,你喜欢的从不是我。你这样看我,恶心到我作呕。路未央,一开始你就该知道,不是所有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路未央大笑,不在意外面是否有人能听到她的张扬,星眸里闪着泪光,流露出悲伤的感情。厉司言感觉到路未央的手离开后,内心的反感才减轻了些。 路未央做了个惊人的动作,她一手撑在自己脸上,一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路未央,路未央,你活该” 她以为她是笨拙的,就像一座笨重丑陋的雕塑,直到遇见他,那个浑身光芒的少年,站在曙光的尽头,在那儿等候着,像是绽放夜空的璀璨烟花,美丽易逝,又令她忍不住去追寻,舍不得他陨落成碎光。于是,她拼劲全身的力气去追逐他,结果阴暗的一面滋生,她和他的距离仿佛更是拉开了十万八千米。 厉司言,怎么办。 路未央的嘴唇颤抖着,内心在呐喊,绝不放手,哪怕会死会痛会失去所有。 “谁叫你,是他的儿子呢。” 厉司言闭上眼睛,动了动唇:“疯子。” 厉梓铭照顾完妻子,折回来探望儿子,一进门就见路未央正在喂厉司言喝粥,欣慰地问了句:“司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爸。”厉司言不着痕迹地避开路未央送来的粥,抬眸向面露欣喜的厉梓铭看去。 路未央笑着说厉司言醒来一切状态良好,医生也说他的病情治疗情况很理想。只要好生修养,不出两个月便能痊愈。 “未央,你别光顾着司言,一整天守在外面都没吃饭,小心胃病发作疼得是你,女孩子别亏待了自己。司言你不是医生吗没看出人家未央生着病在照顾你身为一个男人,你不劝劝人家,反而要人家分心,这是你的修养吗”厉梓铭对路未央是感激的,这姑娘从小关心着他的儿子,几年前的车祸她还救过厉司言,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要不是夏眠说厉司言执念太深,厉梓铭真的希望路未央能做他未来儿媳妇。 路未央坐在原位没动,她不愿将红肿的脸给厉梓铭看,太丑太难看。 厉司言听了厉梓铭的话,两指夹开被子,穿上拖鞋来到桌边。转开保温杯,拿勺子舀出里面的红枣枸杞到碗里,手指抵着杯底倒出汤水。香气一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至少吃点。”他不想欠她。 “嗯”司言哥哥说吃她便吃。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照顾你妈,放心,她只是太累了,你做手术的时候她担惊受怕,白发都生了几根。”厉梓铭常年冷峻的脸在一天之内缓和了不少,他的秘书看见估计会吃惊不已,总裁大人也有如此人性化的温柔。 厉司言躺回去,心底不好受,是他任性了,他让家人担心,是他的错。 “对不起。” “难得你低下头认错。”厉梓铭很多年没碰过儿子的头,这次他轻轻地摸着厉司言头上的白色绑带,粗糙的绑带绑着他心爱的儿子。这种束缚想必他不会喜欢。 你为什么骗我?(二) 厉司言脸上淡淡的表情无影无踪,不耐烦地请路未央出去。他不会在父母面前表现出负面情绪,亦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面对妩媚张扬的路未央,他连逢场做戏的耐心都要消耗完了。若不是厉梓铭在场,他早翻脸不认人,修养告诉他,不能和女人发脾气,但对方是个不可理喻、沟通无能的女人呢也可以忍。可是路未央不同,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扪心自问,你不是在关心我吗不然你完全可以任由我闹胃病。”路未央先发制人,夺得发言权,年轻美貌的脸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死气沉沉,“你心里有我。我当初做的一切是为了你,即使是腿受伤再也不能跳舞,为了你我都不后悔,我不该意气用事,你也不该怪我,我是为了你。我只知道我应该守护好我心爱的人,这有什么错” “错在你爱上不能爱的人。”厉司言疲劳地说,他受够了这场追逐游戏。 路未央将红枣枸杞汤喝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心情一好,她倒是乐意分享秘密。吧。” “滚”一个冷酷到似结了冰的字眼从厉司言喉咙里爆出。 路未央抿嘴笑着,玩够了,她是应该出去了。 连衣裙的胸前口袋里是那个旧手机,手机里的录音在播放后引来了厉司言的情绪波动。 这个秘密,她藏了好久呢。 厉司言恢复了点体力,自行坐了起来,绑着绑带的头轻靠在软枕上,即使有绑带在,他的面容仍是隽秀帅气的。不言语的他安静到房间除了盐水瓶的滴答声,再无杂音。他仿佛是一副画,沉默了数年。他穿着白蓝条的病服,冷冰冰的气质和苍白的脸色融合成了病殃殃的美感,清亮的眼眸深邃而美丽,纳含着水洗涤阳光般的流莹。 路未央手中的录音他根本没印象,三年前的车祸使他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忘了许多不该忘的东西。包括 “你回来希望我来羞辱你吗路余小屿” 来的人竟然是三个月没见的余小屿,厉司言不免意外,他相信父母是尊重他的,不可能去找余小屿,所以说evis那个家伙吗 余小屿面无表情地走近他,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肩膀,以撩人的姿态迫近他微微僵硬的脸。 喉咙一涩,她艰难地问他:“厉司言,你为什么骗我” 厉司言无声,余小屿冷笑,褪去稚嫩的她混迹社会已久,早懂了男女之事。她大胆地低头,触上厉司言凉薄的唇角。 没有技巧,只是单纯地亲了一口,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受到双重刺激的厉司言没有立即做出决定的感官了。 她知道他在骗她。 她知道还来找他。 说不清是愉悦还是苦涩。 “厉司言,白痴吗喜欢不说出来,我这个低情商怎么知道” 余小屿愤恨的咬了他的手腕一口,深深的牙印表现出她内心有多么埋怨他。 “迟吗”他哑着嗓子问。 “迟了。”余小屿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大傻瓜,迟到了十多年的情书,居然压在别的女生送你的情书下面。是不是evis不戳破,你永远都不说出来,把我耍的团团转” 你为什么骗我?(三) 一个月里,余小屿因为情绪不对头产生了连锁反应,工作不顺心做事不顺利,做报告出现纰漏被莫贤批评多次。符梅梅打电话跟她说自己结婚了,吓得她手抖洒湿了产品资料。其实是符梅梅在网游上和一个听说很厉害的大神结婚了,游戏而已。 韩雨尘在微信上发搞笑的小短篇逗她,周末约她出去解闷,这才调整了她的低落、心不在焉。 余小屿心情一不好,就和韩雨尘打趣。上班的休憩期间有几次和韩雨尘“打情骂俏”被白望南瞧见了,他脸色很不好看,小南瓜怀疑说白望南是不是看上余小屿了,在吃醋。余小屿狂汗。 白望南确实在生气,终于憋不住了,在两天前的中午邀余小屿去吃饭。小南瓜还为余小屿加油鼓劲拿下白望南。余小屿再次狂汗。 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质量又不好。 怎么想都是在贬低自己 余小屿不笨,她问过白望南厉司言的去向,他守口如瓶,一个字都套不出,余小屿做了大胆的假设,打了十几遍草稿,做了十几个猜测,这天一股脑儿倒出来说了个明白。惊得白望南不得不佩服她。 余小屿当场失态,她在餐厅里拍桌而起,比知道厉司言“喜欢”路未央还要震惊。 她胡乱猜测,居然中了。 一个月的思路整理,一个月的满腹疑惑,余小屿的脑子在一瞬间连上了聪明的线路,她在白青萝避开回答关于厉司言的问题时问:“告诉我,厉司言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望南动筷子的手一僵。 “果然出事了。”余小屿烦躁地喝了口饮料,“干嘛瞒着我” “你怎么知道”白望南妥协地把手机里的资料翻出来,低头看了一遍又一遍。 “噢,很好猜,你破绽太多,一谈厉司言你就眼神诡异,活像背着老婆养了小三抱歉,这个比喻是很奇怪,请别介意。” “我对juian在乎的女孩子戒备心太小了。”他坦言,“你猜到了,可我还是不想说出所有事情。” 余小屿笑笑,“不用你说,我来说。” 三年前厉司言出过一场车祸,遗留下不小的后遗症,在国外没有康复完全,因为伤得严重到无法短时间恢复。依他的性格,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肯静待养回元气。余小屿想他多半旧疾发作,时间在他们去山庄的那几天 “很好猜,你在群里说了老板出过大车祸,伤得不轻。厉司言说他和你共同创业,既然你是总监,那么,那个老板,无疑是厉司言。你一个红火的漫画家不缺钱,除了为厉司言做苦力,没有人能使唤动你厉司言他,好吗” 白青萝收起平时的笑容,淡淡地说:“不好,他不好。那场车祸不是快要他的命,而是让他痛不欲生。他昏迷过半年多,醒来后基本是个废人了,肋骨断了四根是小事,他连手脚都断了。” 谎言没有对错(四) 白望南手指发颤起来,像是有电流在他身上跑动,一个大男人眼红了,不是感情太深便是多愁善感过头,显然他是前者。 “离他的心脏三厘米处,有车窗的玻璃碎片,再深下去,就足以致命。他花了一年时间复健,医生都大感不可思议,他居然挺过来,重新站了起来。我见证了他的所有过程。恨不得能以身相替,可是不行我无能为力所以说人类脆弱而强大。” 余小屿陷入白望南的话中久久不言语。 亏厉司言还能在她面前云淡风轻地笑 “我要去找他” 她拍桌,心中的难受仿佛藤蔓纠缠住心脏,捆缚得鲜血淋漓。 “我劝你别去。你去了,他就会知道是我多嘴。” “不去有路未央在照顾他对吗” “路未央”白望南的脸色微沉,他似乎不大喜欢路未央,“你去要以什么身份” 余小屿琢磨了会儿,确实,不能以不明确的身份去照顾一个男人。 她皱眉问:“小姨的身份怎么样” 白望南:“” “我知道我年轻,辈分关系胡诌一下不要紧,不会被人怀疑的,放心。” 白望南:“我不放心。” juian家的小青梅智商不错,情商真的是叫他哭笑不得。 “余小屿,juian爱了你两次,你不要再辜负他了。” 没几天余小屿整理了行李请了假,在白望南家的威斯曼的帮助下成功来到了厉司言身边。 既然来了,她当然要把他照顾地好好的。 再遇到路未央是情理之中的,医院楼下的花园里,余小屿和路未央对视着,不得不承认路未央的漂亮是她不能及的,但余小屿不容忍路未央对厉司言的所作所为。 白望南憎恶路未央厉司言的车祸是她一手造成的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余小屿当然不会再让路未央接近厉司言。 三年前,路未央得知厉司言有喜欢的人情绪不稳,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厉司言争夺方向盘,厉司言一分心,车横冲直撞,在高速公路上撞到了围栏。陷入混沌意识的厉司言被意志力惊人的路未央拖出了车里,为此路未央的双腿粉碎性骨折。 厉司言在昏迷中自语着余小屿的名字,路未央把没摔坏的手机开了录音键记录下厉司言的话,后来裁减了一部分内容,成了余小屿听的那段,真相是厉司言的表白是给余小屿的,而非路未央这个疯子。 真正让余小屿气愤到心疼不已的是路未央令人发指的可怖行为。 她质问路未央:“你为什么要注射药物到厉司言的药水瓶里你是在害他” 路未央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只有冷漠,“不过是对记忆有障碍的药,不会伤到他,他醒来后不是没有怎么样么哦不,他丧失了关于你的记忆,哈哈哈,多好啊。” “你不是喜欢,你这是自私” 路未央哈哈大笑,漂亮的眼睛里是嘲讽,戾气浓得骇人,“你有资格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没有我拿自己的努力去换怎么了谎言本身没有对错我从不认为我用错了方式” 这一刻,余小屿同情路未央,下一刻,余小屿可怜路未央。 “我喜欢的人,他有喜欢的女人,他有心爱的儿子,我拿什么去争我不过是想留下他的影子而已,为什么,连这一点,都有人和我抢” 余小屿回到病房外,夏眠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厉梓铭陪同着夏眠,形影不离。成熟的男人有着特殊的魅力,无怪女孩们说喜欢大叔,厉梓铭是个典型的例子,事业成功,外表俊美,性格稳重,护妻爱家。这么多年,还有不少未婚女士对他心怀爱慕。 可惜总有人爱错人,去浇灌不会开花的种子。 “小屿,我们聊聊吧。” 余小屿有不好的预感。 夏眠说:“小屿,阿言的身体好转了,我不希望他受刺激。医生说他的记忆恢复很难,靠外界因素干扰会有不能预料的后果,虽然我想试试。以前我时常在阿言面前说你,可他完全没有印象,我把你和他的点点滴滴告诉他,他说以前的我真幼稚啊。没想到的是,我想借你让他的感情回升,结果他又喜欢上了素未谋面的你。阿言对你的喜欢也许称之为爱了,他的确能爱人了。爱了你两次。” 几年前的厉司言忘了所有,是夏眠日夜不休地给他讲失忆前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余小屿的,夏眠心细如发,早知道厉司言对余小屿的感情。 人们忘却的仅仅是记忆吗有时候连感情都能随时间河流沉入泥沙中,不复存在吧。 夏眠光滑的皮肤在几天的不眠不休里有些松弛,可她的美丽是岁月带不走的,而厉梓铭爱的,是她的所有,没有人能替代。 余小屿一度把夏眠当做除父母外最亲的人,夏眠的话像把千锤百炼的刀,一刀一刀切开了她的心口,她的左心房住着疼,右心房住着泪。 “作为从小看你长大的阿姨,你和阿言能共结连理我不会反对一丝一毫。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大认可你能和阿言共度难关,白首不弃。” 打开房门,余小屿昏昏然地走进去,回身刚关上门,手还没离开门把,身后有人惊讶地用英文问:“who are you” “sorry”余小屿道了歉开门出去,抬头看门号,1170 厉司言病房的门号是1178来着 她的脑子被狗吃了么 “照顾我吃不消的话,去休息。让一个病人来照顾我,我良心过意不去,同病相怜不是这么怜法的。”厉司言招招手,把一个红透的西红柿递给余小屿,“这国家的环境很适合西红柿生长,结出的果实饱满多汁,生吃无害。西红柿能抵抗衰老,增强免疫系统,减少疾病的发生。而且对消除黑眼圈也有作用。尝一个试试。” “是,厉医生说的对。”余小屿收起郁郁寡欢,伸手去接,那只手比她更快地把她拉入了怀里,他身上的气息一点儿也没变,干净好闻,令人无法抗拒。 他说:“小屿,我想找回记忆。” 她听见自己说:“好。我陪你。” 字数破十万的小剧场:你们都够了 大学的一个晚上,余小屿在租的房子里和韩雨尘通话,她有论文没过关被教授训了,便找韩雨尘解闷,“心情不好想听你唱歌。” “你想听什么。” “嘿嘿,什么都行吗”余小屿贼贼地摸了摸下巴。韩大校草的歌喉不知多少女生渴望一闻,可他硬是装酷从不开声,余小屿怀疑他五音不全。韩雨尘拿实际证明了自己的歌声是如何的动人。 他唱英文歌时嗓音缓慢清灵,唱rock时激昂热烈,唱情歌时深沉低哑,把余小屿的耳朵都养刁钻了。 “出卖节操的不行,比如威风堂堂,虎视眈眈,绝世小受啊小攻什么的绝对不行。” 余小屿假装遗憾:“我想听威风堂堂来着,不贪心,前十秒足矣。” 韩雨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哈哈,落空了吧,你跟我斗,嫩点儿” “我嫩表示我年轻呀。” “我是男的,越老越有味儿懂吗” “什么叫你越老越有味啊,好可怕” “等我到了四五十岁还散发着一种成功男士的男性魅力,而你那个时候已经人老珠黄了。” “我想到的是炸鸡腿越炸越有味,表示吃货的我萌萌哒。况且要有魅力你也得先成功啊,哈哈哈哈” “你够了啊。笨蛋,你以后好好保养,把自己搞得和天山童姥一样,几千年不变。” “可怕。” “没办法,女人就喜欢我这样成熟有魅力的。” “你才够了。” 丢了流年没丢你(一) 三个月,国内的天气转凉得快了许多,绿叶被季节的画笔改成了渐变的枯黄,像是人的心情由晴转阴,染上了低落的色彩。 尽管不是所有季节都能影响人的心境。在临近冬天、秋季快逝的时间段,学生们忙碌了一学期,卸下了肩膀上的学业、迎来寒假的热情是寒冷所不能冻结的。 周末,学校的大门掩着,有少许的学生进进出出。 “那么多年了,学校建了自习室,学生们周末也不闲着。唔,学业紧,放松不得。好怀念。中考什么的再来一次我也无所畏惧” 身边的男人低低笑着,清冽得如同寒风中携带着暖意的声音在簌簌的落叶声中显得格外突出,“前面是铜墙铁壁,那时候也得闯闯,年轻真好。” “什么话,你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好学弟学妹看见你估计错认你为学长呢” 说什么来什么,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女学生模样的少女抱着一叠资料书跑过来,腼腆地问:“老师,新设的自习室在哪儿我,我记忆力不好,忘了。” 男人沉稳地答道:“左转直走,图书馆和食堂的中间。” “啊,谢谢老师”少女羞涩地多看了男人一眼,像是要借可怜的记忆力记住这个人。 这男人是一个星期前出院的厉司言,他身边的女孩无疑是余小屿了。余小屿是和厉司言回国到初中的学校寻找记忆的。寻找那段遗忘了的舍不得放弃的记忆。 校园里安静而带有书香气,两个人在石子路上不经意地漫过一个又一个风景。 余小屿调侃厉司言:“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自习室的地理位置的” 厉司言配合余小屿,摆出严肃的面容,他的脸不属于韩雨尘的清雅,也没有白望南的飒爽,但是俊美得如同不败的神话,不苟言笑时会有自然流露出的温润气质和锋利如刀刃的冷峻,两种矛盾却融合得完美的气质。十年的磨砺,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了心里停留着少年的心思的男人。 “同学,难道你不知道校门口有地图版面吗笨。”他说得认真,语气十足的为人师表的感觉,好像余小屿真的是个笨学生,不善观察似的。 一路上没碰到熟悉的老师,虽然他们给曾经的初一老师打过电话了,但班主任最近要参加朋友婚礼,赶不到学校叙旧,便叫他们自行参观。门口的门卫过了十年也没换,厉司言的出色曾经全校周知,门卫大叔自是认得,稍稍回想一下就核对上人了,所以两人顺顺利利地进了学校。 来到久别的教室门口,初一的教室在几年前全翻新了,学校也建起了新的教学楼。十年,可以改变很多。 有人会退出你的时间轴,距离你不知多少海阔。有人忘了当年与你一起的单曲循环过的歌曲是理所当然的,记住了的,那便是消磨不了的割舍。 余小屿摸着换新的桌子,指着靠窗的倒数第三个位子,“初一你没跳级的那两个学期我们是同桌,坐在窗边。你外我里,你左我右。你是我们班的大学霸,一下课男生们在疯野,就你上完厕所在教室外看绿叶,要不就帮其他女生解答题目,还有你老喜欢捉弄我,在外面抓蛐蛐放桌上吓我,坏死了。” 丢了流年没丢你(二) 厉司言走到窗户边,昏暗的教室在他将窗帘拉开时明亮了人的眼眸,他看见她含笑的清亮眼眸,看见她眼底摇摆着的疑惑,看着她隐藏在暗处的希望。他不想她失望,可他真的不记得了。 多年后,厉司言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少女在自修课上偷偷地低头翻着言情小说。有值周老师进来,少年不动声色地一边解数学难题一边将手边的教科书拉到少女的小说上面,少女先是一愣,再看到值周老师走过后才发现少年救了她。 她转头,少年仍是面似全神贯注地做着题目,而少女咬着嘴唇把脸埋进了小说里。 后来厉司言才知道,原来余小屿并非对他落水无情,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资格去追逐他,倒头来成了他一直等她,没有时间限制地等她 学生时代的厉司言,是标准的好学生,老师眼里的宝贝,同学心里的学霸,女生嘴里的帅哥,男生玩笑里的大众群殴对象。 “厉司言,你知道女生们怎么评价你么她们说你高大上,带出去倍有儿面子”好朋友曾经这么笑话厉司言,厉司言从作文书里抽空回了朋友一句:“她们把我当货物吧。” 朋友摇头解释说:“她们说的高大上,是你身高高,大气不拘小节,就是气质好上是你学习好,全校第一啊。” “哦。”厉司言不以为然的态度惹得人跺脚想上前揍他,然而女孩子们就喜欢他的这份酷。 “厉司言,隔壁班的班长找你。”余小屿在女生堆里冲厉司言喊了一句,厉司言放下手中的作文书,明了似的走了出去。惹得女生们目光都被吸过去了。 余小屿从小的情商低下便出现了,“他有什么好看的” “切”余小屿得到了女生们的鄙视,“他高大上呗” “他一米六多点,哪高了,我爸一米八三” “” 厉司言在和隔壁班长了解情况回来听到余小屿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长大后一定比你爸高。”后来厉同学成了一米八五的长腿帅哥,比余小屿的爸爸高出两厘米,余小屿无话可说。 至于班长找他是因为他半个月参加的奥数比赛得了一等奖,通知他去老师办公室。 而那班长是个姑娘,对读书好的人特别欣赏,但是她对厉司言的欣赏在旁人看来是喜欢了。 关于数学,厉司言是众所周知的厉害。甚至有次在数学课上,老师在讲新课程,初一阶段压轴的几何题,厉司言前一晚上熬夜看新出的国外大片,只有英文没有翻译,他边查字典边看,花的时间过长,以致到了凌晨才睡下。第二天蔫蔫的,无精打采地支着下巴假寐。老师点到他的名字,余小屿一阵慌乱,比叫她还要紧张,她忙转头问身后读书好的人怎么解题,一分钟问了解题思路想去告诉厉司言,不想厉司言淡然地说了更简单的解题方式。 余小屿抵触地不再去为他担忧了,他不缺啊。 丢了流年没丢你(三) 厉司言的优秀是天赋的,是他不骄不躁的静心努力换来的。数年的光景,他从优秀的少年变成了优秀的男人。 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却又触手可及。 教室的空气在流动着凉凉的风,余小屿走过去牵住厉司言的手,厉司言反握住她。 他释然,什么都行,只要在她身边的是他,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我们去食堂吧。” 厉司言,别怕,你的记忆我会找回来的。 你受过的苦,我会带你走出去。 你经历了沧桑苦海,我带你去悠长未来。 我从不怕失去,因为失去了我哭会儿还能坚强,你失去了,你不哭也能坚强,但我舍不得你在空白的世界一人承受。 因为我爱你。 食堂的面积扩充了一半,设施装备焕然一新,时代与时俱进,生活在不断更新。 像是人的记忆,每一处都迥然不同,都意义非凡,耐人寻味。 初中的余小屿曾在食堂遇到过一个奇怪男生,记忆太遥远,倒是记不清了。 而那个男生和厉司言有过一段纷争。 厉司言的声名在学校是普通学生望而生畏的,人怕出名猪怕。一同年级的男生仗着舅舅是学校教导主任,不把人放在眼里,厉司言凭成绩和外表出名,他起初不当回事,直到听说自己暗恋的女生夸厉司言帅气。他醋意大发,思量着去找厉司言麻烦。 愚蠢的前去是行不通的,厉司言在班里有个很铁的哥们儿,是全国跆拳道冠军的儿子,父亲牛气哄哄的,儿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初一就一米七的个头儿,没几个不长眼地会去和一个“人墙”硬撞。厉司言有难,做兄弟不可能袖手旁观。 那个叫李彦的吃醋鬼心眼不少,联合班里同学支开厉司言的哥们儿。打听余小屿是厉司言的小青梅,便叫人骗厉司言说他要和余小屿去校外宾馆。厉司言收到消息,甩了数学书到了约定地点,二话不说把措辞好久要来个威风凛凛的下马威的李彦的肩膀牢牢抓住,膝盖狠辣地顶到李彦的腹部,随之自己腰弯下去一大截。李彦的呜呼声在天台扶摇直上九万里 接着厉司言掰过李彦的右肩,身子一侧,右脚踹到李彦小腿上,折得李彦半跪在地。李彦站起来,厉司言贴近他,肩膀抵上去他将胖子李彦给漂亮地过肩摔了 厉司言居高临下,眼中是李彦在同龄人身上没见过的冷漠,“方雨教的成果不错。”方雨便是他那个很高大威猛的铁哥们儿。 方雨嘲笑厉司言太秀气,以后女朋友出了危险指不定要人家姑娘保护。两人比试了几下,厉司言输得惨烈。 方雨一拍胸膛,自告奋勇当他的老师,厉司言同意了。 他对付李彦的招数早已熟烂于心,闭着眼睛都能凭感觉快速使出来。 基本的防卫是要有的,方雨说的没错,他厉司言从不做弱者。 李彦嗷嗷叫着,双手捂着一个很难启齿的地方,他疼得想哭,身为男孩子的他怕丢面子,生生忍着,咬牙道:“厉司言,你偷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踹我的小兄弟” 厉同学很淡定地回了一句:“踹偏了,怪你高。” 李彦:“”妈,我要回娘胎重塑金身 丢了流年没丢你(四) 李彦一句一句国骂从嘴里跳出来,厉司言没时间和他扯嘴皮子,拎着李彦的校服领子,森然地笑了笑:“余小屿在哪儿” “我连余小屿是谁都不知道啊” 厉司言:“”哐当,他松手,李彦趴地上了,厉司言拍拍手,几步走到生锈的栏杆前,往楼下看了看。 有几个闲得慌的人贼兮兮地朝他笑,一个是方雨,其他几个是方雨的室友,他们从李彦的同学嘴里套出李彦找厉司言麻烦,便尾随过来了。到了教学楼下面听到有人的惨叫,方雨知道不是厉司言的声音就安安心心在下面候着。 方雨对楼上的厉司言比了比嘴型,厉司言的脸黑了一大片,他回身边往出口走边自语:“我忘了她今天请假去外婆家了。”这个她指的是余小屿。 转头对捶地喊痛的李彦说:“你和空气去宾馆吧。” 地上的李彦:“”卧槽我被白白打了一顿 后来厉司言打人的事情传开,惊动了校长。厉司言不会承认为了余小屿打架。只能乖乖听训。 “厉司言,你是我们学校的尖子生,怎么能去打人,抹黑自己多不好。你看这样吧,这些辅导书你拿去,半个月看完,写三千字的学习心得给我。” 厉司言的父亲曾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厉司言自己又是全校第一的高材生,校长多多少少优待他。至于那学习心得,校长老奸巨猾地打算写得好就复印个四百多遍全校学生每人一手。一举两得,他真是聪明,嘿嘿嘿 而李彦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不但被身为教导主任的舅舅教训了一顿,叫他以后别去惹厉司言。父母还禁了他两个月的零花钱和使用手机的权利。在那个时代,有手机是很威风的事情,他威风的资本被没收了肉疼。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比如李彦。 在被揍的风波过去之后,李彦在学校食堂打饭,被一个女生的莽撞弄翻了饭盘,女生的饭也全洒在了他的裤腿上。这对李大少爷来说是种无礼的行为。 女生来不及说对不起,李彦仗着身高要压迫人,旁边的同学提醒他:“她叫余小屿。” 余小屿是什么玩意儿 李彦下一秒傻眼了,卧槽好耳熟的名字,等等余小屿,厉司言的小青梅那个害他被揍的“罪魁祸首” 余小屿默默低头,手里是李彦新打的饭菜,教导主任侄子的待遇比其他同学好上几倍,她在心里给饭菜打了个九十分,给学校的“仗势欺人”打了个九十九分,还有一分怕学校骄傲 “你吃你吃。”李彦脚下抹油,撒腿儿就跑。 然后学校的流言传出去了 “听说了吗,一七班的李彦在追四班的余小屿” “屁,明明是李彦报复我们的厉大校草,蓄意追求余小屿” “什么啊,是余小屿花心,脚踏两只船。” “咦,我怎么听说是李彦喜欢厉司言,于是向余小屿讨好,求厉司言的兴趣爱好的” 众人:“楼上腐女,你滚吧” 关于打架的事情,校方没记过,也没人去提,回到学校的余小屿一点儿也不知情,身边的同学由于厉司言的关系也没在余小屿眼前多嘴,顶多身后嘀咕。 但八卦的力量是强大而任性的。 一往情深深几许(一) 有些事的传播速度好比病毒感染,一个传染两,两个传染六,六个传染十三循环到全地球人都深受其害,沸动成风一样的对流。吹得人鼓鼓的,心脏受其刺激,循环血液加速,燥热着全身。 有一阵子余小屿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都能感到别人的指指点点,甚至在厉司言跳级后,她身边还流传着“厉司言不堪负重,远离青梅,躲避真爱”的腐女观点。 受不起异样的眼光,不知内幕的余小屿和厉司言嘴碎了句“像看智障一样看我,烦透了,浑身难受”。 结果第二天流言消失了。 至于是什么手段,厉同学不会透露半句。 他卖身给学生会去当副会长,条件是学生会长以正当手段多加了几个项目给每个班级,比如不时的黑板报评选,比如班级作业检查,比如检查学生证佩戴,比如搜查游戏机、连环画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谁有心情去八卦呢 学生会长笑得嘴巴都要裂开了,他找厉司言找了好几次,这个小学弟高冷得要命,这下送上门了,怎么能让他逃掉人情这玩意儿最好用了。若是他知道厉司言心里的算盘估计会吐血,因为厉司言的说是去当副会长,可没答应接受下一任学生会长的责任。 然后会长几次见到余小屿都微妙地笑了几下,吓得余小屿以为自己学生证没带好、发型不规范。 青春就像白开水,加颗糖,它甜得你牙疼;加粒泡腾片,它嚣张地刺激你满口腔酸味;加片柠檬,清香酸涩,舍不得一口喝下。什么都不加,它也能解渴,为什么一定觉得索然无味呢青春分明在透明中折射出彩虹的光辉,美而不俗。 就像余小屿也许不知道厉司言为了她打架过,不知道厉司言为了他“卖身”了,不知道厉司言的笔记从不做,却为了她连夜整理。 有个人守着你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即使对方细心的付出你察觉不到,但至少冥冥之中能感到对方的好意。 余小屿不否认厉司言一直是个眼睛明亮,笑容纯净,眉毛轻扬就像带动了空气似的清风少年,引人瞩目。 她不是例外。 她把厉司言当作亲爱的朋友,亲爱的竹马,亲爱的男神。所谓男神,只可远观,不可抱走。在“厉司言是我的亲人”的潜意识下余小屿掐灭了对厉司言的悸动,直到厉司言一次又一次的明示暗示,直到她发现她对他的难舍难分,直到她想去亲他想去抱他想拥有他,她才明白自己的心。 可厉司言不是神,他不能透视余小屿的心。 她的迟钝,她的矛盾,她的小心隐藏,都阻碍了一大段的路途,幸好,他走在她前面,她也走近了他。 我会带着和你过去的记忆,陪你寻找你失去的流年。就像你从没放弃我的愚昧,我亦不放弃你的遗失。 对厉司言来说,失去了流年没失去余小屿,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 我之守护即我之信仰。 她是他的信仰。 是他的不能失去。 一往情深深几许(二) 把学校逛了个遍,余小屿的肚子不知不觉饿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摸了摸饥饿的小肚子,隔着布料她都能感觉到她肚子的抗议。 她瞅了眼厉司言,他牵着她,神情和一般无二,可余小屿感觉到了他的幸福。他的眉,他的目,他唇角的弧度都在告诉她,告诉这个世界,他现在很幸福。 余小屿甜甜地笑了,她的手在他手中乖乖的,像是宠物似的任他牵引,明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给她一种他和她都没变,变得是沧海桑田,是世间轮回,奇妙而莫名的心情。 她是来找回忆的,不能懈怠,再努力努力,讲好多好多他们的故事和厉司言听。他们的曾经他们的未来,永远都该鲜明如画。 余小屿有时是个缺根筋儿,人不笨,但死心眼。他们在初中的回忆其实不及小学多,厉司言跳过初二读初三,他们相处的时间仅剩可怜的上下学骑自行车的那段日子。 想想好心酸哦,为什么她家抠门的母亲不能买辆山地车给她呢还以她腿短为理由拒绝,过分 她不腿短,只是不高,没错。一米六多的身高在如今一米八多的厉司言身边算得上娇小了,厉司言常常有抱她的冲动,小小的,多可爱。 厉司言侧目看她,心意一动,不管身边不按规律出现的学生们,抱住了余小屿,余小屿紧张地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 她很希望他想起来吧,她喜欢的是以前的他 “没事。”他眉目清浅含笑,说出的话平淡无奇却暗藏温柔,“我们去吃饭吧。” 他识人观色厉害得很,稍稍一个小细节他都能洞察余小屿的下一步动作,她饿了,他们就去吃饭,如此天经地义。 离开学校,厉司言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牵着余小屿去坐公交车。余小屿没有异议,她只想跟着他,被他的手紧紧握着。要是她手里也能牵个大型的贵宾犬,那更完美了,像是两口子 “你脸好红。”厉司言屈着手指把脸搭在手背上,另一只手还是牵着她,即使公交车内开着暖气,温度比外面高。出汗是小事,抓劳她是大事。 余小屿靠着窗户,低语道:“才没呢。”才怪,她自己也觉得脸上烫烫的,耳根也烫烫的,像是有热浪在翻卷,汹涌到了心脏。 他的气息席卷了她的神经,拉下她的手,自顾自贴了上去,他的鼻息在她脖间挠着痒痒,他身上没有多余的味道,古龙水味、烟草味统统没有。但余小屿嗅着他干净的气息,便能安心到此刻死而无憾。 她没听见他的心声。 余小屿,我希望以前的我别回来。 好嫉妒 好可笑 “厉司言。” “嗯” “我,我们,我们kiss吧”她是在索吻吗 幸好车内的乘客寥寥无几,她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 心脏速率加快了。 国外厉司言静养的那段日子,厉司言时时刻刻在吃她豆腐,法式热吻什么的都尝试了个遍,要不是白望南保证过厉司言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没和一个女性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她都以为他是恋爱老手了。 国外的三个月,厉大少爷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便宜,耍尽了无耻。余小屿是每分每秒都脸红得像高烧不退,她就像是个大火炉,加点煤就热气腾腾。 小剧场:青梅竹马初一校园日常 美术课上,老师放出一张热带雨林的图片,余小屿转着水笔轻声说:有毒蜘蛛,去了找死。 老师放出一张广袤草原的图片,余小屿趴桌上嘀咕:有狮子,去了找死。 老师放出一张苍凉沙漠的图片,余小屿坐直翘着凳腿,一脸嫌弃说:有响尾蛇,去了找死。 最后老师放出一张宁静美好的湖水图片,听余小屿唠叨好久的厉司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写着“看你有什么话好说”,余小屿淡定地说:“有水怪,去了找死。” 总结:去这些地方都是找死。 厉司言内心:以后度蜜月我们就在家看动物世界吧。 谁叫她认为去外面尽是找死呢 一往情深深几许(三)(虐狗,慎入) 天时一:下雨天的下午。 地利一:无人打扰的单间病房。 人和一:佳人在侧。 天时二:舒适的午夜 地利二:傍晚的病床上。 人和二:老爸老妈把路未央召唤走了。 总结:他们能做羞羞的事情了 乘着余小屿趴在床头睡觉,厉司言总厚着脸皮每天每晚都把她的眉毛、鼻子、脸颊、嘴唇、额头、下巴,甚至是手背手心都亲了个遍,像是在弥补十年的错过,他对她思之入髓得表达着渴望。 余小屿那些天照顾他前前后后,身体累沉沉的,他看着心疼却又满足。 他的女孩在为他劳累为他奔走。夫复何求。 她醒着,他就慢条斯理地边吃她喂的食物边伸手在她的腰间享受柔软馨香。她高兴时他便和她嘴对嘴喂,一开始她是拒绝的,架不住他温柔哄她,于是丢盔弃甲,于是双霞满面,于是飘落满肩温柔。 厉司言不再以礼相待余小屿,而是以理相待。 理由:我的未来老婆,怎么吃豆腐怎么亲。 其实差点干柴烈火,情不自禁,是路未央半路杀出,以送鸡汤的理由去看望厉司言打扰了两人的如胶似漆。而自那以后路未央就很少来看厉司言了,厉司言神秘地笑笑,告诉余小屿,路未央现在根本脱不了身。余小屿一头雾水,厉司言硬是不说原因。除非余小屿多主动,而且他没真得要把余小屿在医院给吃了,他许她的不是一时,是一世。 在听到余小屿的主动后,厉司言眼里闪过诧异,她羞涩胆小的像是兔子,从不和他做更亲密的事儿,除了牵手除了kiss,从不越轨。 厉司言抚上余小屿的脸,他笑了,她在紧张,她的呼吸热热的在他手心喷洒,犹如最美妙的动人心弦的邀请。 他勾勾唇,单手覆在她的双眸上,他怕她的眼睛勾了他的魂。 在她的呼吸轻轻吐纳时,他俯下身子,把她抱到怀里,低头吻了上去,一个带着怜爱而诚挚的吻,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攻占她的城池。 君临她的心城,守住她的疆界。 她难得主动,他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开 她软在他的怀里,手抓着他的风衣,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他认真的亲她的模样。 一个昏沉沉的乘客半梦半醒间目睹了这一幕,瞌睡跑光了,乘客满眼惊讶,这个睁着眼睛凝视着怀里女孩的男人,他眉目间的温情缱绻是要经过多少年才能积累下来的 像是相思了百年,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像是温柔的决绝告别 下了车两人找了家饭馆吃了饭,余小屿拉着厉司言去到处瞎转悠。说实话,十年没来过初中附近,她的记忆力不好使,只能乱走。倒是厉司言,比她要清楚路线,她惊喜地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轻松地晃了晃手上的手机:“笨蛋,导航而已。” “”她的智商才没被狗吃了 回国后他们搬进了同一间公寓,厉司言做劳动力,这次不劳烦白望南了。 余小屿脑补了白望南哭晕厕所的场面,juian这个压榨他劳动力的地主,有了女友不要基友了,他好伤心嘤嘤嘤 哈哈哈,好恶趣味。 晚上回到公寓,余小屿又脑补了白望南抱着马桶哭的场面,捧腹大笑,她才不跟厉司言分享呢,要是被白望南知道,她这个小粉丝都不能好好当了。 “怎么,和我一起住很兴奋”厉司言伸手捏了捏余小屿的鼻子,她避开他:“我饿了” 厉司言去厨房前壁咚了余小屿,吻得她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想吃我,彻底天黑了再说吧。” “”走开谁要吃你啊 耳根的透红是不会说谎的,余小屿的心脏砰砰砰得快跳出喉咙了。 虐狗节小剧场之雨尘智障了肿么破 5月20号当天,韩雨尘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里qq群这个小妖精不停地闪烁出的消息,空间动态不出一分钟,刷新一下,花式秀恩爱霸占满了手机屏幕。 微博里,有不少大学高中初中小学的同学发私信给他,有告白的有祝虐狗节快乐的有发照片秀恩爱的,韩雨尘一一回复两个字。 “智障。” 手机短信顺手转来的或某些人恶趣味的祝福韩雨尘一概不理。 甩了手机,韩大少爷打开门出去,只见自家小姨正敷着面膜,手上捧着一个未开封的包装精致的盒子,头和肩膀间夹着手机笑着娇语,“不是说出差没法回来吗,还送什么礼物啊你不是说最烦这种情侣间的戏码吗今个儿吃错药了吗什么,怕我寂寞难耐和别的人出去幽会你四十多岁瞎凑什么热闹。年轻人的世界他们去折腾好了。人老了就歇着吧。” 转身回房的韩雨尘:“” 从抽屉里找出去年余小屿送他的新年礼物一大包的五颜六色的杯装蜡烛,点燃,摆成爱心型,把手机固定到桌上,用支架夹住,调好定时拍照,双手交握,整好姿势和角度,三二一,咔嚓。 发微博发说说,搞定。 看着点赞和评论好虐的人们,韩雨尘再次陷入无言。 默默地盯着燃烧的蜡烛,韩雨尘单手捂脸,坐到床上,另一只抓皱床单,深深地纠结地叹道:“我这是智障了吗” 虐狗节智商不够用肿么破 一往情深深几许(四)(继续虐狗) 两家父母思想开明,又有厉司言的诚恳真心,两个人的居住水到渠成。高芝芝面上摆着谱,内心却乐开了花。她的想法是,自家女儿继承了自己的貌美如花但没遗传自己的情商她是很担心的,有个优秀的男人愿意收了她女儿,她都想点爆竹招亲戚喝喜酒了。 夏眠当初的一番话是在考验余小屿,余小屿若连和厉司言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夏眠认为,他们真的没必要成为伴侣。 人要有勇气去面对生活的艰难险阻,很多东西说起来轻松简单,做起来棘手难成,但不去正眼面对,选择低眉顺从的人,注定是生活的淘汰者。为了不被遗忘,余小屿不争取不上进,谁说厉司言就得等她一辈子厉司言的理智在,他就不会做个不孝的儿子,被夹在父母和爱人中间的人是可怜的,余小屿舍不舍得他为难呢夏眠是不舍的,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也是个母亲,她为儿子着想,做出的事情自是为厉司言好。 当然,恋爱是人家的,她一个中年妇女能干什么嚼嚼口舌开导几下便行了,过分插手会出现反效果也说不准。 自余小屿和厉司言的感情牢固成了混凝土,厉司言的手艺直线上升,特别是在余小屿搬来和他一起住之后。 废话,他研究了十几本食谱,不就为了抓住余小屿的胃。做菜经验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 余小屿自告奋勇帮他烧菜,厉司言故意说:“你做的饭菜能吃” “不要小看我,我有学过料理的”余小屿脱了外套,在温馨的家里没有冷意,挽起袖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捆青菜,割开绳子,抄起菜刀,熟练地将菜叶菜根分成两个部分切小,切完后挑眉看向厉司言,“怎么样,不错吧。” 厉司言笑道:“刀功厉害不代表做菜好吃。你会做什么菜” 余小屿有点恼怒了,他把她当成一个生活白痴了吗她的房间是乱了一点点,平时形象是邋遢了一点点,但这些不代表她生活无能。 厉司言像是爱极了她的嘟嘴表情,眯着眼睛问:“蛋炒饭” “” “水煮蛋” “” “那两样太高级,你是会泡方便面吧。” “我会做爆炒厉司言” “好啊。” 余小屿当时没明白厉司言的那声“好啊”几个意思,明白过来后她觉得要内出血了。 最后两人各让一步,每个人做两道菜。 厉司言做了富贵虾滚豆腐和酸菜鱼。 余小屿做了爆炒螺丝和青菜萝卜汤。 荤素搭配,ok 厉司言做的两样菜的色香味都比余小屿的好上许多,可他动筷子夹得都是余小屿的。 余小屿感动地说:“厉司言你真是个全能好男友。” 厉司言喝了口汤,咽了下去说:“再好吃都没你的好吃。” 末了再加了一句:“如果你倒杯水给我,你就是贤妻良母了。”爆炒螺丝太咸太辣了 余小屿为报答厉司言对她菜的宠爱有加,一个人洗了碗擦了桌子,再把地板拖了一遍。回到两个人同住的卧室,她首先进了浴室洗澡,围着浴巾盘着头发去卧室拿吹风机的时候,她的头上好像有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把她踩得智商都没了。 厉司言就下面围了条浴巾,侧身躺在新买的双人床上,单手支着脑袋,手里拿着本全英文的杂志,长腿显摆地夹着被子,黑发干净柔软,配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男性荷尔蒙爆棚 “厉司言,你想干什么”余小屿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把持住把持住 “我刚做完第八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他抬眸。 “然后” 他貌似害羞地抿了抿嘴,“等你爆炒。” 他把爆炒两个字咬得婉转曲折,又有点尾音,怎一个媚字了得 “噗” 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秀恩爱模式开启(一)(小污) 眼见快过年了,厉司言的记忆愣是没有恢复一星半点。这种事情急不得,余小屿没去死命地给厉司言压力,她爱的不只是过去的他。 厉司言辞去了医生的工作。路未央在国外一时回不来,他耍了个心思,找了个大麻烦给路未央。 厉司言正式接管了y,成为了那个说好出现却拖延了快一年才露面的大老板。接管了y也意味着他不是有时间去无休止地玩乐,y在几年内崛起速度十分可怕,他一接手就要习惯工作模式,为了在医生和上司两个身份间转换得当,他将合作对手全当病人看待。这样简单了不少。 白望南在厉司言回来之后松懈下来,继续他的漫画之路,编辑催他催得没差寄刀片了。全能的威斯曼帮他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不然他脑细胞迟早有天死光光。 余小屿和厉司言的恋情没在公司公布,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莫贤和小南瓜无话不谈,小南瓜知道是情理之中的,不过余小屿不想再尝试被一姑娘压在墙角拷问的滋味了。太引人注目了莫贤的眼光都快把她杀死了 莫贤和小南瓜的感情升温得快,莫贤的智商情商和厉司言一样双爆表,把小南瓜是吃的死死的,过年两人就去见双方父母。 小南瓜担心过双方不是门当户对,她家境一般,而莫贤不但是名校高材生而且他父亲是个金融业大亨。她怕他父母瞧不上她。 莫贤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以绝对宠溺的语气说:“小南瓜,我父亲希望我能去金融业闯出天下,而我选择了为别人的公司打工,是我没本事吗我只是随心而定,我的父母左右不了我。娶你的会是我,不是别人。大不了我们马上去领结婚证。户口本我早拿到手了。你的名字必须在我的户口上。” “别别别,我们,我们见了家长再说吧。而且结婚不该这么草率” “是,我太心急了。可你这么好,我上哪儿找第二个”莫贤从不说情话,可他说的话偏偏都像极了情话,“况且,我父母早见过你的照片了。”他的母亲不是吃素的,他身边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她怎么会不派人紧盯着,真是把他当白痴了吗幸亏那个爱多管闲事的母亲没对他的小南瓜出手,不然他不保证不撕破脸。一个后妈妄想染指他的伴侣,他不介意做点梗让她在他老爸面前失掉地位。 莫贤表态到这个地步,她也不再矫情地说:“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不过他们在外省,你去么” “去” 他还怕她不愿意带他去。 余小屿:“看你们恩爱秀我一脸血。” 莫贤见自己未来老婆嗔他一眼,轻飘飘送给余小屿一句话:“我早上在老板办公室听到了某种声音,嗯啊” 余小屿:“” 小南瓜:“” 莫贤说那两个词说的是形象生动,羞红人脸。 事后小南瓜说他很适合去做小受,结局是小南瓜被反攻了。 千万别去挑衅一个男人的那方面兴趣。 小心感同身受。 事后余小屿再也不肯让厉司言在办公室亲她了。 结局是余小屿被厉司言抱进另立的休息室亲了个七荤八素,南北不分。 千万别让喜欢你你也喜欢的男人憋太久。 小心追悔莫及。 秀恩爱模式开启(二) 厉司言近日忙着公司的项目和余小屿的接触时间渐渐少起来。余小屿有自己的工作,失落之余就把心投入繁忙中。有时候看见这个属于她的男人在簇拥中走进电梯,她却只能远远观望,有低落,有喜悦,有迷茫,有冲劲。 她劝过他,要是辛苦,不用勉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厉司言却说他的本意不过是暂时入圈,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顶替他。准确来说,是被他坑了的某人不得不来上位。 而厉司言再累,回到公寓也要和余小屿温存亲热。余小屿不是爱粘人的类型,她大度地说:“你忙的话,冷落我我不介意的。”厉司言说:“不要。那样我会觉得不踏实。” 在爱情里,一个男人在你面前像个小孩子,那说明他对你敞开了心扉,把最原始的状态展现给你看。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飞机上似乎累得睡过去的厉司言梦呓了一句。他没说梦话的前科,平生第一次喃喃出的梦话劲爆到了身边的秘书。 秘书小胡严厉地和同样吃了不小惊的舒美说道:“这事儿别传出去。” “好,好。”舒美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个手段果断千变到连莫贤都比不上的男人,竟心有所属了。 舒美和厉司言相处下来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的城府深到没人能辨出半分。 他沉稳,从不随便显露出情绪,说话的态度素来平易近人,没有上司的高傲,礼貌得体。在感冒的季节自己出钱买了感冒药发给员工,从不吝啬褒奖和惩罚。而且他胆识过人,在刚上任的时候,和国外有个项目定夺不下,厉司言在很多人的质疑声中找到突破口,拿下的利润分红让其他竞争公司眼红至极。 他大度,有了成果不是一个人独自享乐,外表看上去冷淡疏离,但公司的事情,严谨慎行。参加公司的聚会,不是丢下员工丢下钱一个人装清高坐在角落,而是和下属举杯畅饮,嬉笑打闹极有分寸。他能够很自信地与商界的前辈对视,能够淡定地推翻莫贤那个做事几乎百密不疏的人的决策,把人说的心服口服。 传言他是医生,可哪个医生行事外看是温吞中暗藏冷漠,实质是谈笑中给人挖坑设陷阱丝毫不含糊不手软。 那个不透露半分情绪的男人连睡梦中都挂念着心上人,这是有多少思念和多少爱意。 如果耍些阴谋计量,她是不是能得到这个男人 像是感觉到舒美的想法,小胡脸一沉,普通的脸变得令人敬畏:“舒美,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是,我可不是笨女人。”舒美坐直身子,微微笑道,笑容假到真实。 她能到今天的地位都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的穿衣风格到性格习惯都控制得无人挑剔,上班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抱怨这儿抱怨那儿,做事也是跟随了莫贤到厉司言的脚步,像是专业培训的特工。 她宁可赔笑也不会蠢到去顶嘴上头的人儿,人家不高兴随时能把你踢出局。人生这场游戏,从来不公平。 自王皑那件事儿后,舒美提放人也提放得不着痕迹。后来她才得知白望南出试卷的想法是厉司言提出来的。 最后的不是简单的心理题,里面藏着公司的资料问题,而那资料除了高层只有背叛公司的王皑才知道。王皑那个死脑筋的愚蠢的女人,做事追求完美,傻乎乎地把资料内容写了上去,即使很隐晦,还不是被抓住了。 舒美认为自己不是庸俗的愚蠢的女人。 秀恩爱模式开启(三) 到达商谈的地点,费了两个小时谈定了合约,厉司言三个人被接到预定的酒店。过了今晚就能回去了。 才到酒店,有短信提示,是余小屿发来的。 记得吃晚饭哦v 嘴角因为咬着文字的那个表情而愉悦,透露出了主人的心绪。 人是很神奇的生物,在苦累在压抑在深藏时,一个对你特殊的人送你一句话一个表情或是一个拥抱,像是千般苦难都不过是浮生一梦,而得到的幸福溢满了心窝。 我在北,你在南;我在这头,你在那尾;我在星星的尽头,你在宇宙的边界;感谢星轨让我们相遇。 厉司言谢绝了舒美和小胡的吃夜宵的邀请,到房间冲了个舒服的澡,再打电话叫前台准备了几样小菜。 厉梓铭近几年的扩张速度到了其他领域,除在服装方面,饮食业和房产业他也渐渐触及,厉司言知道是他那个闲不下来的妈让他一向独专的爸低头了,不然厉梓铭不会再次有那么快的动作。说到底他父亲还是希望能和母亲多点时间相处的。 可怜他这个儿子和女朋友亲热的时间都被工作剥夺了。果然当医生时闲多了,可那样不能天天在办公室见到小女友。 好事情和麻烦的事情对等,要得到就先要舍弃,他不后悔。 但等到年假必须好好的补偿回来。 服务员将晚餐推进厉司言的房间,服务员一离开,厉司言就拍照发微博,顺便艾特了余小屿,他家小女友一向担心他不照顾自己的胃,工作忙忘了吃饭,所以要求他吃饭时都发下微博,好让她安心。 唔 他倒不是爱炫,不过怎么没几分钟点赞转发评论就这么多了,人民的力量真是难以估量。 余小屿在下面评论说:看到了,好好吃晚安。 厉司言手指一动,回复:晚安,好梦。吃完夜宵别忘刷牙。 然后评论区炸开了。 皮卡没有球:嘤嘤嘤,我不服,老板你都不回伦家 回复皮卡没有球:没有。 卖姑娘的小男孩:老板回我啊,我都刷了三十条了再不回我我马上定飞机票找你去搅基 回复卖姑娘的小男孩:扣工资。 卖姑娘的小男孩: 城市蘑菇:听说博主是男神,求爆照 梆锥没有锥:喔,帅哥约约约 美羊羊爱上灰太狼:土豪求交友带我去吃吧 南瓜爱莫莫古里古怪:小鱼儿你们这样秀恩爱是不对的 回复南瓜爱莫莫:小南瓜你和你家秀恩爱我看到了 回复古里古怪:咦,小鱼儿你还没睡 回复南瓜爱莫莫:你名字也在秀恩爱。还有别岔开话题。 如鱼得水古里古怪:你把名字改成鱼鱼爱言言吧。 余小屿在手机那头嘴角抽了,眼角抽了,差点咬到舌头,鱼鱼爱言言他是有多大的勇气想出这个名字的拒绝蠢拒 丢开手机,余小屿躲被窝里去了,她才不说脸红了,好羞耻。 厉司言晚餐吃完了,余小屿都没回复半个字,可能捂着被子在纠结吧。 知余小屿者莫若厉司言。 秀恩爱模式开启(四)端午节快乐 一身黑色丝绒浴衣,厉司言站在酒店的阳台上,有风吹来,醉了人心。在阳台的视野很好,能将夜景揽入眼底。厉司言不禁想,要是她在就好了,烛光晚餐老土是老土了点,但是余小屿会喜欢的,因为她是个低情商啊,低情商的女孩再浪漫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件正常平淡的事情吧。 怎么办,还是好想给她一个罗曼蒂克的惊喜。当作十年没见的礼物,当作他不是他的歉意。 他倒了杯白开水喝,水珠在嘴角顺着有些生长趋势的青色胡渣流下,他成熟的标志,男人的胡渣,因为忙碌而长出,因为工作而需要剃掉,况且留着亲余小屿她难受了他不乐意。 他不是霸道总裁,余小屿不是她的傻白甜。虽然日子过得有点快,人老得有点快,可他还是愿意做个普通人,除非情势所迫,生活所需。 所以说,他想要个儿子。 有个儿子,养他个十八年,把工作一样一样丢给他,绝不心慈手软,像他爸听了妈的话心疼他,自己陪老婆的时间少了不说,整天各种打交道、玩城府,多累啊。当然,生个女儿由他宠着,多像点余小屿,他就越宠着,宠到无法无天。 余小屿,你给我生个儿子吧,我赚钱养你,儿子赚钱养我们,你就吃喝玩乐、貌美如花。多好。多棒。多期待。 嗯没出息。 确实没出息。 厉司言笑了。 怎么都觉得这样的他没出息。 人的梦想很珍贵,他的梦想是什么 以前的厉司言是要做个医生或是建筑师,现在的厉司言做过医生,又成了老板,以后的身份更会上一个层次,可他的梦想不是站在巅峰孤独一人,他的梦想是 娶一个叫余小屿的女孩,把她变成女人,然后生个儿子,再然后他去开个私人诊所,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换做十年前的厉司言,一定会骂自己愚蠢,曾经的自己应该是个很有责任感,把感情和公事分得很开的人。理智过头的人。 所以才不能吃下余小屿啊。 那个理智、骄傲、别捏、倔强、盛气凌人的少年,怎么会追得到女孩子。余小屿没有走失在他的生命成为他人的伴侣是他的幸事。 说起来,余小屿是喜欢以前的少年还是现在的男人 其实他比少年的他要有魅力吧,一定要喜欢男人的他啊。 有门铃声,厉司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瞧,是舒美。 打开门,她笑得自信,为厉司言的装着感到非常满意,他穿浴衣比穿西装时少了肃穆,多了慵懒。 “真幸运,你没有睡。哎,身为上司,把浴室借给下属不该小气吧” “热水器坏了”厉司言没有侧身让路的动作。 “嗯。洗到一半,我头发洗好它突然坏了。澡洗到一半,好尴尬。”舒美的头发没吹干,发尾的水珠落在围着脖子和背部的毛巾表面,一会儿就没进了柔软中。她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衣的扣子一颗都没少扣,但看着就是让人心痒痒,舒美的脸是个大杀器。 厉司言出去关门,舒美不解其意,他走向舒美的房间,“我给你修。” 舒服吃了一小惊,随后安然地耸耸肩:“那好吧。” 在国外房东家的出租屋发生过热水器坏掉的情况,他自学修理这类家用电器,成效不错,现在也是。 打电话叫小胡问大堂经理借来了工具箱。 舒美在浴室门口看着男人蹲在地上,那双拿惯了文件夹的手,原来掌控起冰凉的机械也能得心应手。而且她读出了他身上的安定神闲。这让舒美的心下沉了沉,心里不大舒服。 没多久,厉司言轻松搞定热水器问题。 舒美出言挽留他,说泡了咖啡请他喝,厉司言笑问她:“我有女朋友了,我会娶她。大晚上和你单处,影响你的声誉,传出去对你多不好是不是” 他没有笑到眼底。 哪个男人会对深夜一个漂亮女孩的邀请无动于衷的,他话上看似在维护她,话里的涵义简单到没朋友。 他看不上她。 “舒美,女孩子聪明一点不是坏事,别把聪明放到歪门邪道上。” “嗯,我,知道了。”舒美走进卧室披了件外套,房间有暖气她才敢穿件薄睡衣,她的行李箱里,其实有带厚厚的冬季睡衣,身上这件也保暖,但在外面是抵挡不住寒冷的。走廊时她就有冻着了。 她知道他看穿她了,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确仍无半丝犹豫和动摇。 厉司言走得干脆,没有拖延没有迟疑。 舒美确实是个漂亮大气的女孩,是职场上的精英,是无数男人暗恋的女神。不过谁知道她没有童年。她有个赌鬼父亲,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失去了母亲,她一无所有,靠肩膀撑起天,靠手段爬上来,靠努力去争取,如果和厉司言扯上关系或许会轻松很多,可他心有所属,她没有机会,从他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了。她不能再去接触他的底线,后果她承担不起。 人生是一个人奋斗的旅途,有气运的人会遇到他人同行。 厉司言回到房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厉司言给余小屿发去短信: 早点睡,冷就开空调,别忘了盖被子。好梦。 一分钟后余小屿回复: yes,sir 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任它自动暗屏。除了和余小屿发发短信,客户之间的几句聊天,他手机都处于待机状态,耗电很低,出差这几天没有充电,电能剩下百分之四五十,足够了。 厉司言要的不是贪多来的爱情,坚贞不二的,世无其二的,才是完美。恋人贵不在多,在乎两人相处能否给对方安心。 不出所料,厉司言开始有意无意地远调舒美,年会举办时舒美被调往了其他分公司升职了,很多同事给她道喜,只有她一个人在心里苦笑。 分到了其他公司,舒美后来才惊出一身冷汗。 厉司言怎么会说梦话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易到把心底的秘密泄露到嘴角被人听去。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动机,用梦话来告诫过她。他清醒地看她演着戏,良善而残忍地没有戳穿她卑微的梦境。 纵深入尘埃里(一) 时间的速度不是人能追上的,但伴随时间而来的节日假期却是大多数的人们所企盼的。春运的火车票飞机票开始像水一样哗哗的外流,网上购票激烈,人们的喜悦和忧愁夹杂而来。 小南瓜着手紧张的购票时,莫贤这个三好男友便开着新买的车去接她了。两人不打算参加公司年会,直接去买礼见家长。 而在公司的年会上,余小屿和厉司言的关系曝光了。v订了一个大包厢,大家伙儿该吃吃该喝喝,还有游戏。余小屿不免也被人拉去参加。 然后意外发生了。 开了暖气的原因,余小屿脱了披肩,就着一件长袖衬衫,下面是黑色缀着花边的裙子,黑色打底裤和一双精巧的紫色高跟鞋,她平时都是平底鞋为主,换上高跟鞋便有些不适应,也凑合着走走。 在上台参赛扔飞镖时,有个女同事失手飞出了一只飞镖,正中余小屿的腰间蝴蝶结,一道长口子划开来。雪白的肌肤刹那间露出了擦伤的红。加上受了惊吓,余小屿一个崴脚,往地上倒去,幸好主持人是个强壮的男人,手一伸就捞住了她。关键是,这位主持人非要展现男人魅力,朝惊魂未定的余小屿笑了笑,余小屿尴尬到不行。 厉司言面带微笑上台,横抱起余小屿,面带春风之笑,却是看得主持人一阵眼皮跳动。而那位手贱的女同事更是狠狠打了自己的手背,忙着道歉。 台下有惊讶的,有真相的,有吃味的。 舒美便是惊讶加吃味的。 原来厉司言的意中人是余小屿。 厉司言的办公室在四楼,除了秘书小胡,其他人平时都不会经过他的办公室,余小屿上去都是避开人的。她怕麻烦。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知道余小屿和厉司言的关系。 舒美从没把余小屿当回事过,她想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青涩得和苹果一样,也就情场混迹多年的男人才会起逗弄的心思,要么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好余小屿这种口味,没想到,连厉司言这样的男人也是 舒美若是知道厉司言和余小屿是青梅竹马大概便能释怀很多。 有些人的好也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真心相付,看时间对你的厚爱,是否会让那么一个人对你百般呵护,珍爱如宝。 余小屿在男人温暖可靠的怀中腼腆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但她不拒绝厉司言的出面相护。 厉司言面色如常地用宽厚的手掌捂着余小屿的腰间,朝下面点点头,低头和余小屿说了几句话,只见余小屿有点不甘心地扯扯他的袖子,像是在撒娇。然后同事们就见他们的上司抱着一个女孩,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取了飞镖,手腕灵活一弯,几支飞镖正中靶心 余小屿乐得拍掌。而厉司言在宠溺地笑。 众人:o我的天 新年将至,余小屿的新年计划新鲜出炉。 “厉司言,我们去跳华尔兹吧嗯我要穿情侣装有大片上映,我们不能错过哦。对了,我有新学的菜,到时候做给你和夏眠阿姨吃。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星星吧,我还想摘草莓哎,不过得到明年,明年就快来了。天,时间真快。” 怎么会快。 厉司言想。 怎么会快,时间不快,他们怎么能相逢,时间不快,他怎么能陪她白首,时间不快,她怎么给他生个孩子呢 余小屿列了个表格,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初四该干什么,要去哪儿,时间段都列了个一清二楚。 然而 余小屿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天意弄人。 高芝芝居然将朋友家的孩子托付给她 看着厉司言的脸色,余小屿大感不妙。 纵深入尘埃里(二) 余小屿一边转动钥匙,一边安抚一路寡言的厉司言:“计划得搁浅了,我们推迟一下吧。毕竟是朋友的孩子,我们不能怠慢,厉司言,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她不废话吗好不容易放年假,过年了,原以为两人能腻歪了,没想到又来了个“第三者”。请问谷欠求不满的他能发飙吗 教养说:不能。 理智说:不能。 “没事。”厉司言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快,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怀。他手上提着一大袋零食和一大袋蔬菜水果,身上是白色衬衫,蓝色毛线衫,浅色休闲裤,因为身高高,他把裤子穿出了九分裤的感觉,修长的大腿规矩地站在那儿,便有说不出的骄矜。手腕上戴着余小屿买的情侣手表,这样的厉司言不像是个入了社会的成功男人,倒像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年轻白皙的脸上是淡淡的表情,墨色的眼眸平静而深邃,他安静地注视着身前的人儿,不露出半分情绪。 余小屿自打和厉司言谈了恋爱,情商归位,懂识人神色揣摩对方了,她才不信厉司言嘴上的没事,他身体很诚实啊。 看,他居然幼稚到把鞋子踢踏掉,然后若无其事地再摆正了。看,他走两步路换个表情,一会儿冷笑一会儿忧郁。快人格分裂了的节奏。余小屿看着又好笑又心疼,这个男人,想碰她又舍不得,说什么一定要等到结婚,本来想过两人世界时她主动点的,若他不肯再厚点脸皮,那她来吧。 进家后见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后,余小屿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造化弄人。 “秦无疆” “哈,学姐,我们真有缘。” 厉司言拉了拉衬衫领子,眼神冷酷地说:“你跑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喝奶” 余小屿推着厉司言到阳台外,然后刷得关上玻璃门反锁。 厉司言:“”至少让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啊 “这个,他开玩笑啦。小秦,你坐着,不用站。”余小屿擦擦虚汗,好怕好怕她家厉先生说出惊悚的话。余小屿也摸出了厉司言现在的脾气,他一旦不耐烦,就会开启毒舌模式,比之十年前是大大加升了杀伤力。一般人抵抗不住,为防止吓哭秦同学,余小屿只得把他锁外面了。 秦无疆汗颜,隔着玻璃他都能感受到来自外面那个男人满满的恶意,怨念,嫌弃。 他做错了什么吗 啊,但是缘分这玩意儿他喜欢,上次被学姐吓跑的事情真的尴尬死了,他脑热,就信了她的鬼话。 “学姐,他是你男朋友么”秦无疆装作无意地问。 “嗯。”余小屿想到秦无疆喜欢她,为了他彻底死心,便说,“我很爱他,非常爱他,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秦无疆眼底闪过失落,他哦了声,挠挠头发,闹别扭地说:“他除了帅了点,哪好了。学姐你要不要考虑甩掉他跟我” 余小屿:“”孩子你这样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可不敢做出对不起厉先生的事情,“他除了有颜,在学校读书也厉害。” 秦无疆哼哼道:“我是段草,而且,全校前三妥妥的。” 余小屿偷笑,不是她想骄傲的,是秦无疆引起的攀比,不说出来杀杀他的威风,她怕他太骄傲,压着内心的得意,余小屿说:“我男朋友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校草,全校第一稳稳的。” 秦无疆脸上的笑容僵了,好厉害的样子,他一比弱爆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嗯,什么都没说。” 余小屿笑了:“秦无疆,你那么大人儿了,需要照顾吗”她记得高芝芝说有个六岁的小孩让她照顾几天,怎么六岁变成十九岁了 坑爹呢 纵深入尘埃里(三) 余小屿看了看玻璃门外可怜兮兮的厉司言,他伸出了食指在冰凉的玻璃门上画了个圈圈。余小屿不去看他,她不能心软,因为她心软的下场是秦无疆的灾难。厉司言的毒舌功夫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让余小屿不得不防。 这事要说回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她见小区一户人家养的哈士奇软萌可爱,然后对方住在楼下,上下楼方便,她忍不住汪星人的撒娇打滚攻势,天天跑下楼去揉狗头。因此和厉司言少了二十多分钟的私人时间。 某天照样去串门,余小屿却是败兴而归。 为什么蠢二哈看见她要那么害怕她做错了什么 和厉司言闹了一通,余小屿抱着他的头一阵发泄,厉先生不屑地说:“我叫它离你远点。” “嗯你会汪星人的语言”余小屿看着发型凌乱,面容白皙的厉先生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小心笑出来了,郁结的心情开朗了不少。 “我把你照片给它看,它就狂舔你照片。”想想他的手机屏幕被舔得口水直流,他果断回去后换了个新的。然后一张一张把手机里余小屿的照片传到电脑保存。 “这我就羞涩了。” 厉先生冷笑一声:“它舔一下,我拿报纸卷起来敲它两下,在第三十五次的打击下,它果然不舔了。一定是你丑到它了。” “是你的错好吗还有,你这么欺负小动物,我鄙视你。”嗯,厉司言,你这么过分争宠我会很得意的 “嗯”厉司言黑了脸。 他哪有那么坏,况且,那二哈哪有那么有骨气,他敲了两下它的狗头它就撅起整个头瞪大眼睛犯傻了。 余小屿怂了:“怎么的,我说的是实话” “你再说句脏话,我让你嘴巴肿到说不出话。” “” 在未来的几天,余小屿都没法和二哈亲热,她好忧伤,直到有天看到厉司言蹲在地上和蠢二哈说话,余小屿算是领略到了厉司言的奇葩。 “记住,你家女主人缺个男主人,不缺女主人,你别找我家的,不然我一生气,给你找只公狗。” 在厉司言手下睁大无辜眼睛的某只公狗:“汪汪”你说啥,本宝宝听不懂 余小屿:“”所以说,厉先生你对我的爱是病入膏肓了吗 余小屿发誓,她不能把厉司言放出来祸害人她要收他一辈子。 言归正传,余小屿问秦无疆这么大人儿了,总归有自理能力,怎么跑她家来当小孩子了 秦无疆扶额,好像想到一件头疼的事,他摇头:“不是我,是我弟啦。我爸妈要去旅游,我要去国外参加个比赛,我弟没人照顾,所以,接下来要麻烦你了。嘿,这算缘分,学姐看在我是你学弟的面上,你别把我弟打死了。” 余小屿皱眉:“我是那么没爱心的人吗” 秦无疆靠近余小屿,他比余小屿高了半个头,只得弯下腰来和她平视,故意用低音说:“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在厕所呢。我先走了,学姐有麻烦ca我,给你三次机会,用完我就不给你开外挂了。”他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塞到余小屿的手中。钥匙是高芝芝给他的,高芝芝女士真的是防人之心一点儿没有,自己的女儿说卖就卖。 余小屿在心里内流满面。 这时,一只手按在秦无疆额头上把他推开了半米,余小屿惊讶厉司言的出现,他不是被关在外面了吗 厉司言从容地回答:“我翻了隔壁的阳台。” 纵深入尘埃里(四) 厉司言一米八五的身高碾压秦无疆一米七八的身高,秦无疆知趣地退开几步。背后挖人家墙角的事明面上他没胆做,他有分寸,看厉司言的下盘秦无疆便知自己打不过他。 余小屿不悦地问毫无自觉的厉司言:“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被人当成小偷或者掉下来怎么办不许有下一次了。” 厉司言心里一暖,也不觉得余小屿在秦无疆面前损了他男人的面子,自家青梅担心自己,被牵挂着真好。 心情飞扬地厉先生难得在外人面前不正经地说:“隔壁是个阿婆,我,有颜,任性。” 秦无疆故作紧张和害怕:“你老少通吃” 厉司言朝秦无疆凑近,那双眼眸纳着敌意:“小心我,男女通吃。” 余小屿和秦无疆:“” 秦无疆赶飞机,调侃完了,立马走人,临走前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提醒余小屿别忘了ca他。 “来,再说一遍。”没了秦无疆在,厉司言光明正大地吻了吻余小屿的脸,轻柔地啄了啄余小屿的唇。 “什么” 厉司言摸摸似乎有点发烫的耳朵,低声说:“我都听见了。你肯对别人说,怎么不亲口对我说嗯” 余小屿满脸通红,回想起她对秦无疆说的铿锵有力的话,她害羞了。 我很爱他,非常爱他,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嗯,没人能替代。 不过 她没有说第二次的勇气,心脏太激烈的跳动,她胸腔涨得酸。 侧身时余小屿注意到厕所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穿着背带裤,肩带滑落到手臂上,小男孩举着湿湿的小手,仰着和秦无疆七分像的脸,酷酷地说:“阿姨,擦手。” 余小屿感觉脸没了,秦无疆的弟弟居然出现了,她快速躲进厉司言怀里捂住了脸。 厉司言不甩小男孩一个眼神,敢把他的女孩叫老了,不可原谅。 大手在怀中窘迫的女孩背上轻轻拍着。 厉司言丢了张纸巾给小男孩,小男孩也不挑,拍着纸巾当是擦手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余小屿调整心态,从厉司言怀中出来,和颜悦色地蹲下来问小男孩。 小男孩的肩带又下滑了几公分,余小屿看不过去了,伸手把肩带拉回他的肩膀上。 小男孩高冷地说:“你猜。” 余小屿当真猜起来了,“你哥叫无疆,有个成语叫万寿无疆,你是不是叫秦万寿啊还有个成语呢,叫万兽之王,你是不是属老虎” 小男孩高冷不了了,别过小脸,撅嘴说:“我叫秦曲生你才属老虎我属龙” “哦原来是生生小朋友。” 秦曲生脸红了,抬起手挡着半张脸,轻轻哼了声。 余小屿去厨房把买来的水果切片摆成拼盘。 “厉司言,来,尝尝新鲜的雪梨咯。” 一出来就见秦曲生瞪着眼睛叉着腰指着厉司言,一副不共戴天之仇。 余小屿汗,是不是厉司言的毒舌伤到这孩子的自尊心了 一个连二哈的醋都吃的男人,不见得会多成熟,可厉司言的心性倒地是磨出来的。在商界,不露神色是很重要的,懂得掌控情绪并主导别人的情绪更是心思缜密的人才做得到,厉司言自然是这类人。有时候余小屿都怀疑厉司言是精分,一会儿成熟高冷一会儿幼稚孩子气。 纵深入尘埃里(五) 秦曲生五官尚未长开,却有几分秦无疆的影子,并且比秦无疆多了鬼灵精的生动。面容稚嫩青涩,不失秀气,让人心生逗弄,此时他又皱着眉头,像是受了委屈,急需人安慰。 只见秦曲生一把扯过落到手臂的肩带,语气很冲地说:“凭什么你长得比我帅” 余小屿一脸懵逼。 秦曲生抓抓眉毛,挠挠鼻子,搓搓眼睛,连续做了几个动作,他抬头,俯视着这个自打见到他就没给过一个眼神的男人。 太傲慢了 秦曲生心里不爽了,他从小到哪儿不是被人宠爱着。那些叔叔阿姨一见他就夸他,甚至说等他长大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老婆。虽然脑子里对老婆这称呼没什么多大的概念,但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好看自己棒棒的才受人喜欢,这让他很骄傲。结果呢,这个男人,长得比他高也就算了,爸爸说他以后有长高的无限可能。 这男人居然比他帅这一点他不能忍 秦曲生小朋友的想法是能吸引别人眼球的就是帅了。 秦曲生瞅了眼余小屿,心下酸酸的,这个姐姐都只瞧这个哥哥,他很不开心。 好吃的呢好玩的呢这个姐姐怎么都不叫他,反而给这个哥哥吃 他是客人啊,他是小孩啊,他是小帅哥啊,他要好吃的 厉司言低下头去咬余小屿手中举着的牙签插着的雪梨肉,雪梨汁淌了满口腔,清爽甜蜜。 秦曲生炸毛了,他也要吃 “来一个”余小屿又插了一片雪梨,秦曲生扭头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傲娇了。 “好吃,我来解决。”厉司言接过水果拼盘,每块水果上都插着牙签,他一个一个尝过去,把牙签尽数丢进垃圾桶里,听着厉司言吃水果的啧啧声,秦曲生狠狠咽了口口水。 雪梨,苹果,猕猴桃,都是他爱吃的,好想吃 厉司言吃了一半,喂了余小屿一半,吃饱了,他叹道:“爽。” 秦曲生气得肩膀都抖起来了,他都不知道好东西大家分享吗只要厉司言邀请他,他就一万个接受。 余小屿本来想叫秦曲生的,跟一个小孩子怄气不是大人该干的事情。厉司言拉住她,喂她吃东西,害得她都没心思去顾及其他。 秦曲生咬着牙齿,他打算要好好的叫这两个大人好看 “不来一个” 秦曲生面前出现了一盘水果,厉司言正弯着腰托着盘子,一脸微笑。 要是再换上酒吧服务员的职业服,妥妥的一个夜店美少年。 这盘是他刚刚在厨房新做的。他把苹果削成了兔子的形状,雪梨割成了一圈的花朵,样子好看可口。 秦曲生看看厉司言,再看看水果,接过盘子,坐到沙发上吃了起来。 行吧,暂时乖乖的,迟点找麻烦。 谁叫小兔子苹果那么可爱呢。 小孩子天性不坏,正确的指导会带领孩子走向好的方向。 厉司言不会真计较一点事儿,而且借着秦曲生他倒是可以暗示余小屿给他生个猴子了。 目前看来,余小屿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 没过多久,余小屿表示,小孩子她才不喜欢 谁会喜欢一个乱动她化妆品的小孩 谁会喜欢一个穿她裙子的小孩 谁会喜欢一个撅着红唇嘲笑自己丑的小孩 纵深入尘埃里(六) 余小屿这些年个子长了,气质长了,脾气不曾长过,反倒文静起来,但也仅限对好友外的人。在符梅梅和韩雨尘面前乖巧,那两人不把她送医院看病才怪。 大人是善于伪装的,小孩是不擅表达的。余小屿没有为了维护大人的威严去吓唬一个小男孩,警告他不能手脚作乱,那是对小孩天性的束缚,是最错误的教育。适当的说教不能避免,过分的做作便是对小孩天性的亵渎。 请先让她为厉司言从国外买的贵得她肉疼的化妆品哀悼五秒。 余小屿在脑子里整理了草稿,蹲下去摸着秦曲生的小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差点叫余小屿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行,得严肃,不然没说服力。 余小屿语重心长地说:“生生啊,你为什么要动姐姐的化妆品呢小孩子是不能涂口红的哟。而且生生是男子汉,怎么能穿裙子,姐姐的裙子对生生来说大了点不说,你不小心踩到裙摆容易摔倒,磕坏了怎么办” 秦曲生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不在意地说:“没事,我是女孩子呀。” 她听到了什么 女孩子 秦曲生一脸嫌弃:“我是女孩子,你没看出来” 余小屿凌乱了,“你哥不是说你是弟弟吗” 秦曲生甩甩头发,捞起拖地的裙子抱在怀里。见余小屿受到惊吓,表情生动形象到没话说,他沾沾自喜:“我小名叫滴滴,没错啊。” 余小屿:“” 世界再见。她阵亡了。 明天就过年了,余小屿对厉司言做的豆腐滚富贵虾是天天念着。香滑的白豆腐,肉质美味的富贵虾,灼热暖人的汤汁,回味无穷。厉司言养得余小屿的胃是娇气了不少。 在等待厉司言端上菜盘的一段时间,秦曲生抱臂,斜视余小屿:“你口水掉桌上了。” 余小屿不上当,“才没。” 秦曲生跳下椅子,走到余小屿身边,手指在桌面一抹,他竖起手指,坏笑:“你瞧。湿的。” 余小屿慌忙抹嘴角,明明干的,被耍了 秦曲生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傻,真傻。我在碗里戳的水啦。笨蛋” “生生,女孩子不能没规矩,要懂礼貌。”余小屿苦口婆心地教导道。 秦曲生收起狂笑,糟心地叹了口气,他在桌面蘸水画画,单手撑着下巴,漠然地说:“姐姐,你智商是不是太低了还是说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是个boy。货真价实” 秦曲生见余小屿一脸迷惘,重重地叹气,他这是跟一个傻到哪个地步的大人在说话,好心累 “我穿你裙子,涂你口红,纯粹是我有女装癖。我哥说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你智商太低,我给你科普一下,我就喜欢女孩子的衣服,我妈有段时间也把我当女孩子养,所以,我的行为很正常,别说什么我心里有问题,不然,嘿嘿嘿,我把洗衣液倒进你的护肤霜里哦。” 真得不是心理有问题吗秦无疆是怎么教育弟弟的,还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他母上也是个可怕的人把儿子当闺女养。 “那你也不能骗大人。” 秦曲生不屑地说:“gir,你的内心住着小孩。” 有种厉司言小时候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纵深入尘埃里(七) 富贵虾生存在沿海地区 ,但每年的四六月间它们的肉质最为饱满。汁鲜肉嫩的富贵虾在冬天求取需要点功夫。 厉司言不反对余小屿的任性。他对余小屿的溺爱到了一定的境界,为了做出风味上档次的美食,大清晨独自开车到距离城市几十公里外的港口买到了当天最新鲜的富贵虾。 一道富贵虾滚豆腐,肉味鲜甜嫩滑,淡而柔软,豆腐入味,清爽香嫩,烫而细滑。 富贵虾脑部满是膏脂,肉质十分鲜嫩,味美可口,可惜壳多肉少。厉司言用筷子从富贵虾尾部刺入去壳,去了五六个,全送进了余小屿的碗里。 尾扇容易刺伤人,秦曲生小朋友的小手指遭了秧,他不吭声,死命地用手指甲去磕,结果手指被扎得红红的。 余小屿便把自己碗里的夹到秦曲生碗里,小鬼耍了她,不代表她不生气,看他折腾,她又于心不忍。 厉司言去了几个富贵虾的壳,这次转送到秦曲生碗里,他修长的手指拨起富贵虾来,沾了汁水的手指白皙,泛着水光,分外漂亮。 “吃到苦头,就好好学习,我示范了那么多遍,你没看懂” 秦曲生接受他们的好意,嚼着富贵虾,嘴角流着肉汁,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你们会看不下去。你们大人虚伪是虚伪,但良心有点。” 从秦曲生话里,厉司言听出两点消息。 第一,秦曲生不怎么喜欢大人,他说大人虚伪。 第二,他故意显露笨拙,引起大人的注意。 厉司言眸色柔和,他看到了余小屿小时候的逞能倔强。 “小生生,你是不是不喜欢大人” 秦曲生嘴巴僵硬了,这女人什么称呼,小生生 厉司言见秦曲生像遭了雷击似的生无可恋,握拳抵唇,嘴角笑意扩大。 “你真的是”秦曲生摔了筷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余小屿受到了惊吓,她不明白秦曲生的反应为何这般过激。 秦曲生马上后悔了,他本能地行为让这个女孩受伤了。 “对,对不起,我,我就是”秦曲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烦躁地大咬了几口富贵虾,他下地去拣筷子,尽量组织语言去解释:“这个称呼太亲密了,我”不适应。 “你害羞了。”余小屿接了下去。 秦曲生:“”害羞个鸡毛 冷漠的厉先生起身端起了半盘番茄酱鱼,拿筷子挡着盘口倒在余小屿碗里,秦曲生急了:“我要吃” 厉司言恍若未闻,倒完了才说:“对大人大呼小叫是第一罪,饭时摔筷子是第二罪,这两条罪足够定你晚上不能吃这道菜。” 底气不足的秦曲生垂下了头。 求而不得是人类的一大软肋。 厉司言说到做到,没剩一点儿给秦曲生,他见秦曲生往番茄酱鱼夹了十几次,断定秦曲生爱吃。 他的女孩,是别人能随便凶的吗他都舍不得凶她好吗 余小屿想帮秦曲生也被厉司言拦住了。 其实厉先生的护犊子行为还是很直接很幼稚的。 纵深入尘埃里(八) 秦曲生感冒了。 归咎于这孩子前一晚赤着脚,洗完澡不换干衣服而是裸着上半身,说男子汉不怕风吹雨打。余小屿打击说那是葫芦娃,气得他顶着头湿发去阳台吹风闹脾气。 秦曲生死活不去医院,小孩子怕医生正常,怕成秦曲生这样估计是有心理阴影了。 “小生生,不去医院难受的是你,乖,我们去医院。” “啊,不去你打死我吧” “男子汉不怕去医院,你不是吗” 抱着厉司言大腿的秦曲生跪在地上,身子向后弯着,痛苦得鼻子眉毛全皱了,好像吞了一斤农药,脸都青了。外带眼神无光,气息不稳,要死不活的。 秦曲生抛了男子气概,嗷嗷叫唤,嘶哑的声音像只离开了母亲的幼兽,“去他的男子汉,我是女的行了吧” 厉司言拎起秦曲生,抱到沙发上,探手试了试体温,“我来吧。” 他好歹当过医生,小孩子的小毛病不是不会治,余小屿打下手,忙拿来医药箱。厉司言找出体温计测了秦曲生的温度,38点5度,高烧。 “家里没感冒药,我去买一盒。你去打冷水先给他降温。”厉司言刚想去卧室拿外套,余小屿已经快速穿上羽绒服,到门口穿上了保暖鞋,“我去买,小区外就有药店。你照顾他,等我回来。” 余小屿懊恼地拍了拍前额,天,药店关门了。 这小药店过年关门也属正常,只能打车去大药店或医院买了。 余小屿下车买完药,在一家花店门口遇到了韩雨尘和一个老同学,金丁香。 韩雨尘眼尖瞧到她,一个眼神看过来,余小屿心里一个咯噔,不妙。 韩雨尘在余小屿逃之前一个箭步扑来,“救命。” 看着像树袋熊一样霸着余小屿的韩雨尘,金丁香和余小屿双双脸色巨变成了喜庆的大红。 金丁香是气红的。余小屿是憋红的。 韩雨尘可是成年男子,再怎么看着长得年轻,体重也不会比余小屿轻半分。 “下去,混蛋。” 余小屿撕下韩雨尘,韩雨尘眨巴眨巴眼睛,眼底是余小屿熟悉的恶劣,果不其然,韩雨尘勾着笑,桃花眼盛着恶作剧的火焰,“你见死不救,那我只好拉你下水了。” 路人只觉一阵风刮过。 金丁香低头看看高跟鞋,再看看前方即将消失无踪的身影,胸口上下起伏,怒意滔天,接着失落上升。 她的少年,从不属于她。 江边,余小屿跑出了薄汗,肥厚的羽绒服和韩雨尘轻薄的运动装成了鲜明对比。 “蠢鱼,体力不错。”韩雨尘双手搭上护栏,夸道。 余小屿缓了缓气息,不说话,打算走人,韩雨尘却问:“他怎么样了” 韩雨尘问的是厉司言。 韩雨凌不知从哪里得知厉司言失忆的消息,连带着韩雨尘无意得知了。符梅梅又狂轰滥炸余小屿,套出了诸多消息,在韩雨尘耳边没少嚷嚷。 余小屿顿下脚步答:“挺好的。” 韩雨尘的桃花眼眯了眯,似在审视她的话的真假,他像是只狡猾的狐狸,被盯上的猎物,迟早会进入他的口腹,因为他是天生的腹黑狩猎者。 “纵深入尘埃里,我相信,你也能开出最美的花。”韩雨尘笑了,似乎带着宠溺的温柔,刹那风华,随着微风而来,“一个人失忆了还能爱上曾经爱过的人,这份感情难能可贵。” “嗯。”余小屿怀揣着感冒药,乖巧得让人想抱一抱。 “余小屿,我不管,以后你生的孩子得叫我干爹。”韩雨尘蹦哒了几下,他出来晨跑没穿厚实的衣服,没想到江边的风那么冷,体格再好也可能会生病,于是原地跳跳取暖起来。 “符梅梅说要当孩子干妈,你们这是要凑一对么” 韩雨尘笑:“当孩子保姆她够格。” 余小屿为符梅梅点蜡烛哀默。 一路而来的风景不及你(一) 临走前,韩雨尘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莫名的,她觉得他是在向什么告别。 “蠢鱼,他给你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为谁心动,就为谁而美丽。” 余小屿重重点头,受教了。 望着女孩上车离去,韩雨尘单手抄进裤口袋,走动的步伐缓慢却不迟疑,这个大男孩,也已是一个男人了。 有些事闭口不提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江面的晨雾散去,日光洒下金粉,越江望去,城市里的楼和绿化融为了一体,普通的一天好像有所不同。 韩雨尘在手掌心哈了哈气,慢慢小跑着,他的跑姿没多大花样,但是有种生命的活力。 走过的结伴的两个女孩掩着嘴笑得纯真,“小梨,他好帅。”“哟,喜欢大叔吗” 韩雨尘舔了舔唇瓣,热起来的身体中,某种情愫在悄悄转变。 他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余小屿哭得一塌糊涂,说要依靠他的晚上,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他会遵守。 余小屿,三十岁前,我身边的这个位子,为你而留。你随时都有资格禁锢我的自由。 三十岁后,随缘。 秦曲生在厉司言的照顾下额头的烫低下不少,吃了余小屿买的药,药效发作,他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厉司言坐在沙发上,为秦曲生盖上毛毯。 余小屿缩了缩脖子,在江边她也有被冷到,当时在默默羡慕韩雨尘的强悍体质。 韩雨尘要是知道余小屿羡慕他,他非要笑哭,蠢鱼,他冷得牙齿都打颤了,撑面子强忍着罢了。 厉司言回头见余小屿不停地呼着热气,笑着拉开外套拉链,把余小屿抱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将她的手摸进他的大衣里,按到了小腹上取暖。 “还冷” 余小屿摇摇头:“没事。” “哎,你都不会撒娇吗”厉司言遗憾地用鼻子顶着她的鼻子,唇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惹得余小屿的耳根滚烫,“瞧你手冰的,我心疼。”眼里闪过笑意,他也不顾秦曲生会不会醒来,抱着余小屿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里,手掌游入余小屿的衣里。温热的大手让她的皮肤舒服而颤抖,“我们来做点让身体快速升温的事情吧。” “哎”余小屿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她心慌,他的刻意抚摸,让她无处躲闪。 厉司言闭上眼睛吻住她,手掌拿了出来,挽上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着这个漫长而温柔的吻。 余小屿并上腿,双手握拳放在膝上,紧张地回吻厉司言。 他的话太有深意,她不知该怎么理解。 他往下探索,在她脖间流连时,他隐忍地笑了笑:“我真是自作孽。” 余小屿微微喘着气,不敢大声地说话,怕惊动了秦曲生,那样多尴尬多害羞。 “厉司言,我” “嘘,现在,接受我的温度。”他在她手背上啄了啄,无限地温柔。 她抿抿唇,带着哭腔:“我难受。” 厉司言苦笑:“我不比你少。” 厉司言轻轻推开余小屿,弯着腰,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刘海垂下,沾着点汗水,在她腹部的地方缓了片刻,他抬头笑说:“我啊,就是找虐。” 余小屿白嫩的小手捧起他泛着红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看,特别是他不再冷清的眼眸,此刻闪着亮晶晶的光,像是碎星在拢聚,于是在他脸的两边各亲了一口,她笑眯眯地说:“没事,我很喜欢和你这样。” 厉司言眼神暗了暗,“小屿,我可能,等不及了。” 有时候,情难自禁,便任性一回又有何妨 分割 这不污,不污 我是枚大纯洁 嘿嘿嘿 下面请自行脑补 一路而来的风景不及你(二) 余小屿窝在被子内蜷缩成一团,像是只懒懒的仓鼠,厉司言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辛苦了。”他浅笑,“还有,新年快乐。” 进浴室冲了个澡,他体贴地准备了新衣服给余小屿,至于丢了一地的衣服,他一一捡起丢进了洗衣机。 轻轻掩上门,厉司言低头,衣角被一只小手用力扯着,秦曲生摇摇晃晃地,勉强稳住了沉重的身子,“喝水。” 厉司言心情正好,抱起秦曲生,让他坐在他的手臂上,空着的手倒了杯热水给这个生病的小孩。 秦曲生病殃殃的,安分不少,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杯吹气,袅袅热气暖了他的心脾,身体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叔叔,你受伤了吗”秦曲生有时喊他叔叔,有事喊他哥哥,全凭心情定夺。 小孩子生病伺候起来是很难的,厉司言挑眉,没想到秦曲生居然没有借病出口刁难。 仔细一想,秦曲生大概是怕医生,余小屿跟秦曲生讲厉司言是医生时,秦曲生脸白了几分,眼神充满了畏惧。 “怎么说” 秦曲生把杯子给了厉司言,搂着厉司言的脖子,他难受地皱皱眉头,哑着嗓子说:“你脸上有抓痕。” 厉司言:“” 某作案人正在被窝中逍遥。 吃饱的厉先生十分好说话,他捏了捏秦曲生的鼻子,“是不是饿了,我去煮粥。” “不要,我想吃炸鸡柳。”秦曲生咳了咳,苦兮兮地在厉司言肩膀上蹭了蹭,“好不好嘛。” 厉司言果断拒绝,秦曲生秒变小霸王,开始干嚎,厉司言凉凉地说了句:“要打镇定剂吗” 秦曲生:“不要”虽然他不知道啥叫镇定剂,唯一能猜的是,绝对不是好东西。 “鸡柳要吃吗” 秦曲生揪着自己的衣领,可怜巴巴地开口:“不要” 所以说,他最讨医生了 喝了厉司言做的小米粥,秦曲生乖了。 鸡柳滚蛋,他要米粥 好香好糯好甜 喝了个底朝天,秦曲生举起空碗,精神抖擞地高喊:“我要喝” “第三碗了,再喝下去,你午饭要吃不下去了。” “哥哥,新年快乐,我要喝粥。”秦曲生走卖萌路线,可惜厉司言不出去他这一套。 “躺着休息。”他毫不留情的走了,徒留秦曲生瘪着嘴眼泪汪汪。 重色轻友的男人最坏了 房里的余小屿睡眼惺忪地俯视天花板,昨晚的跨年场面浮上眼前。 昨晚他们吃完晚饭,厉司言用电动游戏机半哄半骗地和秦曲生玩了两个多小时,身体不济的秦曲生已经出现虚弱的状况,厉司言如愿地将睡着的秦曲生抱进客房的床上。没有人会打扰他和余小屿了。 他拖出一个躺椅到阳台上,和余小屿一同卧在躺椅里相视。 “新年快乐厉司言。” “一个小时后才适合说啊。那么,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你能恢复记忆”她不假思索地说。她的答案让他的呼吸一滞。 “我希望你的世界不是缺少色彩的,对于空白的过去你会不安吧” 恢复常态的他笑了笑,“有你,我不怕。” “你的愿望呢” 他说:“如你所愿。” 远空的烟花画出美丽的夜景时,余小屿却在心里说道:我希望厉司言能没有负担地陪在我身边,无论完美或是缺失。我走过许多风景,却都不及此刻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爱的桥段叫我怎么写(一) 秦曲生的体质好到余小屿嫉妒,早上吃了药,中午就活蹦乱跳。 想她小时候,小病大养,大病住院,苦不堪言。 浑身酸累的余小屿吃着米粥,心里惊悚,太可怕了,那种疯狂的事情她真不想经历第二次,虽然在最后挺享受的。 “乖。”厉司言亲力亲为,把余小屿喂得饱饱的,发不出埋怨。 舔了舔嘴角的米粥,余小屿的委屈消了一大半,她伸手,厉司言领会,放下碗,抱住她亲了亲。 他的女孩成了他的女人,黏人了不少,他喜欢。 “晚上我们去你喜欢的江水夜月吃饭,嗯” 江水夜月是余小屿想去却只敢想想不敢花钱的酒店,一个坐落在市区最好的地理位置的江滨酒店。那里一个座位的价格就让人怯步,而且想在大年初一预约座位对于普通人来说好比手摘星辰,只可意想难以实现。情侣座更是难上加难。 若非江水夜月的老总和厉司言有生意上的往来,怕是也有点难度。 厉司言垂眸于他怀里不停摸来摸去,发出啧啧叹声的余小屿,眸底是一汪清水般的干净柔软,她想要的,他都给,她喜欢的,他都愿。 占够厉司言便宜的余小屿又在他小腹摸了一把,真是好身材 “嗯嗯。”余小屿动动身子,悠悠地起身,兴奋之余,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小生生怎么办” 厉司言默了三秒,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我要在情侣座再加个儿童座。”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厉司言一句狂躁的低吼:“闭嘴” 余小屿很好奇,哪位大神能把她家萨摩耶一样的男人给惹炸毛了,佩服 两人要下楼去散步,厉司言嘱咐秦曲生在家乖乖的,晚上带他出去海吃。秦曲生生龙活虎地盘腿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嗨得不行地打着游戏机,挥挥手叫他们走。 “啊,厉哥哥,我要吃炸鸡柳,你看我病都好了是不是,拜托啦。”说着讨好地眨眨眼,看得余小屿母爱泛滥。 秦曲生碍于厉司言是名医生,本能地不敢作对,只好采取“柔情”攻势。 厉司言见余小屿也想吃的样子,便答应了。 出了门,有点冷,厉司言便将围巾转出两圈围到了余小屿脖子上,亲密的行为让余小屿娇羞不已。 两人沿着石子路走在花坛边,余小屿挽着厉司言的手臂,回忆着过往,顿时觉得生活圆满了,她有他啊。 “厉司言,你还记得吗” “什么”在想一件重要事情的厉司言回神疑问道。 余小屿勾勾粉唇,每说一句话,就有热气自唇缝吐出,像是烟雾缭绕般隐秘了她的脸庞,“当初我去国外找你,你躲着我,冷淡地叫我离你远点,你说以为我在可怜你。然后我不是去了一个酒吧买醉吗” 她借酒消愁,本身酒量就差,在酒吧闹腾得酒保无奈之下请她找人领她回去,因为余小屿潜意识里认准喝酒被厉司言知道会被怪罪,就用断断续续的英文交代酒保打给了韩雨尘。韩雨尘身在国内,远水救不了近火,就从韩雨凌那要了厉司言的号码。 厉司言接到韩雨尘没心没肺的暗示,韩雨尘说余小屿喝醉酒会扒人衣服,国外开放,指不定余小屿就成了别人的人,叫厉司言不快点救场到时候滚远点哭。 厉司言挂了电话,穿着病服打车到了韩雨尘说的酒吧,不想遭到余小屿醉醺醺的吐苦水,厉司言哭笑不得,他从没想过抛下她,她说自己有小情绪了,再也不要他管。 “记得,我当时说了一句话你就睡过去了。”厉司言很庆幸自己能找到她。 “你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我只管你。这话还算数吗” 他丝毫没有犹豫:“算。”今生都算,只对你一人。 爱的桥段叫我怎么写(二) 余小屿解开围巾,倒退了两步,眼眶忽的红了一圈,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揉了细碎的珍珠粉,明亮透彻,她尽量保持着平静,淡淡地问:“既然记起来了,为什么不说” 厉司言眸色深深,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有心避开,他上前拥她,她没躲。 “知道了吗。” 疑问的结尾,陈述的语气。 余小屿仰头,已是泪流满面:“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记起所有,却不告诉她 没有被抓到的惊慌失措,他轻轻安抚着她,语气轻松,不想她太担心,“回国后。” “别哭。”他抹去她的眼泪,叹了口气,“就是怕你哭,我才不说。小屿,你怎么发现我恢复了记忆”他的姑娘真是敏感。 余小屿哽咽着说:“昨晚发现的。你不是看到十年前给我做的笔记吗我说学霸的当年辉煌,你揶揄说为了笔记胃病都闹出来了。要我好好疼你。小眠阿姨应该不知道你的胃病,你的病情她跟我说过,你的胃病她之前并不知情,这说明她在你住院前便不知你胃病是何时出现的。可你的意思是胃病在十年前就有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那么这件事只有当年的厉司言一个人知道。大骗子要不是我敏感,你是不是要瞒我到死啊”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他亲吻着她的发顶,温柔如水,“对不起,亲爱的,我想起了一切。我却担心你喜欢的是后来的厉司言。” 余小屿从他怀里出来,吸吸鼻子,好不可怜地说:“是你我都喜欢。” 厉司言笑了:“我也喜欢你。” 明明是质问,最后竟变成了表白。 余小屿抓着他的衣领,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怎么记起来的” 他越过树荫,眺望小区中心的喷泉池,“锦鲤。” 余小屿心下一惊,心房塞满了暖暖的感动。他的记忆有关她,自她在他心上,她就在他记忆里嚣张。肆虐了他的心十几年。 时间恍若倒退了数年,回到了初夏的惊鸿岁月。 犹记少女得意地坐在池边笑着逗他:“小姐姐,你真漂亮。” 犹记少年苍白着小脸冷淡地回她:“我是男的。” 犹记少女狡黠地捏了把他的衣服纽扣,惊讶地说:“妈妈说了,平胸很正常,长大了我们也能发育的。小姐姐,别自卑。” 犹记他冷清地吸着气,乖巧的性子消失得无踪,有些气恼地走人。 犹记她为吸引他故意落水,他走近喷泉池,她竟冒出水面,抱着一条锦鱼,笑得天真无邪:“我叫余小屿,不是锦鱼的鱼,是岛屿的屿哦。小哥哥,你呢” 国外某座大城市,一个打扮时髦的窈窕少女在夜里快步前行,一手压着帽沿一手插在外衣口袋,身手敏捷地从路人的身边挤过。 一个男孩高举礼物,一边礼貌地用纯正的英文和路人借过,一边追上了少女。 这次男孩开口,却是流利的中文。 “未央,新年快乐呀。在国外我们不能忘了国内的习俗吧。”男孩精致的眉眼在霓虹灯的反衬下越发清秀。 路未央面无表情地转身,一记重拳打出,男孩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想必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男孩控诉道:“未央你谋杀亲夫” 太文艺的标题让我慌(一) 江水夜月此时扬起悠远的曲调,琵琶、横笛、钢琴和谐地融合出韵味十足的音乐。 江水夜月的灯光柔和地在江面轻洒,江面上江水夜月的倒影像是镜子照出般真实。夜景正好,江水夜月也正在苏醒。 余小屿散着长发,一身束腰及膝蓝裙配兔毛长款修身外套,白色雪地短靴包裹到纤细的脚腕,她与背后的江水夜月的古典与西欧风相融的格局意外地融合。 厉司言将车钥匙交给侍者去停车位停车。 一下车,秦曲生要去厕所,实在是急了,厉司言只好陪他去不远处的公厕。余小屿在原地等候。 她心里有些乐,能来一趟江花水月是她一年前的梦想啊。主要是听有钱的同事说江水夜月的主餐点心都是聘请国外有名的大厨做的,千金难买。她尝过同事送的一块小蛋糕,算是迷上了那甜蜜腻滑的味道,真的是一般蛋糕店做不出来的滋味。 几个在大过年还穿着严肃西装的男子从江水夜月出来,带头的两个男子互相握了握手。其中一个看到余小屿,微微甩甩头,倒是愣了一下。微醉的气质温润的男子走近余小屿,眼眸突然亮了,怕吓到她似的,先是整了整衣冠,再打招呼道:“余小屿” 余小屿收回打量江花月夜的目光,诧异地看着面前笑得礼貌的男子,锁了锁眉毛,试探地问:“狗蛋” 男子身后走近的两个长相和气质都上等的同伴在男子应了余小屿后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了。 “老板,你怎么叫狗蛋了” “去去去。”男子大概醉得头晕了便没顾忌许多,快口直言,“高中英文名叫egg怎么了我喜欢狗怎么了” 余小屿捂住耳朵,皱着眉毛:“陈裕琰,你嗓门还那么大,你前女友不是就被你大嗓门吓哭的吗” 两个下属一听,抛去谦谦的外表,拍着陈裕琰的肩膀,笑得肆无忌惮。 陈裕琰脸黑了:“再笑,再笑回去叫你们扫厕所,女厕” 两人识相地不笑了,“老板,我们开玩笑,开玩笑呢。” 陈裕琰是余小屿的高中兼大学同学,也是韩雨尘的室友。当年没少因为韩雨尘和余小屿接触。 陈裕琰没再理会两人,“哈,余小屿,你居然没和雨尘在一起” “嗯”她为什么要和韩雨尘在一起大学时候他们关系是铁,但总不能想到韩雨尘就得提她余小屿,提她余小屿就得想到韩雨尘吧 “你不会不知道韩雨尘喜欢你吧。”陈裕琰摸着下巴,精于算计的眼睛说着两个字猫腻。 已经开窍的余小屿眨眨眼睛,保守地说:“不是很清楚。” “你拒绝他了” “他不喜欢我吧。” 陈裕琰一副他不信的表情,他低着声音爆料道:“你知道韩雨尘那个睡神大学联谊为什么愿意去吗还不是我们寝室一个损友说什么他不去就把你带过去灌醉,然后嘿嘿嘿抱歉抱歉,我们当时开玩笑的,雨尘那性子谁敢惹他是吧。” 余小屿郁闷了:“你们男生真有毛病。” “还有啊。”他继续眉飞色舞地戳破韩雨尘的小秘密,“你知道为什么除了你,其他接近雨尘,做出过于亲密行径的女生在第二天都不敢随便上去打扰他吗” “学校校草后援团呗。”余小屿摸摸鼻子,脑子转了个弯,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别说韩雨尘护着我我才没被后援团警告恐吓。” “何止啊,雨尘亲自出马,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未来女朋友你不喜欢他就不要呢,啊呀,我都搞不清那时候他到底喜欢不喜欢你了。” 标题君离家出走了(二) 嫌弃:“老板醉酒的德行哦。” 叹息:“没救没救。” 坏笑:“口不择言。” 干笑:“老揭人短。” 异口同声:“拖走吧。” “好。小美女,我们走了。” 陈裕琰的手臂搭在两个下属的肩膀上,他八卦了几句,醉意上来,睡过去了。随行的下属认命地拖走了他。 别问为何他们如此对待上司,试问大过年你家老板强迫你出来谈合资你乐意吗你心服吗在微信里给他们发了两个红包,每人2501,那一块钱太讽刺老板的合作商脑子铁定不正常,大过年的出来浪,媳妇知道吗他们俩的媳妇反正是知道的,回去还有去哄媳妇,心累 余小屿感受到哀怨的气息,已经脑补了明天的头条。 论某老板惨遭虐待横尸江边 员工和老板的小船说翻就翻 太美,她拒看。 至于陈裕琰说韩雨尘喜欢她这件事,她选择性失忆,不愿去提。 她有厉司言了,过去的一切都不足以撼动她的情感。 韩雨尘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置可否,韩雨尘是优秀的,只是相处的模式是以男女闺蜜进行的,以前不变,以后更不会变。 “你家女朋友是不是魂飞了” 回来的厉司言一根手指压低秦曲生头上的鸭舌帽。 “噫,谁叫她一脸憔悴,灵魂出窍了么居然无视了我们。”秦曲生抬高帽沿,转了转帽子,帽子下那双黑黑的大眼睛机灵地溜来溜去。 余小屿看向秦曲生,捂着肚子:“我饿了。” 秦曲生一脸无辜:“怪我咯上厕所是人之常情,你要体谅呀。” 余小屿才不和秦曲生耍嘴皮子,这小孩嘴巴毒,她说不过,厉司言不帮忙,她只有被欺负的份。 做大人做到她的地步实属失败。 余小屿好奇地问:“你出来吃饭戴什么帽子” “装一个大大的逼呗” 余小屿:“” 秦曲生戴着的鸭舌帽是深蓝色的,条纹相间,中间有个大写的字母a,他穿着加绒的镭射印花t恤衫和灰色的风衣,一条简单的黑色加绒灯芯绒裤子。随便往外一塞,都是惹得大姐姐们宠爱的正太一枚。 特别是他酷酷的神情,眉毛秀气,双瞳深邃,琥珀色的眼眸不带着懵懂无知,而是冷静的客观,严肃的小脸,一笑,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如春暖花开,不禁惹人垂爱。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蛋有着几分成熟的笑。 鉴于秦曲生小朋友在自家太嚣张放肆,余小屿的母爱也碎成渣了。 特别是知道这孩子有女装癖后,余小屿都不知道要用何种形式相处。 你好,小妹妹 不对。 hi,爱装女孩的小男孩 太诡异。 其实我也喜欢s s个鸡毛,已经超出范围了,秦曲生就是心理有点异于常人。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余小屿安慰自己道。 “小馋猫。”厉司言轻轻摸着她的头,“等会儿喂饱你。” 噫,厉先生,你的话好像有双重含义在,是她想歪了么 她家厉先生围着她送的丑丑的毛巾,呸,围巾也好帅 这个拼颜值的时代 秦曲生和厉司言站一块了,绝对是颜值大集合。 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正在移动中。 余小屿摸着小心脏:不和妖孽比我要做个特立独行的小清新 一曲笙歌何生情(一) 三人由侍者领到预约的位子,在三楼的靠窗处,视野好到没话说。在落地窗边,城市的繁荣尽收眼底。 桌面有蓝色的花朵和折叠的卡片装饰。餐具已经摆放好了。因为是新年,内部的装饰也有一番修改,玫瑰花在两侧的红地毯边妖娆开放,暖暖的灯光给人宾至如归的feeg。 余小屿和厉司言对面而坐,秦曲生无语地看着所谓的儿童加座。 腿短,他爬不上。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秦曲生默念:摆好表情。 “姐姐哇,抱抱” 厉司言:“”卖萌可耻 余小屿愣了愣,在秦曲生“无辜”的请求下把他抱到了位子上。 江水夜月的法式大餐是极出名的,中餐和西餐也有不同的用餐区域分开。一楼中餐,二楼西餐,三楼法餐,四楼以上是聚会派对的主场,还有独立的酒吧,六楼以上是客户的居住房间,八楼以上是总统套房。 江水夜月的总裁和厉司言是熟识,他早打好招呼,不一会儿,服务员来倒开胃酒。 开胃酒以酒精度数较高的酒为主,秦曲生不敢多喝,只象征性抿了一点点。 第一道菜盛在中浅盘子端上,是蔬菜水果海鲜搭配成的色拉。 接着是汤,秦曲生不怎么喜欢鱼汤,喝了一口放旁边不动了,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余小屿,喝得正欢。 第三道是副菜,海水鱼类的白肉,味香肉美,唇齿留香。 第四道的主菜名为红酒山鸡,菜如其名,色泽红润,肉质鲜嫩,配上相搭的红酒,再好不过。 秦曲生在用餐过程中的坐姿和进餐的动作都标准无误。 厉司言神色微妙。 吃完后秦曲生用餐巾的一角轻轻印去嘴上和手指上的油渍。动作优雅地像个小贵族。 余小屿在来之前恶补了法餐的礼节,也没有太大不适应。但比秦曲生生疏了用餐具的动作。 “嘛,和我在法国时吃的一样正宗呐。”秦曲生笑了笑,随后牙咬切齿,“你们不给我喝红酒这点我真心不爽。” “要点杯牛奶吗”厉司言问。 “不要。”秦曲生拒绝,他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牛奶这玩意儿,味道怪,气味也难闻,他从不喝牛奶,酸奶勉强接受。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长不高。” 秦曲生怒瞪余小屿。 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余小屿撑着下巴,拨了拨刘海,星星般的眸子带着微笑,“小生生,你为什么要戴帽子呢” 秦曲生冷哼:“无聊。” “哦一定是见不得人” “才没有” “那就是太丑了。” “” 卧槽,这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不能忍 秦曲生高傲地手指擦过鼻子,“激将法,对我,无效。” 余小屿慢慢拍手,轻轻的击手声却给秦曲生不妙的感觉。她乘秦曲生不备一举摘下他的帽子,秦曲生不想闹大动静,直接趴桌,活像见不得人。 “嘿,我用的是声东击西。”余小屿颇为得意。 厉司言专注地看着余小屿,对她幼稚的行为给予莫大的包容。 “那是chazz吗”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秦曲生抱头,oh y god,他都如此低调了,为什么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一曲笙歌何生情(二) 有两个年轻的女性走到秦曲生身后,礼貌地询问道:“chazz” 秦曲生认命地扬起专业地迎宾式微笑,“两位姐姐好。” “我叫莉莉,她是我的伙伴,安娜。我就说,那么可爱的侧脸,只有我们的小chazz才会有。”莉莉是个中国人,黑直长发,五官美丽,而且身材好得女人都嫉妒。安娜却是个混血儿,蓝色眼眸,深邃如海,亚麻色长发打着波浪卷儿,无限的女性魅力在一颦一笑间散发。 安娜在秦曲生脸上轻吻了两下,漂亮的中文发音让余小屿惊叹,“亲爱的,好久没在深海见过你了。我好想你。今晚你会来吗我等你哦。” 秦曲生看了看余小屿,厉司言因为听到chazz这个名字,心里的猜想做定了九分。es”秦曲生酷酷地歪了歪脖子,抛出了一个飞吻,手指轻掠过嘴角,看得余小屿惊悚极了,太顺手了吧 安娜妩媚一笑:“荣幸之至。” 两个女孩走前关注了厉司言和余小屿,安娜和莉莉交流了几句,余小屿没听懂,厉司言不说话,秦曲生嘴角抽了抽。 余小屿浑然不知自家男朋友在安娜眼里成了猎物。 秦曲生憋着笑,不好意思,他听得懂德语。秦无疆自学五国语言,德语位列其中,秦曲生耳濡目染,天赋又高,自学成才了。 他不愿说秦无疆在他初学时甩过他一本德语版的格林童话,凶残得不要不要的。 安娜说:“中国男人都像那个人一样有魅力吗” 莉莉说:“不,安娜,不,有些男人是坏的。” 安娜说:“我看上他了。” 莉莉说:“不行。他有女朋友了,忠贞是我们的向往。你都有八个男友了,别不知足。” 安娜很遗憾。 好凶残,八个男友 秦曲生抱着手臂抖了抖,无比庆幸他是个小少年,他不想成为安娜盯上的第九个男友 厉司言面无表情。 余小屿不明觉厉。 秦曲生嘴角直抽。 何其诡异的组合。 秦曲生又不得不承认,今晚的厉司言一身正装,定制的手工西装衬得他芝兰玉树。气质温润中带着高冷,撩得人心湖荡漾。他眼中只有余小屿时,是最温情脉脉的。 任何一个女孩都招架不住一个成熟又颜值爆表的男人的毫无保留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余小屿问了秦曲生深海是什么,秦曲生撅着小嘴,抢回帽子戴上,哼了哼,嘴巴严实,“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亲,不说就不说,别这样这样一副小女生被小男孩告白的矫情表情是闹哪样 厉司言揉揉余小屿鼓鼓的小脸,手感不错,笑着说:“深海是江水夜月的一个酒吧,对十岁以上的人都敞开大门,但里面不卖酒水,只提供白开水和果汁饮料,和简单的小吃点心。时常有乐队,ser,明星,上流社会的人出没,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也可以戴面具进入,在深海,一个打扮成小丑的人都有可能是电视节目里的知名演员。深海为玩乐而生,就像海洋,神秘,澄澈,冰凉。秦曲生的年龄足够进去,我看他家境不错,应该是深海的常客。而且,我一看到他我就觉得眼熟。我怀疑他是” 秦曲生越听越心惊,他怎么有种在厉司言眼中已经赤条条的羞耻的感觉 一曲笙歌何生情(三) “he dee sea。he dee sea。欢迎来到深海。”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电梯开门后响了三遍。 一扇精致的门在电梯合上时打开。 厉司言握住余小屿的手,神态自若地走出了电梯。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白炽灯藏匿在花哨的装饰中发亮。 老旧的油画在壁墙上泛着古旧的味道。木质地板干净无尘。 没有人会发现,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房间,因为在离房间的五米处放置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前行。隔离了两个转角。 在厉司言他们进去没多久,一个人又从电梯里出来,皮鞋趿拉的声音刺耳而令地板微微颤抖。 在警示牌前伫立片刻,接着若无其事地越了过去,连带着踢倒了牌子。 牌子落地的哐当声清脆无比。 小房间的门开了。 有细小的尖叫突然惊醒了沉睡的小房间。 深海内的音乐区划分成八个,厉司言考虑到余小屿听古典音乐要睡,听到摇滚会像得了羊癫疯,于是转了几个弯,推开一扇新世界的门。 里面很安静,有两个黑白衬衫侍者和两盏灯在守着。侍者中间的门没有钥匙孔,是密码锁,还有一个刷卡用的槽孔。 厉司言从西装内口袋中抽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黑衬衫侍者恭敬地双手接过,在槽孔从上往下连刷三下,门这才开了。 白衬衫侍者变魔术般变出两朵美丽鲜艳的蓝色妖姬,厉司言微微挑眉,接过蓝玫瑰和黑卡,眼里闪过了然。 黑衬衫侍者轻微弯腰,右手放在左心口,俊秀冷漠的面容难得有一丝笑意:“厉先生,老板说祝您好愿。” 厉司言点头:“谢谢。承他吉言。” 相比较外面的吵闹,这次的世界气氛要静谧许多。 因为节目还没真正开始,狂欢要留到压轴。 既然来了,就别压抑。 既然来了,就请享受。 这就是深海存在的意义。 “厉司言,这花做什么用”余小屿嗅了嗅花香,沁人心脾的芬芳让她笑弯了眉毛。 厉司言爱她生动的脸,笑容是种催化剂,影响自己又影响他人。 “你猜。” 余小屿捶了他一下:“怎么学小生生了,故弄玄虚。” 厉司言折了蓝玫瑰的枝叶,枝上的刺早被拔除,他拨弄了会儿花蕊,靠近沉浸在新环境中的余小屿,在她耳边别上了花儿。 余小屿下意识摸了摸耳际,娇嗔道:“老土。” “怎么会,你戴着,叫引领时尚潮流。” “厉司言,你这么会哄女孩子,说,真只交过我一个吗” 厉司言故作烦恼,“我心里有过上百个恋爱对象的幻想。” 余小屿难以想象,厉司言向来是行动派,有中意的女孩子,别说脑子里幻想,她相信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忠贞的,除了她,他好像对待身边的爱慕的女性都是礼貌而尊重的。 厉司言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大大方方地说:“第一个幻想对象叫余小屿,第二幻想叫余小屿,第三个幻想对象叫余小屿,到第一百个,还是叫余小屿。从没改变。 ” 一曲笙歌何生情(四) 愤怒。 怒火中烧。 秦曲生甩了男人一脸裙子,男人抓下脸上的黑色裙子,眼眸中没有被冒犯的恼意,反而很是纵容地勾唇。男人长得并不出色,聪明的人都能看出他眼睛里的深不可测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一大一小互视了几分钟,男人精明幽暗的眼眸沉寂着耐心。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秦曲生化了淡妆的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耐烦。 冷淡地瞟了眼气定神闲的男人,秦曲生把他当成空气,直接脱了衣服,发育不足的身体其实并无看头。背脊光滑细腻,如上好的璞玉,那双腿算不上长,但很细。男人绅士地伸手,秦曲生不回头,纤细的手臂往后不客气地准确地拉下男人臂弯上挂着的长裙,不疾不徐地换上,整了整衣领和裙摆,再弯腰穿上高筒靴。 男人至始至终神色淡淡,看上去即使下一秒世界末日来临,他也能发自真心地来一句“那很棒”。 男人上前几步,在裙子下摸了过去。 秦曲生含怒地回身瞪过去。 男人不慌不忙地扯了扯他身上的裙子,原来是裙摆有小小的一角折在了腰部。 “为什么生气”男人眼角自成天然的上勾弧度,像是上帝这位雕刻家可惜他太过平凡的脸和一身的气质不相配,便添上出彩的亮点。 秦曲生讽刺地说:“你说过这个小房间是我独立的换衣间,你骗我。有个女人在这里面她吓到我了。” 男人骨骼分明,长而漂亮的手指屈起,亲昵地刮了刮秦曲生的鼻子,“原来阿生在气这个。小肖是我找来的化妆师,你一个人的。”他从不向人解释,因为没什么好解释,他做事情总有道理,从没人可以质疑他。 除了眼前这位。 秦曲生甩开男人的手,不领情地笑了笑,不达眼底,“我跟你的合约还有一个月,你违约了。合约上说了,没有我的允许,别人都不能进小房间。合约已破,我是不是能提前走了” “想得美。”男人的眼睛真的会说话,他淡淡地一暼,便表明了一切,没有谁能改变他的决定。 了解男人的性子,秦曲生耸耸肩,作罢。 “那我需要补偿。来吧,阿雨,上妆,我总是画不好眉毛,你知道,我的星座就是追求完美。你来画我放心,至于小肖还是大肖,有多远滚多远。再让我看到,你也给我滚。” 厉司言拿了杯碳酸果汁递给余小屿,西瓜味的,甜甜酸酸的。 “人好少。” 厉司言环顾了四周,拥着余小屿坐到角落的沙发上,余小屿乖巧地喝着果汁,任由厉司言玩着她的秀发。 “时间没到,先吃会儿。”厉司言温声说道。 “小生生去哪儿了” “他不会丢。” “可他一个小孩子” “放心。他走这里如在家里,就算横行霸道,没人能拦他。” 厉司言凑过去喝了口余小屿手中的饮料,太甜太酸,他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 余小屿乐滋滋地喝着,唇瓣粉嫩得如同苹果,她倒是享受果汁的酸甜,厉司言突然低头吻上她的唇,吸走了她未来得及吞咽的果汁。 嗯,这味道,甜,他喜欢。 只有沉醉方能吐露(一) 很想打一个不说话的电话,只要你在电话那端,我可以枕着电话筒就好。蒙马特遗书 路未央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顿在这句话上。细细地看了两三遍。 她嘴里无声地念了一遍又一遍,保持着一个姿势。 手机显示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她仍不知疲惫。 在她脚边,收到的一堆礼物都掉在地上,有几个已经扁了,是人踩扁的。她更在乎新奇的在手机里的话。 话很感人,可惜谁愿意陪她演绎 打给心中的人吧,一定没效果。 她在电话簿寻了几眼,一个一个打过去,不说话。 有的喂了两句挂了。有的以为她在玩花样,为了追她的男人花言巧语,浑身解数使出来诱她说话,见她不吱一身,最多一个小时就失了兴趣,挂了。有的骂她神经病,几个女的。 无趣。 路未央痴痴地笑了。 红指甲刺啦刺啦地磕着手机壳,像在发泄。 有一个人名猛然闪现。 路未央迟疑了。 最终拨了一个叫“没脸皮的小丑”的手机号码。 接通的速度很快,不出两秒。 “喂未央。未央。想我了吗我有在想你感动吗世人笑我只会读书,脑子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脑子怎么可能就只有数学公式、化学式,还有路未央比英语单词、物理实验复杂一百倍一千倍,我舍不得不去探索的美丽。未央未央,礼物拆了吗我拍下来的,我觉得和你的肌肤特配。未央未央,哈哈,说起来,我听到一个可笑的说法,有人说女人的胸的柔软度和手臂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几度感受过你的柔软了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碰。我喜欢实践。未央未央,反正你戴上我的礼物,是最合适不过来。”男孩没有因为路未央的冷淡沉默停止叽叽喳喳,扯天扯地,嘴巴是一刻不停。不明真相的人多半以为他当过十几年哑巴,憋得慌了。男孩在电话那天似乎很高兴,响指打了好几个,口哨吹得飞扬,“未央未央,我今天看到一句话,挺有道理的。是这样的,亲爱的,如果你有了我,请不要再去逗别的女孩笑了,因为一个会吃醋,另一个会心动。太有道理了。我感觉自己升了一个珠穆朗玛的高度你看,我呆在你身边之后,身边的花蝴蝶小蜜蜂们少了不少,因为我警告她们,不要让你误会了我。未央未央,我不爱逗女生,一些太娇气一些太势利,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看不上我,我才不是找虐你只不过心中有他了。我相信,没有他,我的一切足够征服你。未央未央,谁说我喜欢有d的女生,我喜欢你这样的,一手,不,两手握得住的” 路未央开了免提在听,手机放出的男孩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不复平时的干净清楚。 男孩说了两个多小时,天南海北能说的他是借着智商一个劲的秀见识。每次开新话题都是以“未央未央”起头。他嚷着她的名字如同魔怔了,如同她读着那句话般想要不死不休。 “未央未央,我喝了好多” 声音没征兆的断了。 只有沉醉方能吐露(二) 路未央低头,通话时间还在动。 那头传来滴滴滴的按键声。 几分钟过后,男孩的声音再度咫尺,“未央未央,我给我们都冲了一千块话费我们能继续愉快地聊天了。不怕没话费呢。” 路未央看着黑屏,一愣,电耗完了。 昨晚忘了充电,早上起来电也就剩百分之三十了,男孩自言自语了好久,电一用完,手机自动关机了。 她没多想,手脚伶俐地找到充电宝充电,过了十多分钟,开机,上百个未接电话和数十条短信,她的眉目越发冰冷,好像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挚爱,凌辱了她八百遍似的。 明明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却孩子气地说是“我们”。 路未央的眼神有几秒是复杂的。 这时,第一百二十个来电,路未央慌了,她不懂内心的浮躁从何而来,差点按了拒绝,好在按对了,断断续续的话提高了八度。却不刺耳不难听。 “未央未央,我以为你出事了猜猜看,你手机没电了对不对你一定不是故意挂掉的没错,我说的,对的”他真相了,也不排除自欺欺人的成分。 路未央见他唠叨了四个小时还没有停止的架势,舍得说话了。 “厉景言,你喝醉了。” 男孩似乎呆滞了一会儿,继而打了鸡血似的一阵废话连篇。 “未央未央,想不想知道我在哪儿虽然我是男孩子,可是,劫男孩子喜欢男孩子的脑残也有的快关心我,快” 路未央不知是否良心发现,冷冷地问:“你在哪儿” 那头传来得意的,口齿不清的话:“我在我喝醉了没哈。我在我在你门外” 江水夜月。 余小屿百无聊赖地玩着厉司言的手指。 “各位,久等了。现在,节目开始。” 台上的话一落,周围的环境瞬间暗了。 余小屿抬头。 她的唇在黑暗中不显得红肿,否则她真没勇气示人。 厉司言的吻技太高超,太可怕。 台上聚光灯一亮,红幕布前头的空地惊现两个身影。 余小屿收紧手指,全身晃动起来,小腿在沙发上蹬了蹬,厉司言面上没有变化,生理诚实地告诉他,余小屿玩火了。 他又不忍打断她的激动。 “厉,厉,厉司言,是,是野夜大神他的c阿夏大神也在我,我要晕了大神们s的是赤羽业和潮田渚啊帅帅帅” 野夜和阿夏是圈里知名的明星级ser,两人曾结伴周游世界,每到一个国家一个城市就出二次元人物,他们有强大的后援团,强大的经济能力,和强大的个人专用团队。他们的妆娘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牌,只有他们两人能使唤得动。有他们的地方,就有尖叫。 可以靠颜值吃饭,偏要靠才华。说的就是他们。 余小屿不混s圈,但不代表她不知道野夜和阿夏,符梅梅可是什么圈都混得风生水起的。余小屿早被带动了。 “我现在相信,江水夜月普通人消费不起了。”余小屿严肃地说,“此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厉司言不介意她对其他男人犯花痴,因为其他男人在他眼里威胁不到他。 “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好重要。”余小屿不拜金,可有时候金钱是一个重量级的外挂,有钱不一定好,没钱绝对不好。 厉司言扣着她的腰,温柔地挠了挠,在她耳畔,吐着热气说:“我会再接再厉的。” “什么”她痒了。 “再接再厉变得更有钱。” “噗。” 厉司言正经的话太逗了吧 你是我最美的……(一) 野夜和阿夏的影响力一直是无法打破的神话。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逃离父母的视线跑到前方的熟人朋友边的位子落座,打了招呼,俏皮地笑着:“哈哈,有趣业和渚萌翻了自古红蓝出c” 有个戴着墨镜的成熟女子翘着大长腿,红唇一勾,凤眼一挑,“没想到能见到野夜和阿夏呢,好满足。” 一个从头到脚名牌衣着的、戴着昂贵名表的男子诧异地问身边坐着的举着手机拍照的贵妇人:“齐夫人,莫非你也喜欢这些” “不,我女儿喜欢他们。我拍照片回去她要高兴坏了。”女人保养的年轻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丝毫不像和老公离婚不久的样子。 余小屿大开眼界,看着台上的野夜在一阵烟雾弥漫过后竟变装了。 白色的中世纪高沿礼帽绕着一条蓝色花纹,带有四叶草的三角形吊坠的单片眼镜下的眼睛因逆光而神秘璀璨,白色的西服,蓝色的衬衣,红色的领带,白皮鞋,白手套,在人造风的鼓吹下猎猎作响的白色披风,这潇洒古怪的装束,赫然是怪盗基德 野夜手指转动着魔术纸牌手枪,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背对过去,枪头指向群众。 在场的见过世面的人都稳重地没有大声叫嚷猜测。e” “咻” 纸牌自枪口变形射出,追随过去,只见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牢牢没入一对情侣身后的墙壁上。 优雅的男人随意摘下玫瑰,折了茎叶,放到怀中人的手中。 “喜欢吗”厉司言问。 “喜欢。”余小屿捧着玫瑰,笑容绽放,人比花娇。 余小屿后来才发现自己成了焦点。厉司言见多场面,完全不在意。 s成怪盗基德的野夜身边的阿夏消失了,当灯光再次明明暗暗,一个高挑的戴着黑玫瑰花边帽的阿夏穿着抹胸长裙,姿态妖娆地将戴着黑手套的手搭在怪盗基德肩膀上,阿夏本身面容雌雄莫辩,就算女装也是漂亮夺目,他身高一米七八,穿上高跟鞋,踮着鞋跟,慵懒地眯着双眸,犹如一只高贵的猫儿。 “哇,阿夏是我女神” “哼。” “厉司言,你是我男神”余小屿心里嘲笑着厉司言的别扭。 “我拒绝。”厉先生无比冷艳地说。 “为什么”余小屿无辜地眨眨眼睛,她捧着脸,手指间夹着玫瑰,求知的小眼神看得他口干舌燥。 厉司言闭上眼睛,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你男人。” 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男人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他才不要当花瓶 余小屿豪迈地亲了她的男人一口:“我的男人。” 说实话,阿夏确实衣着华丽,每一层花边每一处流苏都是静心手工制作的,戴着美瞳的一只红眸与一只金眸透着邪魅,像是只美丽的妖姬,红唇微抿,一勾一启,撩人无数。 谁能告诉她阿夏大神s的是谁她惶恐 余小屿的心被台上的二人吸引去。 怪盗基德取下礼帽,帽口朝上,手指灵活地在帽子上水蛇般转动,妖姬阿夏数着“three,te”,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你是我最美的……(二) 怪盗基德的手指拢成圆,手臂斜上提拉,妖姬阿夏的唇露着点舌头,他笑了,负手退了几步,高跟鞋点起,他手臂张开。 下面观众睁眼等待。 厉司言却胸有成竹,他在余小屿颈项闻了闻,她的气息溢满了他的身心。 “surrise” 一只只雪白的鸽子扑棱着洁白柔软的翅膀,默契地绕着阿夏的手臂飞了一圈,它们飞旋在半空,姿态祥和,温和的眸子给人宁静的美好,它们与世无争地飞翔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好像穿越了一个世纪携和平到来。 鸽子们飞向观众,怪盗基德的扮演者野夜微笑,按下藏在背后的按钮,鸽子们脚环中的纸片落了一场地。 每张纸上都画了基德的专属画像,都写了一个问题。 掌声来得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没有歇息的意思。 黑礼服的主持人出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在观众期盼的催促中迎来下一个节目。 余小屿接到一张纸片,厉司言也夹住了一张。 一个小丑滑稽地跃上台,博尽眼球地使出可笑的招数,不烂俗不无聊的可亲可爱的小招数让看腻了各种各样人世丑态的大人都感染了,他们没有小孩子那样无拘无束地笑得过分,但能让这些平时凉薄冷漠的人笑得忘我,这小丑的本事不言而喻,是相当成功的。 小丑的腔调经过变声器处理,不嘈杂,有些怪异,在人们的接受之内。他捏捏小红鼻,掀了乱糟糟的五彩假发,撕了小丑面具,一张年轻帅气的脸惹得人们惊讶。 “是霍修我的妈呀,好帅”女孩按着小心脏脸色绯红。 “影帝霍修,这次我真没白来。哈哈,我家小妹要后悔跟男朋友去巴黎而没和我来过单身夜了。”男人没多在意旁人,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后来想到霍修不喜欢在外被人拍照,便删了。 影帝不同ser,野夜和阿夏是同意拍照的事情,霍修和江水夜月关系密切,外人不是很知晓,深海的常客都知霍修是深海的秘密客人,看心情会上台表演,他出言说过不喜欢被透露行踪。深海的客人都是素养极好的,他们尊重霍修。无关身份,只因他是深海的客人,在深海这个区的人物,都不简单,没人会为了几张照片得罪一个不知底细的影帝。 “heo,我是霍修。”霍修关了变声器,原音是磁性的,笑声是温柔清冽的,有丝慵懒,“请大家摊开手中的纸片,希望人手一张。然后和身边最近的人交换。一个一个来完成今晚的互动节目吧。至于奖品完成最好的人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在深海内能办到的我尽力而为。当然,杀人越货我不干,我是个好市民哦。来吧,难忘的夜晚,不要辜负身边的锦绣。” 下面的女性已经眼冒绿光。 霍修,影帝霍修 少女们的梦中王子 她们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别说话,吻她们 余小屿听了,看着霍修那张360度无死角的俊颜和裹得皮肤不见光的紧身衣服,一个想法忍不住冒出。 一个“丧尽天良”的想法。 你是我最美的……(三) 霍修的号召力有目共睹。 不出十分钟,在场的人都交换了纸条。毋庸置疑,厉司言和余小屿离彼此最近,要不是厉司言抱着余小屿,他正前方的一个单身的美丽女性就怕会向他发出邀请。那名女性自来到现场,就有意无意地和厉司言搭过几句,显然不把余小屿放到眼里。 在深海不少真正的有钱人每天都带不同的女伴来玩儿,这不代表对方不是单身。 那名女性认为余小屿不过是厉司言的女伴,而非其他,她见厉司言气质淡漠,眼神望向前方时并无寻觅的意思,以为他不过是来图个清闲。 直到厉司言很温柔很亲昵地在灯光明暗间把余小屿亲吻了个遍,那名女性才死心了。 拜托,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十足的霸道和喜爱,她混迹情场多年,自知自明还是有的。 余小屿心里有点甜有点慌。 她看了自己拿的纸条,以及和厉司言交换了的纸条。 “嗯,那便从一号桌开始吧。”霍修走下台,露出谦和的笑,距离感瞬间消散,一号桌是三个女性,其中两个正是之前找秦曲生的安娜和莉莉。 安娜刚想朝霍修抛个秋波,莉莉马上制止了她,“安娜,听我说,你家chazz不喜欢霍修,你要是勾了霍修,chazz可能不会理你了。” 安娜:“” 再三权衡下,安娜表示,她喜欢小鲜肉和小正太。 这不妨碍她喜欢萌萌的chazz,安娜两根手指放到嘴唇边,抛出去一个香吻,霍修坐怀不乱,只是笑笑:“小姐,你粉底掉了。” 安娜掏出镜子一看,莉莉告诉她她被耍了。 安娜的os:靠 霍修依旧微笑,他和安娜说话时关了小型麦克风,又是故意逗人,自然不会让旁人听去。 三个妹子互换了纸条,从莉莉这儿起始。 霍修负责读出要求,再由她们完成。耍赖的人,得自罚十杯特制的鸡尾酒,钱不报销,外加一个月不得进入深海。对于热爱深海的人来说,后面的惩罚是要他们命的。深海的美妙,是他们白天在压力在生存时的动力之一,占据了他们生活的三分之一。 在深海,世界的肮脏和残忍都远离,没有人会找到你的过去,这里只有你的现在。 你能放下伪装,没人会将你的秘密带出去,这是在深海生存的心照不宣的法则。 不想惹众怒不想被驱逐,深海的法则在深海以百分百的服从而执行。直到灭亡。 “莉莉的非常简单,唱一首歌送给在场的一名异性。” 莉莉挑眉,真的是简单呵。 为了不让大家扫兴,莉莉想了想,就决定来一首有意思的。对着霍修。 “让我占有你 让我占有你在你最好的年纪 趁一切还崭新 让我占有你 占有你干净的心 温柔的声音 和完美柔软你的身体 身体里我全部的曾经 曾经 让我占有你 撕碎你然后像风握在我手里 抱着我像空气 想把你收集 ” 绝对占有,相对自由原唱:陈粒。 你是我最美的……(四) 莉莉是女高音的嗓,唱低音的歌不免难控制声调,压得厉害,不专业,就尖锐了许多,好在她嗓音清悦,也不难听。 霍修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情绪。他习惯了演戏,情绪把握地恰当好处。 他垂下眼睫毛,安静的脸庞奶白英俊,开了小型麦克风,率先鼓掌,其他人紧跟着拍了几声。 “你可以去多吃朝天椒。”霍修收了莉莉的问题纸,翻手看了一眼,快速挤成团,没人看到纸背上的一串数字。 “为什么”莉莉不解,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求知的疑惑,她的长发因为歪头的角度贴着脸蛋,显得她的脸如巴掌大小,分外秀美。 霍修摊手,似是玩笑:“那样你的声音就会低沉了,再唱歌会更有味道。” 莉莉掩嘴一笑:“是吗,我接受你的建议。” 两人没有过多的深度交流,霍修已经读出安娜的纸条,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但不让觉得他不怀好意,“这是一个二选一的要求,一,跳一支舞,必须是不辣眼的 dance。二,请和现场的一个异性掰手腕,输了的一方倒立五秒,并大喊我从出生就吃藕。” 安娜不理解霍修的停顿是何意,虽然题目是出乎意外了点,出题人脑洞清奇,拦都拦不住。 某位脑洞清奇的人正在帮一个小孩画眉中。 安娜用西班牙语说话,她说得来中文,只是拗口加不熟悉,所以不常用,在座的貌似除了余小屿,大家都听懂了。 余小屿的os:我抵制你们不带我玩 厉司言很耐心地充当了翻译官。余小屿拉了拉厉司言的衣服,“我这么笨,是不是很丢脸” 厉司言察觉余小屿的低落,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嘴唇在她耳朵似有若无地蹭过,“有我在,你只要当我的厉太太就好。”其他的 都不是问题。 余小屿手肘顶在厉司言小腹,抵触地说:“那我不成花瓶了” 厉司言握住她的手肘,滑过她的衣服,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说:“花瓶,得漂亮,你漂亮吗” 厉司言有你这么说你女朋友的吗 余小屿简直想掐死厉司言,太过分了,她哪里不漂亮了她不漂亮,但她 “我很可爱呀” 厉司言憋笑:“可爱不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吗你想当我女儿” 余小屿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咬牙切齿,“厉司言,我们同岁你几个意思”当他女儿也不怕人家笑话,厉先生你是一出生就外带了一个女儿出世吗你好厉害 厉司言不再逗她,认真地说:“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你长再丑,我也会说你美的,我发誓。” 余小屿:“友尽” “不用了,友尽是爱情的开始,这说明我们很早就友尽了。再交朋友很累的,歇着吧。” 余小屿:“”宝宝心累,但是宝宝不说 “我脚崴了,不能跳舞,第二个我和你玩吧”安娜双手交叉,手心向外抵着活动手指。 莉莉小声提醒:“安娜是怪力。” 霍修眉心一跳,怪不得她自信满满。把腰挺得细直,波涛汹涌都快变惊涛骇浪了。身为一个演技超群的影帝,霍修嘴巴一抿,手掌撑在额前几秒放下,甩了甩手腕,略带遗憾地说:“抱歉,和您这样美丽的女士牵手我很荣幸,可是,我前不久演戏手臂受伤,医生说就算拿轻质的东西也要小心,我是个病号,美丽善良的您,是否能放过我呢” 你是我最美的……(六) 安娜丝毫不拖泥带水,给了霍修一个面子,“行。”然后找了一个儒雅的男子比掰手腕,不是她欺负人,而是她天生怪力,就算找个肌肉男跟她比,也很难赢得了她。她看他帅才找他的。 安娜信心十足地和男子在桌上两手交握,心有所感,男子的手心略有厚茧,和她白嫩的皮肤一比,算粗糙了,保养的不错,也不算难看。 两人在霍修的指挥下比拼开始。 安娜大吃一惊。 霍修庆幸自己没有逞强,安娜果然是怪力。 他低声和莉莉道谢:“时天后,多谢。” 莉莉回笑,大方得体地点头,接着就投入比赛的火热中。 霍修的眼睛迸出一缕精光,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和这个男子接触过的。能和他比腕力的人最多撑不过十分钟,必输无疑。安娜居然挺过了十二分钟,简直是奇迹。 “我宣布,布朗先生获胜” 霍修当机立断,在压倒性胜利出现的第一秒说出了口。 一片哗然。 在座的有十几个听闻过布朗的名号。 “布朗是谁很出名吗他手臂肌肉倒是好多,人不可貌相,一个商人气的男人耶。” 厉司言充分体现了自己的见多识广,“他全名塞亚布朗,曾是轰动一时的蝉联拳王,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隐退,天生神力,十岁就能举起如千斤鼎重的巨石,退隐后他曾在一些地下黑市和人比腕力,以一百万美金为饵,遗憾的是,至今没人能赢过他” 余小屿在心里大喊卧槽。 “厉司言,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余小屿警惕地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说你是黑道少主” 厉司言:“”为什么剧情跳跃那么快,我们不是在聊拳王吗黑道少主从哪出来的 “你前天是不是在看玛丽苏黑道言情小说。”厉司言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想对你呵呵。” “哼,让我幻想幻想怎么了你要是黑道少主,我就是少主夫人,啊,枪林弹雨,舍身取义,你为我舍弃江山,和对手周旋,护我平安,而我不忍你屈居人下,毅然离开你,给你一片天空唔唔”混蛋,捂我嘴巴作甚呜呜放开我 厉司言眉毛动了动,他也不想啊,可再放任下去,她可能要幻想他是某国国王了,真是异想天开。 女孩子的大脑思维和男孩子差距不是一条银河,而是一个世纪。 “不是我打击你,与其看无聊的狗血小说,我改天送你几本名著,等你看了傲慢与偏见,我们来谈谈心得,长点心。” 余小屿伸舌一舔,厉司言身子僵了。她狡黠地笑着,厉司言无奈地放下手。 “有点甜。” “” “厉司言,你是脸红了吗哈哈。”余小屿乐得不可开交,然后想到厉司言说的书,摆手敷衍道:“放心放心,我不是一个傲慢与偏见的人,不会歪的。” 厉司言啄了捉弄他的余小屿一口,认真地说:“我没有说看小说不好,我单纯希望你能多读名著,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吗去看了再评论,多看名著陶冶情操。” “我情操满点” 被余小屿故意摆出恶狠狠表情逗乐的厉司言揉着她的脸说:“是是是,你情操满点,贞操负的。” “不要脸” “要你就成,要脸能当饭吃能让我感到幸福” 对厉司言日渐增厚的脸皮感到无语的余小屿:“” 你是我最美的……(五) 安娜丝毫不拖泥带水,给了霍修一个面子,“行。”然后找了一个儒雅的男子比掰手腕,不是她欺负人,而是她天生怪力,就算找个肌肉男跟她比,也很难赢得了她。她看他帅才找他的。 安娜信心十足地和男子在桌上两手交握,心有所感,男子的手心略有厚茧,和她白嫩的皮肤一比,算粗糙了,保养的不错,也不算难看。 两人在霍修的指挥下比拼开始。 安娜大吃一惊。 霍修庆幸自己没有逞强,安娜果然是怪力。 他低声和莉莉道谢:“时天后,多谢。” 莉莉回笑,大方得体地点头,接着就投入比赛的火热中。 霍修的眼睛迸出一缕精光,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和这个男子接触过的。能和他比腕力的人最多撑不过十分钟,必输无疑。安娜居然挺过了十二分钟,简直是奇迹。 “我宣布,布朗先生获胜” 霍修当机立断,在压倒性胜利出现的第一秒说出了口。 一片哗然。 在座的有十几个听闻过布朗的名号。 “布朗是谁很出名吗他手臂肌肉倒是好多,人不可貌相,一个商人气的男人耶。” 厉司言充分体现了自己的见多识广,“他全名塞亚布朗,曾是轰动一时的蝉联拳王,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隐退,天生神力,十岁就能举起如千斤鼎重的巨石,退隐后他曾在一些地下黑市和人比腕力,以一百万美金为饵,遗憾的是,至今没人能赢过他” 余小屿在心里大喊卧槽。 “厉司言,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余小屿警惕地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说你是黑道少主” 厉司言:“”为什么剧情跳跃那么快,我们不是在聊拳王吗黑道少主从哪出来的 “你前天是不是在看玛丽苏黑道言情小说。”厉司言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想对你呵呵。” “哼,让我幻想幻想怎么了你要是黑道少主,我就是少主夫人,啊,枪林弹雨,舍身取义,你为我舍弃江山,和对手周旋,护我平安,而我不忍你屈居人下,毅然离开你,给你一片天空唔唔”混蛋,捂我嘴巴作甚呜呜放开我 厉司言眉毛动了动,他也不想啊,可再放任下去,她可能要幻想他是某国国王了,真是异想天开。 女孩子的大脑思维和男孩子差距不是一条银河,而是一个世纪。 “不是我打击你,与其看无聊的狗血小说,我改天送你几本名著,等你看了傲慢与偏见,我们来谈谈心得,长点心。” 余小屿伸舌一舔,厉司言身子僵了。她狡黠地笑着,厉司言无奈地放下手。 “有点甜。” “” “厉司言,你是脸红了吗哈哈。”余小屿乐得不可开交,然后想到厉司言说的书,摆手敷衍道:“放心放心,我不是一个傲慢与偏见的人,不会歪的。” 厉司言啄了捉弄他的余小屿一口,认真地说:“我没有说看小说不好,我单纯希望你能多读名著,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吗去看了再评论,多看名著陶冶情操。” “我情操满点” 被余小屿故意摆出恶狠狠表情逗乐的厉司言揉着她的脸说:“是是是,你情操满点,贞操负的。” “不要脸” “要你就成,要脸能当饭吃能让我感到幸福” 对厉司言日渐增厚的脸皮感到无语的余小屿:“” 你是我最美的……(七) 厉司言轻拍她的肩膀,她能感受到来自他的鼓励和纵容,“没事,我罩着你。尽情闹。” 她的失误在他看来是可爱的,没有丢脸之说,哪怕余小屿错误百出,他照样护着,把她捧成灿星。他的青梅,他从小时候起就决定守护她到死别。谁也无法取代。过去的十年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他都忘了她了,只是夏眠的偶尔提及,他便又喜欢上了她,等恢复了记忆,他更是溺爱她疼惜她,没有止境。 他舍不得和她吵架,就算是她的无理取闹,他也不像年少时那般嘴不饶人,呛得她满脸怒容。她的笑,是他的幸。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他只想以亲密的姿态站在她身边,名正言顺地得到她全部的关注。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那样,谁都抢不走她。 也许感情会被时间冲淡,也许无法预料未来,也许她没有他想象中爱他,也许他们不能共同赴死。至少,在有生之年,不辜负爱情的甘甜,不逃避内心的真实。 就让他来成为她最依赖的人,给予她最多的包容和隐忍。 余小屿这才双手抓着厉司言的一只手,坚定地对视霍修:“来吧,下一题。” 厉司言就喜欢余小屿的抗打击精神,孩子气却又成熟,很闪耀。 “咳咳,请问,爱就开心闹翻译成英文是哪个单词”霍修咬住了“哪个”两字,算是提醒。 ove is hay 余小屿想了想,没有毛躁躁地发言,厉司言有答案的那一秒余小屿其实也有了。 余小屿一个音一个音地说:“ove is hay” 霍修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小屿斜视他,鄙视地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并没有。” “爱就开心闹翻译成一个英文单词就是education” 霍修露出健康的白白的牙齿,余小屿此时想的不是答案对错,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去买霍修代言的牙膏。 “过恭喜恭喜,智商归位。” 罚倒立说“我从出生就吃藕”回来的安娜: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余小屿要是会读心术,她一定会涕泪横流地握着安娜的手,视如知己地说:“明白你在说话然而我听不懂的苦了吧” 接下来的快问快答过得很顺利,余小屿不负众望,全过。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深吻一分钟 余小屿心理斗争激烈异常,当众秀恩爱真的不会被雷劈吗 大过年的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当个小透明吗 亲不亲这是个问题。 厉司言看出她的不好意思,便说再等等,他不急。霍修也没为难他们,但要求今晚必须得亲,请在场的人作证。厉司言答应了,余小屿半推半就,不是不够喜欢,是羞涩到无法行动。 余小屿的题目很简单,用一句话表达对爱人的感情。 这其实是今晚比较正常的题目了。 余小屿沉吟片刻,拉开和厉司言的距离,怕被他听到她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快太快了。 她在霍修递过来的话筒边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免费的小剧场: 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厉司言保留了医生的某些职业病。 他饭前饭后洗手,睡觉前洗手,出门前洗手,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开卫生间洗手。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洗碗、浇花、开电视等等之后,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洗手。 一起居住的第一个早晨,厉先生刚压着小青梅要吻下去时,他就顿住了。撩被,起身,下床,进卫生间。 余小屿的第一个想法:他不会去洗手了吧 厉司言回来上下其手逗着余小屿,嘴巴亲她亲了个爽后,避免把持不住吓到她,就忍住了男人清晨的某个正常的生理反应。 余小屿问他刚才去干嘛了,厉司言手搁在脖子后面,靠在床头,用脚踢了踢余小屿露在被子外的小腿,”刷牙。” 余小屿:””你为什么不叫我我很不开心超尴尬好吗 大概看出余小屿的郁闷,厉司言闷笑,胸腔都震动起来,余小屿藏到被窝里不想见人,解恨似的地在厉司言大腿上掐了一记。 厉司言僵住了。 ”别闹了。” ”就要闹” ”我硬了。” ”” 余小屿不在意厉司言的洗手频率,她在意的是厉司言的身体健康,摄入脂肪太少了好吗要不是他坚持锻炼,有了女孩子看了都想流口水的腹肌,她非得心疼死。 他太瘦了。 因为在国外执刀做过几个大手术,血淋淋的器官在梦里出现过几次,然后他就不待见红肉,所以在国外的几年快和肉绝缘,变成素食主义者,就没差剃光头发去出家。 余小屿不依了,”给我多吃肉看你瘦成竹竿了。” ”不行。” ”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余小屿凶巴巴地说。 厉司言无奈:”你来真的” ”必须吃肉” 然后厉司言就开始脱衣服。 ”你做什么” 无辜状:”不是开荤吃肉吗” ”” 为何我们的脑回路总没在同一条线上 你是我最美的……(八) 余小屿端端正正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脚平行,短靴里的小脚趾都悄悄地蜷缩起来,呼吸在调整中。 她这些年确实是乖巧了很多。 没有了厉司言陪伴的十年,她不再嬉笑打闹得毫无顾忌,她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保持沉默,学会了当个女孩儿。 多亏韩雨尘了,不然现在的她,可能和其他在逆境中的女孩们一样,坚持不了了会躲起来偷偷哭、故作坚强、假装理智。而不是仍旧直面一切,不去参与勾心斗角。 韩雨尘没有替代厉司言,他送给余小屿的,是宝贵的自由。 没有韩雨尘,就没有现在这个笑得仍无拘无束地余小屿。 谢谢韩雨尘,守住了她。让她有机会,向她喜欢的少年,表露心迹。 “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做到一个名人的一句话” “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厉司言去握她的手,摸到一层薄汗,他说:“如你所愿。” 国外。 天已大亮。 路未央的十指掐入被单,零散的长发把双眼挡了,叫人难以猜测。 被单下的风光,昨晚的那个人,全看见了。 男孩的手还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而她的肌肤上,一寸寸的青紫咬痕告诉她,昨晚他们的疯狂。 第二天,霍修和一个女人并肩走进酒店,甚至拥吻入房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上了头条。 余小屿打开手机浏览器找菜谱时无意见了,便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居然是真的。 厉司言嗤笑,见怪不怪,“昨晚那个女人唱的歌够露骨了,霍修看她的眼神也足以说明。你情我愿的事,这些记者就爱瞎闹哄。” 余小屿:“” 新闻插入一段视频,一个中年男人面色阴沉地拒绝接受记者采访,据悉,男人是莉莉的前男友,一个财团老总。而莉莉被爆料出是国外知名乐坛天后。 余小屿一个动作抓住厉司言肩膀,“看看看,是他” “谁” “好像是,我们去年吃火锅遇到的男人呀。是这样难怪我认为莉莉眼熟,我们去年见过她,哼,她喝醉了还靠你肩膀上这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来找过她。”余小屿吃着苹果,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厉司言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空调是开了,可她总是不注重保暖。 “我的妈呀,这个莉莉是国外的乐坛天后昨晚听她唱歌是种享受,耳朵要怀孕啦。” 厉司言翻了翻手中的报纸,一目十行,“肚子里怀一个,生。耳朵怀一个,堕。” 余小屿捂耳又捂肚子,浮夸地扑倒厉司言,扔掉他手中的报纸,坐在他腰上捶打,“你真残忍” 厉司言也不在意她的行为,怕她掉下去,就扶住她的大腿,“残忍嗯”他靠坐着,在她耳边十分清晰十分低声地哼出了两个字,余小屿脸色爆红,“你,你,你”她差点被吓得掉到地上。 “不要脸” 然后 “耳朵要怀孕啦” “生吧。” “” 啊啊,厉先生你说的两个字请问能再说一遍吗她想耳朵怀个双胞胎好好听噢 惊扰了的岁月我来温柔(一) 中午余小屿趴在床上玩iad中的跑酷游戏,跑了几万米ga over了。她翻了个身,把iad举高高,“哎又输了。” 厉司言走进卧室,放下手中的水果盘,拿走她手中的东西,“都不怕掉下来砸到脸。” “没事,砸过好几次了。” “砸成大饼脸有你哭的。”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不那样了还不行吗”她蹭过去像猫儿似的讨好他,执起他的手,在他手掌心拿脸上下蹭着。 厉司言沉下去的脸这才好转,“余小屿,善待自己就是善待爱你的人。” “你是在告白吗人家好羞涩哦。” “我比那个莉莉的前男友幸运。”厉司言把iad搁到桌面,去抱余小屿,“他丢了他的女人,而我的女人现在在我怀里,成为了我的老婆这一点我是幸运的。” 就在昨晚,在深海,厉司言求婚了。 就在早上九点,两人去民政局领证了。 厉司言在签字的那一刻,写得如往常般连笔成字,一气呵成,唯有他知道,他下笔的力度是入木三分。 这辈子,他只结一次婚。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她会是他唯一的、最美的新娘。 人生每一次,他不想草草结束任何的一次。 而余小屿,她一笔一划地写,比高考时还要小心翼翼,唯恐歪扭了字体,怕人看不出她写的是什么。 忘记自己姓名的是一种罪过,写不出姓名的是一种可悲。 她要把她的名字,名正言顺地和他的名字绑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们能在洪荒中分别,也可以在末日中亲吻着死亡。有份感情,叫至死不渝。我愿为你忘记我的姓名,只在心间镌刻你的所有。 符梅梅是第一个知道他们领证的人,事情的经过是符梅梅嚷着自己要离婚开始。符梅梅都说了这么大的事情,余小屿也就坦白自己是已婚人士。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事惊吓到了。 符梅梅说她在游戏上和一个大神成亲组队参加夫妻k赛,然后大神对她各种撩。游戏终归是游戏,她认为身为一个职场上混出来的女精英,倒不至于陷进去不拔。 可是,敌方战斗力太强,她方沦陷了。 另一面,自己小时候暗恋的伊雅也开始刷存在感,还表达了对她的好感。 符梅梅决策不来,感觉自己在脚踩两只船。 在半个月的罪恶感中,符梅梅去串门伊雅家,发现了件万分狗血的事情。 和她成亲的大神,不是别人,也不是伊雅,而是一个妹子 伊雅的表妹 符梅梅的os:我嘞个擦擦擦 世界,少点套路多点真心好吗 妹子和男神之间的抉择,不是百合都会选男神,符梅梅转而投入伊雅怀抱,她还是喜欢着她的咿呀哥哥。 以前故意叫他咿呀,也只是个幌子,一个吸引他注意力的幌子。 反正谁敢叫她肉球她一定会嫉恨一辈子比如韩雨尘。 符梅梅这个大嘴巴第一个就找韩雨尘分享,贼兮兮地拍着韩雨尘的肩膀,然后远离他五米开外,手作喇叭状,深怕他听不到,尾音拖腔:“韩大帅哥哟,我呢也有男朋友了,小屿也嫁人了你一个高情商高智商的少爷啥时候拐个媳妇回来给我瞧瞧,不然我怀疑你要去找男人啦。你这张脸,男女通吃,可怕” 韩雨尘不怒反笑:“好的,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男朋友。” 符梅梅:“我擦嘞” 关于完结 很感谢亲们的一路相伴,惊扰预计下星期完结,看文愉快,么么哒爱你们 惊扰了的岁月我来温柔(二)完结 听到余小屿领证,不久要办婚礼的事情,韩雨尘没多大感想。真要有,也就是他不需要再操心她了。她也不会不负责任地和他说要和他凑一对,孤独终老了。 直到真收到结婚请帖,他看到新郎新娘的名字,才发现,原来他的蠢鱼真要嫁人了。 世界上的可悲,是你糊涂地不明白,爱一人,不一定要永远相守,这不算悲剧。而是,你爱那个人,却不知道你爱那个人。 原来我爱你。 韩雨尘回过神,眼睛竟是亮得好比窗外大厦上悬挂的冷清的半轮明月,而那少的可以忽略的星星正一闪一闪。 余小屿这几天都没和厉司言卿卿我我,年一过,他们的在外游玩旅程到此为止,厉司言忙起来,余小屿忙起来。压根没多余精力。 余小屿趴在键盘上,文件在电脑里正待查看处理,“这日子什么时间到头啊。” 虽然婚期定下了,厉司言一边忙婚期一边忙公司,身子吃得消吗 余小屿弯了弯手指头,摸到那颗求婚戒指,疲劳减轻了不少。 嗯,再也不怕有女人觊觎她的男人了。 他们将成为夫妻了。 有点小激动,有点小忐忑,也有点迷惘。 他们是在一个公司上班,可厉司言打理公司的同时就意味着两个人的时间会缩短一半以上。她不想自私地阻碍他人生的步伐。所以,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好感伤。明明应该高兴呀。 “在想什么” “厉司言你怎么”他的办公室在四楼,无缘无故跑到她的部门找她,太引八卦了,虽然他们的关系不需要遮遮掩掩。 “吃午饭。” “啊,中午了” 两人是在外餐,在公司会有太多眼光,余小屿会吃得不自在。吃完饭,余小屿还扎在心结里。 她不担心厉司言事业有成抛弃她,她担心的是分别时间长过在一起的时间,感情会不会淡得快 距离,产生的是冷漠。 “厉司言。” “嗯”他走过她身边,让她走在自己右手边。 余小屿突然说不出话了。 以前的她总喜欢走在别人的左手边,而她遇到了走在她左手边的人。 这是幸。 “厉司言,我会在你身后,只要你在,我就在。”这是她最大的忍耐了。不能再离太远。 “不用。”他说,“我要的是一个站在我身边的人。不用躲在我身后,只要和我并肩走,我可以慢下脚步。你可以肆意妄为。”就像从年少时等你一样。 “好。”她很自私。厉司言的话很无私。 到了公司门口,厉司言忽然说道:“我弟今天回国。” 厉司言跟母亲生活,而他的亲弟弟,从小在国外跟着爷爷生活。 厉司言很少提他的弟弟,余小屿知道他有个弟弟还是夏眠给她看过他们小时候的照片。不是双胞胎。因为厉司言弟弟还是个大学生。和厉司言差了五岁。 余小屿以为他是要把自己介绍给他弟弟,”那很好啊,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厉司言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似在怀念,”没错,很久没见,很想他。” 余小屿总觉得此想非彼想。 还记得当她问他弟弟的事情时,他就回了一句“小破孩一个,没什么好说”。 她还以为他不待见亲弟弟呢。 事实上,厉司言还真不待见自家弟弟。原因和余小屿有关。 当年夏眠把余小屿和厉司言出去游玩的合照发给小儿子看,十岁的小儿子发回一条短信,十五岁的厉司言正好瞧见了。 什么 老哥眼光好差劲 他眼光烂 臭小子拐着弯说他家姑娘不好看是吧 无怪厉司言弟弟那么想,从小在国外生活的厉弟弟见惯了洋妞,一看到东方女孩,审美观还没拉回来。喜欢张扬的女孩,而余小屿这款内敛的清秀耐看的,倒是不入眼了。 厉司言和余小屿是青梅竹马,和亲弟弟分割两地,反而生疏,没有亲近感。 所以,厉司言偏袒余小屿去了。 有一点厉司言没有直说,弟弟的归来,是件好事。他的梦想,还需要弟弟来大力支持。 机场。 路未央拖着行李箱,快步赶路,但又形似躲人。 果不其然,厉景言锲而不舍地再次追上来。 “未央未央,我就是搬个行李下来,你就眨眼不见了。” 路未央习惯了他的絮叨,不作多说,长腿优势显而易见。可惜厉景言不再是十岁的厉景言,他已经长大,不是个不懂事故的懵懂少年,不再是那个因为腿短而追不上她就会大哭的小男孩。 “未央”厉景言没多久就挤开人群抓住了路未央,他露出八颗牙齿,笑容诚恳,“我们去见爸妈吧。” 路未央手指抖了抖,用近乎陌生人才有的语气对他说:“厉景言,我喜欢的是你” “不要说话”厉景言甩甩头,“未央,别说下去,我可以欺骗自己,你的话到此为止。不然我真的会生气,气到做出不想做的傻事。既然你是我的人了,那你就是我的女人。其他人不喜欢你,我来喜欢。对我来说,除了你和家人,我不在乎其他人。” 厉景言回国,一是为了路未央,二是为了哥哥厉司言和未来嫂嫂的婚礼。 “未央,等参加了哥的婚礼,我们出国领证吧。别再拒绝我了。好歹,我和那个人有几分像” “不像不像厉景言,你没资格唔” 厉景言发狠地甩开她的行李箱,丝毫不顾公众场合,抱住路未央的腰,直接吻得她说不出半句话。 “我说了,别惹我生气。你是我的。那晚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路未央,记住了,你是清醒的,清醒地与我” 没多久,厉景言遭报应了。路未央将他摔倒在地。疼得是眼泪都快蹦出来了。后来他是千方百计使出来镇住了路未央,可是厉司言所说的好事也来临了。 “厉司言,我叫你一声哥是我尊敬你你有这么坑我的吗我还是个学生” “大学生。” “对啊,大学生你居然要把公司扔给我爸同意了吗” “爷爷同意了。” “”厉景言要哭了,他再怎么强势也强不过他亲哥,比他早出社会了不起吗,就是这么坑亲弟弟的吗虽说在国外就是学金融的,但实践起来难度绝对不是书面上的简单。“大哥,亲哥,我叫你爸了,给我个理由” “我的余生是你大嫂的。” 厉景言:“”走秀恩爱的都走我的余生还是未央的 “我可以叫路未央当老板秘书。” “啊,亲哥,放心把那把位子交给我吧。公司一定能走上顶峰的特别是y” “不用,y我交给莫贤,不用你来。” “”此生无兄弟爱,再见 兄弟间的多年疏离,只要用心经营,总归血浓于水,是能化解的。特别当你有个弟弟,是个潜在二货。 秦曲生知道两人要结婚,一点儿都没羞地说:“我大发善心穿女装给你祝福吧” 余小屿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秦曲生穿女装都能穿出粉丝来。听说他微博粉丝无数,在深海是签约的大牌人物。连歌后莉莉都是他的粉丝。 厉司言求婚的晚上,还是秦曲生穿女装出场,惊艳深海一众人物,以舞姿剥夺了所有偏见的存在。深海这地方,能造就出不一般的人。何况余小屿不知道的厉司言都知道,秦曲生背后的人,想要捧谁就捧谁。秦曲生,是那位的心头好。 秦曲生在台下接近余小屿,趁余小屿诧异时加了把火,拿着戒指问余小屿:“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嫁给我身旁的这位男士吗” 其实秦曲生当时万分想打扰厉司言的求婚,但厉司言是学医的,他最怕外科医生。不作死就不会死,他还是帮了厉司言一把。好歹人家也收留了他几天,还为他看病,他不是小人,知恩图报是要有的。 男人哟,女人不是你想撩,想撩就能撩的,负责任,是一个必要的修养。 所以他秦曲生是不会随随便便去撩妹子的。其实他在说“你愿意嫁给我”的时候,背脊都发凉了。某个乱吃飞醋的家伙就是喜欢在高处偷看 关于结婚,符梅梅嚷着要当伴娘,伴郎是新郎找,厉司言的好友,最铁的,白望南当仁不让。 余小屿在前不久去了白望南的新书签售会,得到了大神的签名漫画,她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一本漫画,高兴成这样嫁给我,你岂不是要乐疯” 余小屿没打击反抗厉司言的揶揄,她伸直手臂,双手拿书,认真地对厉司言说:“我最喜欢这本书,有关你的,都是我的全部。” 是了,这边漫画书的男主角原型,就是厉司言。 白望南还把女主按余小屿来画。 余小屿找过白望南,她威胁说:“我要他在漫画,在身边,都是我的。不然不然我就叫你青青。” 白望南的os:juian你真是我兄弟,呵呵 青青你个大头鬼他的梦魇啊 白望南不用余小屿说都有打算了。原因嘛,和余小屿很像,他晓得,juian的身边,只会是一个叫余小屿的青梅。其他人,只会是其他人。 “厉司言,公司交给厉景言了,你不是失业了吗真要我养你” 厉司言从箱子里拿出白大褂,抖了抖,穿上身,好看得余小屿求舔,“我开个私人诊所赚钱养家,你负责每天貌美能吃。” 此生,不求陪你看宇宙的荒芜,只愿温柔惊扰了你的岁月。 end 噫,终于,完结啦 跟某读者说今晚完结,我就拼命码完了,好累哦。还好没继续辜负。 其实,两三个星期前就该结束了的,但是我要解释,除了我zy外,更重要的是作家中心登不上在我更新了浏览器,重复开关机后,才ok了。没错,我基本上都是手机码字。电脑我半夜不会去碰,除非我想被我父母教训qwq求放过。 好在完结了,大家也不用再辛苦等更新了。摊上我这么个小拖拉,真是对不起。 还有放心,这些话不收费的qwq 宝贝们,么么哒我们新书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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